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文茵言和
“雪兒,你受傷了,你怎么樣?還難受嗎?”
白銜玉看玉鼎走遠(yuǎn)了,這才敢從兔窩里鉆出來,化作人形坐到朱杉雪床前。
“我好多了,”朱杉雪躺著一動不動,動起來是真的會要命的。
“這是誰干的?”
朱杉雪歪著頭,他頭上的兔子耳朵直直的豎著,好像準(zhǔn)備好聽故事似的。
“是這樣……”朱杉雪長篇大論的講述著自己今天如何被人捅被人推的故事,白銜玉聽得怒火沖天,時不時罵楚璇幾句,吐槽著文茵,還說自己是只食草動物,不然定把他倆生吞活剝。
朱杉雪被他逗得連連發(fā)笑,每笑一下,肚子上的疼痛還要多加一分。
“對了,剛才送你回來的,是誰呀?我看他英姿颯爽,還感覺到他靈力特別深厚?!?p> 朱杉雪打了個哈欠,“他是我?guī)煾?,五絕山的掌門玉鼎真人?!?p> “可以呀,雪兒,玉鼎真人乃十二金仙之一,你能做他弟子,那可是天大的福分?!?p> 朱杉雪微微一笑,“不過是門下弟子,若我能成為首徒,我一定帶你去忘憂宮住?!?p> 白銜玉吃驚,更多的是害怕,“他不會發(fā)現(xiàn)我吧,我怕他趕我下山?!?p> “為什么要趕你呀?你好歹也是半仙呢?!?p> “可是性質(zhì)不一樣嘛,你們屬于人得道成仙,而我是妖得道成仙?!?p> 朱杉雪不解,“不懂。”
“這么說吧,很久以前,天地統(tǒng)一不久,元始天尊帶領(lǐng)的闡教和通天教主率領(lǐng)的截教,在人間有過一場廝殺,后來被人們廣為流傳,稱作封神演義的故事?!?p> 朱杉雪本來困意來襲,聽著白銜玉侃侃而談,瞬間又打起了精神。
“闡教是元始天尊所創(chuàng)立之教派,闡者,明也,為闡明大道之教;截教是以通天教主為主的派系,是三教中勢力最大的派別,享有“有教無類,萬仙來朝”之美譽(yù)。門人弟子多為獸禽異物修煉得道而化形,故此常被闡教、人道稱為不夠正宗,不分披毛帶角之人,濕生卵化之輩,皆可同群共處。”
“所以兩教互相看不上?”朱杉雪疑問。
“對呀,就是這個理,而且六界統(tǒng)一幾千年,神界乃六界之首,時常壓迫妖界,物極必反?!?p> 白銜玉看了一眼朱杉雪,她已經(jīng)閉上眼睛,睡著了,又默默說了句,“做人難,作妖更難?!?p> 楚璇一連好幾日都沒有來教劍,聽筱寧說,是被碧痕仙子罰去抄經(jīng)文,整整五千遍,碧痕都沒有心慈手軟。
“杉雪,你的傷好點(diǎn)了嗎?”念筱寧趁著休息的功夫,看她氣色已經(jīng)好多了,但還是有些許擔(dān)心。
朱杉雪把劍放到地上,坐到念筱寧身邊,“好多啦,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疤,藥仙給了不少藥呢,都沒用上幾個?!?p> 念筱寧拉起朱杉雪的衣袖,看著袖口上系的金黃色綢帶,緩緩道來,“杉雪,你可是五絕第一個,也可能是唯一一個玉鼎真人的弟子?!?p> “看把你高興的,”朱杉雪用肩靠了一下念筱寧,嘴角淺笑。
念筱寧突然想到什么,忙問,“杉雪,你還記得你喝醉的那日發(fā)生了什么嗎?”
“我什么時候喝醉了?”
“你偷酒那日啊,”念筱寧張大眼睛看著她。
朱杉雪撓撓腦袋,一臉茫然,“發(fā)生什么了?我不記得呀?”
“真的?你不記得你說了什么?”
“我說什么了嗎?我是不是亂說話了?”
念筱寧笑呵呵的望著朱杉雪,不記得最好,把我壓著你喝酒的事兒忘了,反正已經(jīng)知道你喜歡誰了,“沒有呀,那日……姜城暮喝多了,吐了滿地都是,你還說他酒量不如你呢,誰想不過幾杯也倒地上了。”
“是嗎?我沒有瘋瘋癲癲的說胡話吧?!?p> 念筱寧立馬搖頭,“沒有啊,你睡得可香了,”躺在凌胥懷里睡得可香了。
“朱朱,一會去藥廬蹭飯嗎?”姜城暮戳了戳朱杉雪的后背。
朱杉雪回眸,卻聽念筱寧念念有詞,“姜城暮,你現(xiàn)在都光明正大的去蹭飯的么?一點(diǎn)不害臊?!?p> “就像你沒去蹭一樣,我去蹭飯,我還能幫凌胥洗碗呢,他現(xiàn)在可希望我去了?!?p> 朱杉雪問,“凌胥怎么沒來呀?”
“可能藥仙今日教他仙法,他就不必來了,再說了,他現(xiàn)在是藥仙的徒弟,歸藥仙管,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反正楚璇也管不著。”
念筱寧一邊說一邊收起佩劍,“我倒是一會還有水系法術(shù)課程,我就不去藥廬了,我先走了。”
念筱寧收起佩劍,跟著簡清一起走了,對著朱杉雪和姜城暮擺擺手。
“我不……”朱杉雪剛想對姜城暮說不去了,卻聽耳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朱杉雪——”
朱杉雪回頭一望,竟然是文茵,便站著不動,讓她自己跑過來。
文茵氣喘吁吁的對著朱杉雪道:“朱杉雪,我有事和你說?!?p> 姜城暮直接沒好氣的沖著文茵說:“喂,圓臉妹,我警告你,別一天打我們朱朱的壞主意,就你這種,我能吊打一堆。”
朱杉雪忍著笑,將手輕輕錘了姜城暮一拳,“我今天不去了,你快回去吧,我看看她能有什么事找我?!?p> “那你小心點(diǎn),要是她再耍花招,我就揍她,我這小暴脾氣?!?p> 姜城暮罵罵咧咧的走遠(yuǎn)了。
文茵見姜城暮走遠(yuǎn),才開口說話,“杉雪,上次呢是我們不對,您大人有大量,我在這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也替楚璇師姐對你說一句對不起?!?p> 朱杉雪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她文茵居然會說對不起三個字,這才幾天沒碰面,態(tài)度來了個大轉(zhuǎn)彎,這還是當(dāng)初那個不依不饒、得寸進(jìn)尺的文茵嗎?
“杉雪,我知道現(xiàn)在我做什么都無法彌補(bǔ)對你的傷害,但我還是懇求你的原諒,當(dāng)初是我的錯,我總愛故意刁難你們,那不是因?yàn)槲矣醒蹮o珠嘛。”
朱杉雪滿臉驚愕,“等會,你讓我緩緩,我有點(diǎn)……接受不了?!?p> “你知道的,楚璇師姐她心里喜歡大師兄,但大師兄對你特別好,所以她才懷恨在心,接二連三的用些下作手段,想要除掉你,這樣就能除掉你在大師兄心中的地位。”
“你是說楚璇這般害我是因?yàn)榇髱熜?”
文茵點(diǎn)點(diǎn)頭,接著剛才的話,“楚璇師姐從小就得碧痕仙子喜愛,驕縱蠻橫慣了,她說一我們都不敢說二,就連試煉之境,也是她指使我們做的,若是不從,我和冥彥便會慘遭毒手,我們也是有苦衷的?!?p> 朱杉雪剛想說什么,文茵都不給她開口的機(jī)會,“楚璇師姐深知玄機(jī)圖一事,錯都在她,她現(xiàn)在哪里還有臉面來見你,師姐說她看得出你并不喜歡大師兄,所以想求你一事。”
朱杉雪滿臉疑惑,“什么事兒???”
文茵立刻掏出一個劍穗,遞給朱杉雪,“這是師姐花了好些時日做的,想請你轉(zhuǎn)交給大師兄?!?p> “她自己怎么不親自拿?”
文茵作勢嘆了一口氣,“還不是因?yàn)閹熃阕龅倪@些事,惹的大師兄不愉快,大師兄現(xiàn)在都不肯見師姐,師姐又愛面子,只好讓我來,與你言和,將這劍穗交給大師兄,順便給師姐美言幾句,不讓她受不待見的折磨?!?p> 朱杉雪想來這也不算什么難事,她這一番肺腑之言,說得也在理,替人辦事,實(shí)在是委屈她和藍(lán)冥彥了,看著藍(lán)冥彥并不壞,這么喜歡她的份上,就勉為其難,當(dāng)樂于助人了。
想著,朱杉雪接過文茵手中的劍穗,放進(jìn)腰間的小荷包里,“放心吧,包在我身上?!?p> “我剛才看到大師兄在鑄劍樓門口,興許現(xiàn)在還在呢,你可以去看看,不然大師兄來去無蹤的,你若去他住處找他,不免又被某些弟子議論,傳出來的話,總不會好聽的?!?p> 朱杉雪覺得文茵說得很有道理,沒想到她心思還挺縝密,“那我現(xiàn)在去,多謝你參謀?!?p> 說完,朱杉雪朝著鑄劍樓的方向去了。
文茵冷笑了一下,眼睛里充斥著蔑視,嘴里蹦出來幾個字,“不客氣,”我倒要看看,楚璇這次還能對你不下狠手嗎?走著瞧,朱杉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朱杉雪蹦蹦跶跶,心情舒暢愉悅,沒想到文茵那么可憐,被楚璇壓迫這么多年,好在她還有藍(lán)冥彥呵護(hù)著她,也算這些年來的苦中一點(diǎn)甜吧。
不過楚璇也實(shí)在太要強(qiáng)了,洛平不喜歡她定是有原因的,她也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還想要我朱杉雪去死,想想也著實(shí)可怕。
朱杉雪摸摸腰間的荷包,一會要是見到洛平,定是要向他解釋清楚的,自己也不確定洛平喜不喜歡自己,若是喜歡,那就斷了他的念想,免得傷人傷己,并告訴他楚璇對她的心意,希望這樣能讓他對楚璇的態(tài)度有所改觀,這樣一來,楚璇也不會討厭我,大家也能和平相處,文茵和藍(lán)冥彥的處境也會好一點(diǎn),至少不用被壓迫去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鑄劍樓前,人煙少至,依稀有個人影,落日余暉,正好撒在他的身上,像是在等誰,臉上還洋溢著喜悅。
洛平站在鑄劍樓前,文茵告訴自己,杉雪約自己在鑄劍樓見面,似乎有什么要緊事,看到遠(yuǎn)處奔來的人兒,笑容早就掛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