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茜欣起身出去打了個電話。
等到她再施施然回到包廂不久,王子軒手捧玫瑰推門而入。
包廂里瞬間炸開了鍋,起哄聲此起彼伏。
男生們聚在一起嬉皮笑臉地吹口哨,而四個女生都愣住了。
“老鐵?向哪位佳人表白啊?”跟王子軒比較親近的男生勾著王子軒的脖子,笑著調(diào)侃他。
在看不見的地方,幾個男生湊到王子軒的耳邊,輕聲威脅說:“你要是敢對云曦下手,你今天就別想活著回去了~她可是大家的團寵!”
說完又一臉慈祥?地拍拍王子軒的肩,頗有一種老父親看到自家孩子長大了學會撩妹的成就感。
王子軒挑眉,故意朝云曦那走了幾步。
有些心急的男生差點擼起袖子撲上來攔。
王子軒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腳步一頓,竟沖著晚笙而去。
晚笙的腦袋一片空白,眼睜睜看著那人嘴角噙著笑意,朝自己走來,越來越近,近到自己跟前,竟生生單膝跪了下去。
“晚笙,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p> 溫潤的聲音宛如一灘春水,流入心肺,讓已經(jīng)生根發(fā)芽的花苞剎那之間綻出花來。
晚笙嚇傻了似的,愣在原地。
那句“我喜歡你”在耳畔翻來覆去地回蕩著,像洶涌而來的浪花拍打著礁石,拍打著她的靈魂深處。
或許……這只是一個夢而已。
真奇怪,她怎么會做這樣的夢呢?
明知道,她不可能得到愛的。
這個眉眼帶笑的男生,肯定是在開玩笑吧?
可是,為什么要在夢里開這樣惡劣的玩笑,等她醒來,該如何忍受孤獨的侵蝕啊……
周圍安靜了幾秒,又噓聲一片。
“晚笙?你沒事吧?嚇到你了嗎?”
見晚笙遲遲不回話,王子軒從玫瑰花中探出頭來擔憂地問。
“……沒……沒事?!蓖眢隙读艘幌拢路鹨幌伦訌膲艟忱亓爽F(xiàn)實。
她低下頭,深深凝視著那張真摯無比的臉,聲音細如蚊喃,卻很認真地問到:“為什么選擇我?”
王子軒的眼睛閃了一下。
他垂眼微笑說:“我注意你很久了,一直都很喜歡你,今天聽到你的歌聲,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想向你表明我的心意?!?p> 晚笙沉默了很久,慢慢的,她抬起頭來,嘴角捻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接過那束包裝的很精致的玫瑰花,像下定決心般一字一頓:“我也喜歡你。”
王子軒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晚笙會如此痛快地接受他。
不過……
這樣對他也沒有損失,甚至讓他離自己的目的更近一步了。
也算是好的兆頭吧!
王子軒站起身來,微笑地摸了摸晚笙的頭。
晚笙似乎想要往后退躲開他的手,卻又生生忍住了。
相對于晚笙的淡定,云曦簡直樂上了天。
她圍著晚笙轉(zhuǎn)了幾圈,興奮地拿起麥點了首告白氣球,哼哼唧唧地唱著跳著,調(diào)雖然跑的十萬八千里,但那可愛的小表情簡直能萌化一堆大老爺們。
等到晚笙把懷里的玫瑰花放到案幾上,云曦瞅準時機,一個考拉抱掛在晚笙的脖子上左右搖擺,還忍不住揶揄上幾句。
王子軒看著這一幕,眼里溫柔的能溢出水來。
在被人忽略的角落,胡茜欣黑著臉站起來,沖著劉露吼了一句:“別吃了,走了!待在這做電燈泡呢?”
說完扯著劉露的胳膊往外走去。
連象征性的告別都顧不上了。
以至于到最后KTV散場的時候,大家才發(fā)現(xiàn)胡茜欣和劉露早就走人了。
王子軒因為和晚笙確立了情侶關(guān)系,當仁不讓地擔起了送晚笙回家的任務(wù),他打了電話叫來計程車,又問云曦要不要一起跟晚笙回去。
那幾個兄弟哪能讓他占這個便宜,一堆人都搶著要送云曦回去,結(jié)果云曦眨眨眼說自己暫住在晚笙家里,可以跟晚笙一起回去,瞬間讓眾人好一陣扼腕嘆息。
王子軒心中竊喜,紳士地為二位女士拉開車門,在眾目睽睽之下,像個人生贏家,載著兩個女生絕塵而去。
晚笙不想讓王子軒看到那棟破舊的筒子樓,眼見離家越來越近,強烈的自卑感包裹著她,在快拐進她家那道胡同路時,她急迫地對開車的司機說:“師傅,麻煩前面路口停一下,我們離家只有一段巷子路的距離,先下車了?!?p> 那個司機剛想說好,王子軒眉間立刻浮起一抹擔憂的神色,不贊同說:“太危險了,現(xiàn)在小巷子里常有事故發(fā)生,你們兩個女孩子走夜路我不放心,還是送到家門口吧?!?p> 晚笙不知如何跟他說,只好將求助的眼光遞給云曦。
云曦沉浸在晚笙脫單的喜悅中,一時沒懂晚笙遞給她的眼神,直到晚笙附耳過來,說出了自己想下車的強烈意愿,云曦才對著王子軒說:“沒事的,我們會保護好自己的。”
晚笙在旁邊忙點頭,正好車開到了那個路口,司機踩了剎車。
王子軒拗不過她們,只好無奈地叮囑讓她們到家給他打電話。
兩人一起下車后就著路燈微弱的光慢慢走回筒子樓,沒遇到什么危險,倒是打開家門的瞬間差點死于狐爪下。
“哇啊啊啊?。∧銈儍蓚€沒良心的家伙,居然拋下老夫出門這么久,你們是想活活悶死老夫嗎?!”
雪白的毛球撲上來亮出爪子,齜牙咧嘴。
云曦想學凌宇把雪狐的后頸子提起來,但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力被封住了,怎么也扯不開這掛在她身上蕩秋千的雪狐。
“想擺脫老夫可沒這么容易!”狐臉露出狡黠的笑容。
云曦無奈扶額,只好無視這厚顏無恥的黏人玩意兒,自顧自往房間走。
雪狐隨著她的擺臂像個掛件一樣在空中蕩來蕩去,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垂落下來。
晚笙忍了忍,沒忍住,一伸手薅了一把狐尾。
嗯……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樣,柔軟蓬松,一級棒的手感!
“嗷!——”
雪狐發(fā)出一聲宛如良家婦女遭到流氓調(diào)戲的尖叫聲,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逃回了沙(娘)發(fā)(家),裹緊沙發(fā)毯苦大仇深地盯著晚笙。
“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居然敢調(diào)……調(diào)戲老夫,是不要命了嗎?”
那張狐臉上露出惱羞成怒的神情,在晚笙的眼里卻像是貓咪傲嬌炸毛的可愛模樣。
她心動地往前邁了幾步。
雪狐大驚失色,沙發(fā)已經(jīng)不安全了!
它果斷跳到最高的架子上,在晚笙摸不到的地方,尖叫:“莫挨老夫!”
晚笙待在架子下仰頭望著它,頗有一種守株待狐的悠然自得感。
云曦在一旁捂嘴偷笑。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就這樣,直到晚笙躺上小床受到周公召喚,雪狐才顫抖著從書架上跳下來。
狹小的窗口,一只白色的雪狐耷拉著耳朵趴在窗臺上,哀愁地瞅著被霧霾籠罩的夜空,發(fā)出第一百零三次嘆息。
凡間不安全,老夫想回家……嗚……
……
這之后,晚笙用燒烤攤的小魚干誘惑之,提出給擼毛就有小魚干吃的方針。
高傲的狐王瞥了一眼香氣撲鼻的小魚干,在做了一番心里斗爭之后,公開表示就算是餓死也不會拋棄尊嚴屈服于晚笙的淫威之下。
然而如此有骨氣的宣言,沒過幾天就溺死在小魚干的美味之下。
上位狐皇,徹底淪為人類的寵物小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