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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壓海棠

第六章 家破人亡

細雨壓海棠 吹壺君 1636 2020-02-25 00:14:07

  我不知找了多久,我在腐爛的尸體中找尋著,令人作嘔的氣味直沖鼻尖,我終于不可制止的嘔吐了出來,我一身污血跪在尸體中翻找著。

  爹爹,大哥,二哥。你們在哪里?猗玥來救你們了。

  前方傳來一聲呼和,我向前方看去,首領攔在我面前,‘顧小姐,您還是不要看了?!也恢睦飦淼牧?,一把推開首領向前方跑去。

  周圍的士兵一陣倒吸涼氣聲,皆是單膝落地。

  我的爹爹,曾經(jīng)號令舉國將士的大將軍,心口處卻是空蕩蕩的。

  我的兩位哥哥,跟著爹爹征戰(zhàn)沙場十幾年,滿身榮譽,卻不見四肢,衣不蔽體。

  我直挺挺地跪了下來,精神恍惚起來,對不起,對不起,女兒來晚了。

  身后有人突然擁住了我,是四郎的聲音。

  ‘玥兒,我們回家?!?p>  我奮力推開他,咆哮道,‘乾止,你是我的夫君!不是旁人,你瞧,我的爹爹,我的兩位哥哥,他們死不瞑目!我要如何?我要如何?’

  四郎依舊死死地抱住我,‘玥兒,對不起?!?p>  我無力地垂著雙手,渾身沒有一點力氣了,眼神滿是凄涼,‘你知道的對不對?你知道皇上要壓制顧家,你為何不說,為何不與我爹爹說?哪怕是提一句呢?乾止,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話未說完,我便暈倒了過去,等我醒來之時,已是在乾止府中。

  醒來,四郎趴在床榻邊,見我醒了,連忙端過湯藥要喂我喝下,‘我不喝?!?p>  四郎眼眸中含著疼惜,‘你的身子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快喝了著湯藥?!伊飨聹I來,‘為什么?’

  四郎將我擁入懷中,‘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以后,換我我來保護你。’,他的下顎抵住我的額頭,輕聲安慰道。

  待他走后,我傳來了阮平,她是我從顧府帶來的貼身丫頭,她含著淚,‘小姐,您要節(jié)哀啊,若是老爺和兩位少爺看到您這個樣子,他們怕是會走得不安心的......’。

  原來,爹爹與哥哥們戰(zhàn)死的消息已傳到了顧府,娘親一夜白頭臥病在床,我讓阮平微我梳妝,急急奔向了顧府。

  娘親坐在床上,見我來了,拉過我的手。

  低喃著:

  ‘娘親與你爹成親的時候,才過了兩日,他便上了戰(zhàn)場,一去就是數(shù)月,我守著這顧府,甚是荒涼。幸好你兩位哥哥相繼出生了,才為娘親添了許多樂趣,可是他們也隨你爹爹去征戰(zhàn)了,只有你,娘親的心肝寶貝,一直守在娘親身邊?!?p>  我環(huán)住娘親,‘娘親,玥兒永遠陪在你身邊。’,娘親眼中早已干涸,手越發(fā)的冰冷。地上是圣旨,上頭寫著爹爹與哥哥追封為......我卻記不清了。

  ‘玥兒,娘親時日不多了,這怕就是最后一面了?!?p>  我緊緊地抱住娘親,‘不,娘親不會,娘親不會離開玥兒的?!?。

  ‘這事不怪乾止,他是真心愛你,你們在一起本就是天作之合,你不要怪罪乾止,答應娘好嗎?’,我哭著點點頭,握著娘親越來越冷的手,‘乖孩子,我的好孩子,我的女兒,娘親要去見你爹爹和兩位哥哥了......’

  我失聲痛哭,埋進娘親的懷里,‘不,不要,娘,不要離開我......’。

  我果然是命格薄弱,我心想著,那算命先生算是說對了,我不能進沙場,否則會有血光之災。

  我如今不僅有了血光之災,還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一干奴仆跪了遍地,我緩緩地回頭,看見四郎滿頭大汗的倚在門邊,汗珠滾滾而落,沾濕了衣襟,就好像當年他不讓我嫁給永寧侯那天一般,我對著他牽強地笑了笑,感覺身子一軟,閉眼前四郎沖了上來。

  我昏迷了數(shù)日,四郎事事打理清楚明白了,我卻再難開心起來?!?p>  ......

  “舅母?舅母?”,看著眼角濕潤睡過去的舅母,允瑢輕聲喚著,一雙大手伸了過來,“舅父,您......”。

  四爺掃了允瑢一眼,“允瑢,你舅母又同你說那些往事了吧?你該懂事了,你舅母的病多謝你的辦法,但是以后不許這樣了。我與你舅母,再折騰不能了?!?,話罷抱著今衣進了內(nèi)室。

  允瑢不知舅母的遭遇如此凄涼,比自己聽說的更加心酸,心下懊悔不已,你這個蠢貨!害得舅母回憶傷心事。

  允瑢緊緊抱住遠處跑來的允玨,“允瑢姐姐,我娘親怎么啦?”,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睜著水汪汪的眸子看著允瑢。

  “無事無事,舅母累了而已,允瑢姐姐帶你去睡覺好不好?”,允瑢牽起允玨的小手,“好!允玨最喜歡允瑢姐姐陪允玨睡覺覺啦!”

  允瑢看著天空中展露的繁星,輕輕地嘆了口氣。

  兩人走過遍地地海棠花叢,消失在暖閣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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