李慧回到考場后，調(diào)整好自己的心態(tài)，開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閉目養(yǎng)神。
比起第一場李慧不擅長的數(shù)學(xué)，第二場是她最拿手的語文，她的語文成績一直遙遙領(lǐng)先，每次都是單科年段第一，發(fā)揮很穩(wěn)定，算是她的底牌。
她一定要從第二場找回自信。
說實話，云曦的語文確實不好，雖然她自己不自知，經(jīng)常和她待在一起的晚笙卻深有體會。
用錯成語說錯話簡直是家常便飯，冷不丁還自己創(chuàng)造些令人哭笑不得的詞語出來，要是沒有晚笙指正，大概會鬧無數(shù)個笑話。
因此考語文之前，晚笙特意跑到云曦面前，頗為擔(dān)憂地拍拍她的肩，語重心長地說：“云曦，等會要是碰到理解不了的句子你就……”
“就什么？”云曦好奇地仰起臉。
“就……肆意發(fā)揮你的想象力吧，說不定還能逗監(jiān)考老師一笑?！蓖眢蠑偸郑桓蹦銢]救了的樣子。
云曦惱羞成怒地?fù)]舞著拳頭把晚笙打回座位。
這一幕落入李慧的眼中，讓她的信心成倍增長。
偏科的人根本無足為懼，要是云曦的語文成績真的拿不出手，其他科目考的再高也無濟(jì)于事。
滿懷信心的她全然想象不到兩個半小時后她會面如死灰地坐在窗邊。
云曦的答題速度飛快，滿打滿算的兩個半小時，她只用了一個半小時寫完了試卷，停筆后也不檢查，飛速交卷溜了，仿佛外面有莫大的樂趣吸引著她。
李慧全當(dāng)她是胡亂寫的，心中訕笑一聲又投入到寫題中去了。
這次的語文試題堪稱魔鬼難度，連她也寫的十分吃力。
尤其是閱讀理解，找不到關(guān)鍵句，不知如何下手。
不過她覺得有難度的題，別人更別想輕易解決，想來這次能把年紀(jì)第二甩出一大截距離，這讓她有點飄飄然。
考試結(jié)束后，正是午餐時間，她因為心情不錯，還給自己多加了一塊午餐肉，以此來犒勞自己的努力成果。
等她再回到教室，有幾個成績不錯的女生圍上來，夸贊說：“厲害?。』刍?，這么難的試卷，選擇題只錯了兩個?！?p> 她見慣了這些人眼里閃著的羨慕，作為班里的學(xué)霸，每次考完試都會有人偷偷拿她的試卷對答案，因此每當(dāng)她回教室就能知道自己大概錯了多少。
這次也不例外。
不過，錯兩個？
她蹙起眉，問說：“有誰沒錯……或者只錯一個的？”
有個女生拍了拍她的肩，嘟囔說：“當(dāng)然沒有，這次試卷這么難，選擇題好多答案混淆視聽，你是錯的最少的，我們都錯了七八個啊！連語文課代表也錯了五個，欸，這下連寒假出去玩的計劃都要泡湯了?！?p> 李慧聽著她們的抱怨，心里暗暗冷笑：
呵，這不是廢話么，你們能和我比？
她雖然在心里瞧不起這群“學(xué)渣”，表面上卻裝出替她們難過的表情，還象征性地安慰幾句，接著便風(fēng)輕云淡地回到了位置上。
?
就在這時，她忽然注意到了塞在云曦桌洞里的試題卷。
一張張泛黃的卷子放的整整齊齊，沒有人翻動過。
她的心仿佛驟然被一根針刺了一下，癢癢的，從心口處擴(kuò)散開來。
視線在周圍轉(zhuǎn)了一圈，眼見那群嘴碎的家伙已經(jīng)離開，沒有人注意到這邊，她咬了咬唇，按捺不住地伸出手。
等到她反應(yīng)過來，她已經(jīng)把云曦的試卷拿在了手里。
沒事，她肯定比自己錯的多，只是求個心里安慰而已。
李慧對自己說到。
她深呼一口氣，視線飛快地自上而下進(jìn)行掃瞄。
AA……CC……BB，
兩張試卷上的答案開始重合，她聽到一聲聲撞在耳膜邊的心跳，她看到周圍的一切慢慢變的失焦，她的整個世界，只剩下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眼前的這兩張決定命運(yùn)的考卷。
等到最后那一個答案交錯而過。
她的心從高峰跌到低谷，云曦的選擇題只有一個答案和她是不一樣的。
這就意味著云曦只錯了一題，二題或者三題。
如果是一題……
她的腦袋亂哄哄的，像個提線木偶似的僵硬地站起來，她把云曦的試卷塞回前面的桌洞里，走到那群還在嬉笑打鬧的女生，死死地拽著她們的衣服，像拽著一根救命稻草，聲音顫抖地問到：“我錯的是哪兩題？”
“20和23”女生一臉茫然地回答。
“23題答案是？”
“B”
李慧猛然松開手，她眼里的光瞬間灰敗下去，像在黑暗中被驟然被打翻的唯一的燭光。
云曦是對的。
她丟了魂似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視線停滯在空中，沒有落點。
命運(yùn)跟她開了個玩笑，在她洋洋得意之際一巴掌拍在她的臉上。
她就像馬戲團(tuán)里被人愚弄的小丑，淪為看客的笑料談資。
如果只錯一題算云曦的不擅長，那她擅長的……
無法去想，不敢去想。
她的心出現(xiàn)一個缺口，刀風(fēng)刮過，剜盡最后一絲念想。
考試還在繼續(xù)，每一科的考試都在時間線上安排的緊鑼密鼓，不會為任何人改變秩序，也從來不會顧及考場里任何人的情緒波動。
到最后一門考試的時候，大家都開始蠢蠢欲動。
最后一門考試考完意味著渡劫成功，即將迎來寒假。
但考試考到一半，出現(xiàn)了一點變故，將安靜的考場攪得一團(tuán)亂。
云曦的腳邊出現(xiàn)了小抄。
當(dāng)老師揀起那張紙條時，臉上瞬間陰云密布。
她用犀利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一臉茫然的云曦，突然一抬手，把云曦的試卷抽走了。
“你不用考了！”
?。?？？
云曦愣了一下，有點摸不著頭腦，傻傻地問說：“為什么??？”
老師臉色鐵青，恨鐵不成鋼地斥責(zé)到：“你還問為什么？作弊的紙都露出來了！”
“什么紙條啊？這張紙條不是我的?！痹脐仵久嫁q駁說。
“不是你的怎么就在你腳邊？誰丟給你的？你還有同伙是吧？”
“我沒有！”
在老師越來越嚴(yán)厲的目光中，云曦第一次感覺到百口莫辯的無力。
此時，全班人的目光都匯集到了云曦身上。
坐在窗邊的晚笙攥緊了手中的筆，擔(dān)憂地望著云曦。
她不相信云曦會作弊。
在她看來，云曦的水平根本無需作弊，而且她可能連作弊怎么暗箱操作都不知道，再退一萬步說，云曦是神明，如果要作弊，怎么樣都不會用這種低劣的手段。
但不管怎樣，變故已經(jīng)發(fā)生，云曦已經(jīng)成了眾人的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