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工故作神秘的說,“我為他當(dāng)差這么些日子了,他什么脾性我還是知道的,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罷了。”之后,曹落笙不管再怎么問,那小工都不肯再多說一個字。
曹落笙又在京城呆了幾日,實在是沒有什么消息可打聽的,他便回了家中,卻是見自家里掛了白燈籠,他一驚,忙去找秦瑗,卻是見全都穿著孝服,跪在剛置辦出來的靈堂內(nèi),目中無神的燒著紙錢,通紅的眼睛像是哭了很久。
“你可還好?”曹落笙看見了木牌上簫蘭二字,明白了些什么,他輕輕抱住秦瑗,在她耳邊小聲問道。
“沒事?!鼻罔]有精力去回?fù)聿苈潴希皇堑恼f了一句,便是曹落笙再問什么她都不肯再說一個字。
曹落笙出了靈堂,去尋了秦耀峰,他心下知道簫蘭的死必定對秦耀峰打擊很大,他剛一踏進(jìn)秦耀峰的臥房就見他抱著酒瓶子,不停的往口中送酒,喝滿臉通紅還是不肯停下。
“岳父!”曹落笙怕他喝太多傷了胃,忙去奪下了他手中的酒瓶,勸說道,“何必這樣苦了自己?!?p> “落笙啊,你不懂?!鼻匾逄а劭戳瞬苈潴弦谎?,苦笑道,“我同你岳母啊,先前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才能這樣平淡的走過這些年,卻不想如今才到天命之年,便歸了西,終究還是我對不住她啊?!闭f著,秦耀峰竟然同孩童一般哭了起來,讓人看著甚是心疼。
曹落笙輕輕拍打著秦耀峰的后背,一時間竟然被感動,眼淚也流了下來,他問道,“今后該如何過?岳父可想好了?”
“我秦某既然已經(jīng)沒了寄托,也不好再賴在這世上,”秦耀峰眼神迷離,看著曹落笙說,“姑爺不如了我一樁心愿,讓我隨你岳母去了吧?!?p> “這怎么可以?!”曹落笙連忙制止,“何必說著喪氣話,你還有你的孩子們,怎么會有如此荒唐的想法?先解決了白家再說之后的事吧?!?p> 秦耀峰不再說話,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曹落笙安靜的退出了房子,怕秦瑗悲傷過度無人照看,就去尋了花槿惜,吩咐花槿惜去照顧好秦瑗,不管秦瑗再怎么驅(qū)趕她都不可離開秦瑗半步。
隨后,他便去了秦家少爺在的臥房,剛進(jìn)門,就看見秦家四位少爺全都發(fā)著呆,空氣中安靜極了,他輕咳了一聲,問道,“你們可有什么關(guān)于狀告秦家的人的線索?”
秦文嘆了口氣,垂著頭說道,“鐵匠鋪那邊,我聽人說,他們背后的人是強盜小九,很多事情都是小九指揮他們干的,包括威脅,狀告都是?!?p> “小九?”曹落笙低頭思索了一會兒,出了家門,直奔里自家最近的鐵匠鋪而去。
他進(jìn)了鐵匠鋪,看著工匠們敲敲打打,他問道,“你們的老板在哪?我同他商量點事。”
靠他最近的工匠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老板還沒來,說是有事情要處理。”
“那你可知你家老板家在何處?”曹落笙看著唯一一個理他的工匠,問道。
那工匠將手中的鐵器打造好,才告訴曹落笙鐵匠鋪老板的位置。
他馬不停蹄的趕往了鐵匠鋪老板的家中,他禮貌的敲了敲門,說道,“張老板,你可是在家中?”
過了許久之后,才聽見有人回應(yīng)他,“在的,你是哪位?”
“曹落笙。”
聽聞是城主,張老板連忙趕來將門打開,把他請進(jìn)了正堂中,又親自去沏了茶水端到曹落笙面前,他問道,“不知城主來,所謂何事???”
“我只想問問,您是否認(rèn)識那小九?”曹落笙接過茶杯,放在了木桌上,盯著張老板問道。
“自然是認(rèn)識的?!睆埨习逦⑽⑽罩^,眼神亂飄這,似乎很害怕曹落笙一樣。
“那,你可不可以帶我去見見他?”曹落笙微微笑著,想讓張老板放輕松些。
“隨我來吧?!睆埨习辶⒖處е苈潴献呦蛄俗约杭业暮笤阂蛔恐?,曹落笙邊走邊看著這院子,笑道,“這幾年鐵匠的生意挺好,這屋院真大啊。”
張老板沒有說話,只是聽到曹落笙說的話不自覺的怔了一下,還不等兩人推開門,就聽里面有人說,“小九啊,我們只不過想讓秦家吸取點教訓(xùn)而已,你不是說后果沒有這么嚴(yán)片重嗎?怎么都抄了家了?”
“這只能說皇帝宅心仁厚,為你們考慮,才嚴(yán)重處置了秦家。”聽著聲音便可知道這人是多么的陰險狠毒。
張老板十分尷尬的看了曹落笙一眼,將門推開,畢恭畢敬的將曹落笙請進(jìn)了房中。
“呦~這不城主嗎?”小九看到曹落笙沒有絲毫的驚訝,甚至還有些失望,他調(diào)侃著,“怎么就你一個人???秦家的幾位呢?”
“秦家的幾位托我來解決這件事,”曹落笙坐在了小九面前,笑道,“怎么?你這么想念秦家人?”
“那倒沒有?!毙【琶蛄艘豢诓杷?,說,“你今天來找我,是想問什么事?”
曹落笙微微瞇眼看著小九,問道,“秦家害你什么了?非要讓他們變得現(xiàn)在這樣生不如死?”
小九冷笑了一聲,站起身,走到窗邊,將木窗推開,說,“他們害我什么?曹大人,你何必裝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如今你要的,你都得到了,可以收手了吧?”曹落笙轉(zhuǎn)頭看著站在他身邊的幾位鐵匠鋪的老板們,擺了擺手,讓他們先出去。
“嗯,收手可以。”小九微微側(cè)頭看著曹落笙,說,“我可以收手,但你能保證你能放了我?你可知這島陽城憎恨他秦家的不止我小九和這鐵匠鋪眾人!你怎么不先去問問白家?”
“他們我已經(jīng)打聽過了,處理完你,我自會去找他們,凡事得先從簡單的做起,不是嗎?”曹落笙聽著小九仿佛白日做夢一般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九聽聞曹落笙的話,氣紅了眼睛,他轉(zhuǎn)身惡狠狠的瞪著曹落笙,“你以為我遞上的狀紙就能讓秦家這樣?如果不是白家請的那個什么姓錢的,他秦家至于落魄到無家可歸嗎?!”
曹落笙倒是聽著小九的話也不惱,他走到了小九身邊,輕輕拍撫著他的后背,說道,“我知道至秦家于死地的是白家,可當(dāng)中不也是你插了一手嗎?這樣,你聽我的話,寫一份致歉書,我保證放過你,并收入我曹家,保你日后榮華富貴,如何?”
“你休想!我做了這么多,就是為了要秦家家破人亡!他連同你害我沒了家,你我動不了,但我要讓他嘗點苦頭!”小九的眼神變得癲狂,他突然從身后抽出了一把匕首,想要刺向曹落笙,卻被他巧妙的躲開了,曹落笙后退了一步,看著眼前好似瘋了一般小九,說,“你何必這樣呢?如今秦家已經(jīng)等同于無家可歸了,不如就此收手吧?!?p> “不!”小九又向曹落笙刺去,這一次曹落笙卻是沒有躲好,被劃傷了胳膊,他吃痛的捂住了傷口,微微皺著眉,看著眼前的瘋子,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想要奪下他手中的刀子,卻是被他一直亂揮的匕首再一次劃傷了胸膛,曹落笙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幾步,胸膛前傳來的疼痛感讓他不得不跌坐在地上,他沖外面喊了幾聲,沒一會,幾位鐵匠鋪老板就走了進(jìn)來,看見跌坐在地上的曹落笙,還有站在窗邊,青絲散落,雙目通紅的小九,著實嚇了一跳,他們扶起曹落笙,就要出去,卻是聽見小九大喊了一聲,“你們休想出了這房門!”
曹落笙捂著傷口看著眼身邊攙扶自己的張老板,說道,“你們都先下去吧,他由我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