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舉國皆驚的通敵案后已有兩月余,長安城里回歸平靜,依舊的繁榮熱鬧。
邊境垂州離長安遠(yuǎn),并不受影響,此時募卒處的從戎生死狀也募到了最后一批。
驗身合格,過了各項考察,二兩銀子簽了戎狀,此生不管富貴低賤皆是軍籍,此生賣武君王家,殺敵出頭待封侯。
木都尉此時亦在巡視募卒情況,募卒處起了爭執(zhí),木都尉帶著兩個校尉雙手背后,吊兒郎當(dāng)去查問情況。
木都尉一巴掌拍在正在爭執(zhí)的百夫長身上“個老子的,叫你們負(fù)責(zé)個募卒,你丫丫個吵吵么事”!
百夫長被拍的咧著嘴忍痛抱拳見理:“見過木都尉大人,校尉大人,這小子身高不夠,年齡小、又沒得個戶籍,還非要入募,我怕他是細(xì)作,不許這小子入募他就跟我吵吵起來了,才起了爭執(zhí)”。
木都尉打量著百夫長常二身邊的小子,衣裳破爛,臉上、身上臟拉吧唧的,衣裳都看不出顏色,看起來又瘦又小,巴掌小臉,看起來也就十一二歲的模樣。
一雙眼睛又黑又亮,竟是個小乞丐,肚子還發(fā)出陣陣的咕咕響。
怕是生活不下去了,看到募兵才想著試上一試。
仿佛是看見了多年前自己的身影,木都尉嘆氣,對百夫長道“給他驗一下,合適就留下?!?p> 百夫長忍不住看了看,想著年齡又小,這副個樣子也怪可憐。
百夫長看了看木都尉,又對乞丐提醒道:“小子,我們不募童子,最小也得十四歲,你又沒戶籍證明,想募征不易過的”。
只見小乞丐對著木都尉恭敬一禮道:“大人,小的是阿娘明德四十年五月生的,有十七歲了,阿爹阿娘已死,我做了好些年乞兒,長的慢,才不顯個,年齡小,死了娘,田地被里正伙同鄰里瓜分,打了我一頓丟進(jìn)深山喂狼,還好命大活了下來。
我是行乞長大,我確實拿不出戶籍了,不信你可以派人追查,小的小時候住在元州百里鄉(xiāng)大棗村方平角屯的,當(dāng)做大頭兵又不是做將軍,好漢不問出處”。
看著乞兒雙目清明,一臉堅定,木都尉嘆氣,“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乞兒立即雙目一亮,又是一禮道:“小的叫王長安?!?p> 木都尉正準(zhǔn)備說什么,突然旁邊沖過來一個穿粗麻,已領(lǐng)入募服圓臉、黑黝且瘦瘦高高的少年拉著乞兒手道:“長安,真是你?。窟€記得我嗎?我是大棗村方平角屯你家下方春花嬸子家的大黑哥,王大娘死后你就失蹤了,都傳你被山上狼叼走了,剛看了半天了,不敢認(rèn),還真是你啊”!拉著長安的手一臉激動。
看著高興的王大黑,長安不動神色抽出手,“沒死,在外頭行乞了些年”。
王大黑看了看長安,確實一身破爛,比自己還不如,眉頭一皺道,“你干嘛行乞啊,你家田地你吃是夠的,你不曉個,你失蹤后,你家都被里正和鄰里分了”!
長安又朝大黑,嘿嘿憨笑了幾聲道:“等會子再聊,我準(zhǔn)備募征”。
側(cè)身對一旁看在眼里的木都尉道:“都尉大人,小的確實現(xiàn)在沒戶籍了,小的也的確是明德百姓,不是細(xì)作,大黑我們以前一個屯的,戶籍小的募征后立即去衙子里補辦,可允小的參加募征吧”?王大黑一旁不定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木都尉看了看,咧嘴笑了:“個老子的,既然你小子能證明就去簽字畫押領(lǐng)狀子吧,好好表現(xiàn),咱們軍營來日見!”大巴掌哼哧幾下拍在王長安身上,看著王長安被拍的咧著牙就笑著就去其他地方巡視。
王長安快速畫了押領(lǐng)了募衣和銀子就邀了王大黑一道先去府衙塞了一倆銀子去隔壁幾條街處辦了戶籍。
十個銅板去澡堂洗了個澡,換了募服,再花了十幾文錢和大黑一起吃了個飯,頓時已花大半,酉時募征處集合前往垂州南邊涇陽縣的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