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不歡而散
這天,李欣然的新軍已經(jīng)踏上了前往飛云關(guān)的路途上了,他們一個個都全副武裝,頂著烈日在前進(jìn)著,而且從中還可以看到有一批千人的部隊,他們個個都身穿白衣銀甲,很顯然,這就是李欣然先前提到說要組建的白狼軍,而蝶舞、顧千漓和蒙遲也赫然在內(nèi)。
此時蝶舞慵懶的舉起雪白的手臂放在了頭上,看樣子是在遮擋頭頂上的烈日,她一邊嬌喘著,一邊時不時的抱怨道:“哎呀,天怎么這么熱啊,煩死了,都被曬黑了,什么時候才能到飛云關(guān)啊,我現(xiàn)在真的是又累又餓又熱又渴,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來從軍了。”
一旁的蒙遲說道:“大小姐,你能不能別抱怨了,這一路上你都抱怨多少回了,又不是誰硬讓你來的,是你自己要來的,再說了,軍隊本就不是女子該來的地方?!?p> 蒙遲說話的時候,聲音就和他的身體一樣沉重有力。
蝶舞頓時就不樂意了,她拍了一下蒙遲的腰說道:“你這大塊頭說什么呢,你要再這么說本姑娘就撕爛你的嘴。”
蒙遲太高大了,儼然一個大力士的模樣,對比嬌小的蝶舞,他的體型就顯得很嚇人了,蝶舞就算舉起手也只能堪堪夠到他的胸口而已。
蒙遲見蝶舞性格如此兇悍,于是便老實的不再說話了,似乎是懶得與她爭論。而蝶舞則見他這老老實實的樣子,也就不再為難他了,然后她又轉(zhuǎn)頭對顧千漓說道:“小哥哥,你叫顧千漓是吧?”
“蝶舞姑娘有什么事就說,不必和在下套近乎。”顧千漓卻冷冷的說道。
“嘿嘿,被你發(fā)現(xiàn)了,那個……你……能不能把你手里的扇子借我用用?!钡柩b作一副可憐兮兮的說道。
“不能?!鳖櫱Ю熘苯亓水?dāng)?shù)拇鸬馈?p> “你……你怎么這么不懂得憐香惜玉?人家可是女孩子啊。”蝶舞生氣的說道。
可顧千漓并沒有理睬她,只是自顧自的往前走著,蝶舞見他這般無情,頓時氣的剁了幾下腳,并且還咒罵道:“你這木頭,該死的木頭,我再也不理你了,哼!”
姬小夜這時在前面大喊道:“將士們,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到飛云關(guān)了?!?p> “切!可算是到了,好戲就要開始了?!钡杪勓员悛氉孕÷曕止镜馈?p> 隨后眾人便加快了速度繼續(xù)往前趕路。
當(dāng)晚李欣然就率著新軍來到了飛云關(guān)外,而飛云關(guān)的守將名叫杜易,他早早的就得到了李欣然到來的消息,帶著人在關(guān)外侯著了。
“末將恭迎指揮使大人?!倍乓滓姷讲贿h(yuǎn)處的李欣然后,立刻就跪在地上說道。
這個杜易一看就是久經(jīng)沙場的武人,不僅高大,還十分的強壯精干,而且他那沒有太多情感的臉龐,顯得無比冷傲孤清,頗有氣勢,但同時,也能看出些許的滄桑。
李欣然見到杜易后,表情不由得變得復(fù)雜了起來,她連忙下了馬上前將他扶了起來,并且說道:“杜將軍快快請起?!?p> “謝指揮使?!倍乓字x道。
“我們……有很多年沒見了吧?”
“是?!倍乓状鸬?。
“唉!時光荏苒,這再見面,我們都這么老了?!崩钚廊徊蛔杂X的嘆道。
杜易聞言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以示尊重,不過奇怪的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抬頭注視李欣然,似乎是有意的在躲避著她。
“這么多年,你一直都守在這里嗎?”李欣然看著四周問道。
“是,末將也沒別的什么去處了,就剩這飛云關(guān)算是個念想,打算這輩子就留在這里了,若是梁軍哪天打過來了,那末將就與這城池共存亡?!倍乓酌鏌o表情的說道。
李欣然沉默片刻后問道:“我在樂陽的時候怎么沒聽說你在這里???”
“末將無親無故的,只是孤身一人而已,不值得他人掛念,朝廷那些人也就自然想不起我了。”杜易答道。
“對了,這飛云關(guān)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嗎?”李欣然隨后又問道。
“不是,末將是副將,主將是南余?!倍乓兹鐚嵳f道。
“南余是誰?”李欣然問道。
“具體末將也不知道,反正他是從樂陽調(diào)來的,來了也有四五年了?!倍乓兹鐚嵳f道。
李欣然聞言便看了看左右,見周圍僅僅數(shù)十名士卒,根本沒有一個官員,于是她便問杜易道:“那個南余呢,他來了嗎?”
“沒來,但他讓末將代替迎接一下指揮使,心意到了就行。”
李欣然臉色陰沉的點頭道:“好一個心意。”
隨后她又看著杜易緩緩說道:“話說,我們都是老相識了,可你從剛才一見面就指揮使指揮使的叫,顯得我們多生疏啊,以前,你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杜易依然低著頭答道:“指揮使早已是今非昔比了,末將何德何能,敢與指揮使套近乎?!?p> 李欣然聽后就突然嚴(yán)肅的說道:“抬起頭,看著我。”
看樣子,李欣然是被杜易的態(tài)度所惹怒了,杜易聞言便老實的抬起了頭,看著李欣然。
李欣然看著杜易說道:“知道嗎,若是外人,我受點委屈就算了,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連你也這樣?!?p> “末將不敢?!倍乓状鸬?。
沉默了片刻,李欣然突然微微一笑,她繞過杜易向城內(nèi)走去,并且說道:“哼,有一點你還是沒變,那就是……腦子還是一根筋,像個呆瓜?!?p> 不遠(yuǎn)處的蝶舞見狀便激動的問一旁的姬小夜道:“大人大人,將軍和那個男人什么關(guān)系啊?看起來很親密?。克麄冊?jīng)是不是戀人關(guān)系???”
姬小夜頓時就責(zé)備道:“別胡說,哪來的什么戀人關(guān)系,他們只是同僚關(guān)系,僅此而已。”
“不會吧,這怎么看都不像是同僚關(guān)系吧。”蝶舞說道。
“蝶舞姑娘,在下勸你還是少胡思亂想為妙,別忘了你的身份?!币慌缘念櫱Ю焱蝗焕淅湔f道。
蝶舞隨即便嘟著嘴說道:“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顧千漓這么一說,她也便不再多問了。
就當(dāng)眾人打算跟著李欣然進(jìn)城之時,突然杜易身邊的一大個兒士卒壞笑道:“老杜,別裝了,我們兄弟幾個可都看不下去了?!?p> 隨后他便指著杜易對著眾人說道:“就他,上回聽說指揮使大人要去祁水,途中可能會路過這里,那家伙,直接就茶不思,飯不想了啊,從白天,到黑夜,就一直守在城門口,哎呀媽呀,那場面,老感人了?!?p> 這人說完后,氣氛頓時安靜了下來,甚至安靜的有些可怕。
過了片刻,蝶舞突然故作不好意思的大聲朗誦道:“??!沒想到盼星星,盼月亮,還真的把我們將軍給盼來了,我說大哥,不得不說你和我們將軍可能真的是有緣啊?!?p> 隨后又自語道:“嘿嘿嘿,這下有好戲看了?!?p> 而此時李欣然的臉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紅了起來,她轉(zhuǎn)過身看著杜易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末將……”杜易一時難以啟齒。
“回答我,是還是不是?”李欣然質(zhì)問道。
“是。”內(nèi)心掙扎了許久,最后杜易還是開口說道。
就在這時,姬小夜見事態(tài)不妙,于是連忙轉(zhuǎn)過身張開雙臂想把李欣然那里的位置給遮住,她一邊攔著,一邊說道:“不要看了,不要看了,都回避一下?!?p> 可她一個人哪里擋得住那么多人的眼睛,何況眾人還都來了興致,一個個都擠上前來伸長了脖子,有的位置靠后的,甚至都站在了戰(zhàn)馬上,看樣子是必須要看到接下來的事情。
就當(dāng)眾人以為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不得了的事的時候,特別是蝶舞,更是情緒激動,手舞足蹈,可沒想到李欣然卻生氣的對杜易說道:“好啊,梁軍都快打過來了,你身為飛云關(guān)的守將,不去琢磨怎么抵御來敵,反而整天在這胡思亂想,這這這……簡直胡作非為?!?p> 隨后她又轉(zhuǎn)頭問姬小夜道:“姬大人,你是文狀元,懂的多,你說,就他這種行為,按我大晉律法,該受到什么懲罰?”
很顯然,李欣然在緊張,就連說話都說不清楚了,但現(xiàn)在她卻把問題甩給了姬小夜,這可真是難為姬小夜了。
姬小夜聞言便開始絞盡腦汁了起來,但想了好久,她都沒想到一個合適的借口,于是她便為難的對李欣然說道:“將軍,卑職……卑職也不知道該……該怎么判杜將軍,要不您說吧,您說怎么判就怎么判?!?p> “末將全憑指揮使發(fā)落,絕無怨言。”杜易說著就跪在了地上。
李欣然見狀就對著杜易怒道:“我讓你說話了嗎!”
隨后她又接著對姬小夜說道:“什么叫我想怎么判就怎么判,我還想讓他死呢,那是不是就能砍了他?能嗎?”
“將軍責(zé)備的是,卑職下次不敢了。”姬小夜心神領(lǐng)會的拱手道。
“我敢,我能,我行啊,砍頭這種事交給……”蝶舞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顧千漓給捂住了嘴。
“大小姐,你能不能老實點,說話也不看看場合?!鳖櫱Ю彀欀碱^警告道。
好在顧千漓阻攔的及時,好像在場的人都沒怎么注意到,雖然僅僅是簡簡單單的阻攔住了蝶舞,但在那種情況下,不亞于阻止了一場災(zāi)難。
“將軍,卑職此刻再細(xì)細(xì)一想,覺得杜將軍的罪還不輕?!奔∫勾丝探又f道。
“怎么說?”
“那個……呃……杜將軍擅離職守,特別是在飛云關(guān)這種要塞重地,而且對面還有梁軍在虎視眈眈著,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還敢這么做,按律法是當(dāng)斬。但是!考慮到即將可能要與梁軍展開激戰(zhàn),而將軍若是還未開戰(zhàn)就先斬大將,于我軍不利,所以卑職覺得這死罪就免了吧,換活罪。就重打杜將軍十軍棍,若是杜將軍身體不方便的話,就拖個一年半載的再打也行,將軍您說這個建議怎么樣?”姬小夜說道。
可蝶舞顯然是那種局外人不嫌事大的人,她先是扳開了顧千漓的手,然后又對著姬小夜大喊道:“姬大人,這太過分了,玩忽職守的重罪啊,就打十軍棍?還延期?你干脆直接免罪算了,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我抗議?!?p> 姬小夜見蝶舞一直在鬧騰,于是頓時就冷下臉給了她一個臉色,那空洞冰冷的眼神再加上沒有一絲表情的臉,嚇得蝶舞立刻安靜了下來。
李欣然則甩了下袖子大喊道:“行了,不要說了,什么破建議?!?p> 隨后她低下頭看著杜易說道:“你不是喜歡站在城門口看星星嗎,好,那我就罰你天天去看星星,晚上也不要給我回去睡覺,什么時候大軍出征了,你再回去睡覺。”
“末將遵命。”杜易抱拳道。
“進(jìn)城!”
說完李欣然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可她剛走沒幾步,見杜易居然還跪在原地一動不動,于是她便大喊道:“起來吧,還跪什么呢,你在那里不走,誰給我?guī)钒??!?p> “末將遵命。”杜易隨即便站了起來往李欣然那里走去。
沒一會兒,李欣然等人就在杜易的帶領(lǐng)下進(jìn)了城,也見到了飛云關(guān)的主將南余。
此時李欣然一行人走進(jìn)了正堂,見一個又矮又肥的胖子正躺在椅子上睡覺,于是李欣然便指著這個胖子問杜易道:“他就是那個南余?”
“是。”杜易答道。
“他睡得好香啊,看得我也想睡覺了。”一旁的蝶舞擠上前看著南余說道。
“給我叫醒他?!崩钚廊焕渲樥f道。
杜易聞言便上前輕輕的拍了下南余,并且輕聲說道:“南大人,醒醒,指揮使李大人到了?!?p> 拍了幾下后,南余便醒了,但他醒來的第一個動作,就是一把推開了杜易,并且憤怒的說道:“杜易,你小子沒病吧,是不是閑著沒事做了,不好好看你的城門去,跑我這里來做什么,你沒看見我在睡覺嗎?還敢打擾我,快滾出去!”
但接下來他就不說了,因為還真的有一群人在看著自己,于是他便慌忙問杜易道:“杜易,他們是什么人?你帶來的?”
“南大人,她就是指揮使李大人。”說著杜易就指著李欣然介紹道。
“就她?李大人?哪個李大人?”南余看著李欣然皺著眉頭問杜易道。
不等杜易說話,李欣然就冷冷的接著說道:“我,李欣然。”
“李欣然?怎么這么快就來了,這這這……杜易你小子也真是的,也不提醒我一下,下官參見李大人?!闭f著南余就拱手道。
“南大人,你,睡得好香啊?!崩钚廊魂幧恼f道。
“下官……下官太勞累了,所以一個不小心就……嘿嘿。”南余嬉皮笑臉的說道。
“祁水的梁軍離此地不過僅僅百里的路程,若是派快騎殺來,不過數(shù)個時辰罷了,你身為飛云關(guān)的主將,如此懈怠懶散,該當(dāng)何罪!”李欣然訓(xùn)斥道。
南余則冷哼一聲道:“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李大人,不就是因為我沒有親自出去迎接你嗎?至于這么生氣?我不是讓杜易去了嗎,他不就代表我了嗎,難道這都不行?”
“南大人,你少說兩句吧?!币慌缘亩乓讋衲嫌嗟?。
“南大人,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在刁難你了?是嗎?”李欣然問道。
“沒,大人你別這么說,下官沒這個意思?!蹦嫌嘁荒槻环钠策^頭,并且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好,既然你喜歡睡覺,那我就讓你睡個夠,從現(xiàn)在開始,飛云關(guān)的一切大小事都由我全權(quán)接手,你看怎么樣?南大人?”李欣然問道。
南余一聽頓時就不樂意了,他連忙大聲說道:“那我要說不呢?李大人你別忘了,誰才是飛云關(guān)的最高長官,是我,是我南余!”
南余話音剛落,屋外就跑進(jìn)來數(shù)十名手持兵器的武士,直接將李欣然等人圍了起來。
“看到了吧李大人,我不管你是什么人物,有多大本事,但在我的飛云關(guān),你最好老實點。我告訴你,祁水的梁軍我自己可以抵御,有你沒你都一樣,要是你想憑自己去打梁軍,那我只能送你四個字,走好不送?!蹦嫌嘈χf道。
見武士把大家都圍起來了,于是姬小夜便拿出虎符和帥印舉了起來,并且大喊道:“你們看見這虎符和帥印了吧,告訴你們,這些可是圣上親自交給我們將軍的,我看你們誰敢不從!都放下兵器,李大人可以饒你們不死?!?p> 姬小夜的這番話一點用都沒有,數(shù)十名武士根本就不為所動,看樣子,他們只會聽從南余一個人的命令。
“你們這是做什么?拿虎符出來嚇唬誰呢?哈哈哈,笑死我了,虎符都廢了多少年了,你們也好意思拿出來,是不是以為憑這個老古董就能調(diào)動飛云關(guān)的兵馬?你們是不是瘋了?!蹦嫌鄦市牟】竦恼f道。
“我問你個問題,你憑什么這么狂妄?”李欣然問道。
“憑什么?就憑我上面有潘大人在罩著,李大人,你敢和潘大人過不去嗎????”南余惡狠狠的答道。
李欣然看著南余,顯然,她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但隨后還是轉(zhuǎn)過身,面無表情的對眾人說道:“走吧?!?p> 姬小夜則擔(dān)心的看著李欣然道:“將軍……”
蝶舞也握緊拳頭說道:“這死胖子,太讓人來氣了,真想過去收拾收拾他?!?p> 南余見李欣然他們要走,于是便笑著說道:“李大人,慢走不送?!?p> 隨后李欣然便走了,姬小夜等人也連忙跟了上去,杜易見狀便有點慌了,他連忙跑上前對李欣然說道:“指揮使,南大人他多有得罪,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啊,若是怪罪,就怪末將吧?!?p> 李欣然聞言便停下腳步看了看杜易,隨后說道:“好啊,那今晚將士們的住處就交給你安排了?!?p> “遵命。”杜易抱拳道。
“那再見了?!闭f完李欣然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當(dāng)李欣然他們都走了之后,房間里就只剩下杜易和南余兩個人了。
“南大人,你是不是瘋了,你怎么可以對指揮使說那種話?”此時杜易指責(zé)南余道。
“我為什么不能說,我還就說了,就她,憑什么來管我?我招她惹她了嗎?她擺什么臭架子呢,不過是個婦人,狂什么?!蹦嫌嘀淞R道。
“南大人,請你自重!”杜易警告南余道。
“杜易,別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我知道你和李欣然以前關(guān)系不淺,而且你對她也有意思,可
你也不能站在她那邊反過來對付我啊,你是不是以為拼命的討好她,她就能和你發(fā)生什么?做你的春秋大夢吧你。”南余惡狠狠的說道。
“南大人,你別胡說八道了?!倍乓啄樕F青的說道。
“哼!你的那些破事我也懶得說,反正你別忘了,在飛云關(guān),還是我南余說了算的,你最好老實點我告訴你。還有,沒事別和李欣然他們走的太近,要是被我看見了,我有你好果子吃?!蹦嫌嗑娑乓椎馈?p> 杜易沒有再同南余爭論下去,而是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因為這不是他擅長的,也不是他能做的,憑他什么都改變不了,他能做的只有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