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畢業(yè)到現(xiàn)在,裴宗澈覺得他始終是一個機器一般,從未停歇,他想做的事情很多,每次都被唱歌這一件事將他所有的時間都占據(jù)了。
每次和江帆爭吵完就感覺全身酸痛,累得想找一個地方睡上三天三夜,將所有的事情都忘記,做一個閑散的無業(yè)游民。
六神無主的走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和車載街道上穿梭,他不知去哪里好,身后傳來一個聲音,似曾相識。
他回頭看了一眼,陽光照射過來本能的用手擋了一下,再看過去,是阮晞瑤!
他掩住內(nèi)心的歡喜,淡定的走過去,可臉上還有一絲未藏好的喜悅依稀可見。
“阮晞瑤,怎么是你?”
“剛才哲恩也去學(xué)校了,一個人閑來無事,想上街買點東西送給童珍和哲恩,所以就出來走走?!比顣劕幰恍?,“我剛才看你背影看了半天才確定是你,見你心不在焉,怎么了?”
“沒有,怎么可能,你看我不是很好嘛?”任何東西滿了,如果還不停止往里裝的話,就會溢出來,開心這件事也如此,不管裴宗澈怎么掩蓋內(nèi)心的喜悅,還是難得的笑了起來。
裴宗澈的性子,阮晞瑤多少也聽說過,今日見他淡淡一笑,還真是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
“現(xiàn)在看起來是很好。”阮晞瑤抬袖捂嘴一笑,“原來你也會笑啊。”
“怎么?難道在你心里我是一個冷若冰霜的人嗎?”
“不是冷若冰霜。”阮晞瑤再淺笑,“童珍和哲恩他們說你這是外冷內(nèi)熱,就像……就像……就像影視劇里的霸道總裁……”
第一次見阮晞瑤笑得這么開心,原來她的笑可以讓萬物生暉,可以春風(fēng)十里,如果是因為他的無心可以見得這莞爾一笑,他寧愿做一個她身邊的癡人。
“宗澈?宗澈?”
阮晞瑤被裴宗澈直勾勾看著她的眼神羞得不好意思,連連喊了幾聲。
“香靨凝羞一笑開,柳腰如醉暖相挨,日長春困下樓臺?!迸嶙诔亨馈?p> “你說什么?”阮晞瑤沒聽清楚。
“……沒,沒說什么?!迸嶙诔夯鼗厣?,“你剛才說你出來做什么?”
“哦,我想給哲恩和童珍買一件禮物,來世間這么久,都是她們一直照顧著我,我想……”原本想說要離開,可這件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想感謝一下她們?!?p> “那你想好了沒有,買什么禮物送給她們?”
“她們都是學(xué)音樂的,我想送她們一件樂器吧?!?p> “樂器?”
“嗯,找了好幾家,都沒有找到我想要的樂器。”
“你想買什么樂器,我有熟人,或許可以幫到你?!?p> “我想買一架古典樂器箜篌?!?p> “箜篌?”
其實說實話,雖是學(xué)音樂的,單這古典樂器還真是甚少接觸,有些也都是在書本上看到的,這箜篌更是只聽說過,還未曾見過。
“是啊,現(xiàn)在都找不到它們了。”阮晞瑤感到很遺憾,“你認(rèn)識的人里有知道哪里賣箜篌嗎?”
“……”裴宗澈一時為難了,可這是阮晞瑤第一次找他幫忙,與他能在一起,不正是他一直想做的事嗎?“……有,有的……”
“真的嗎?在哪里?”阮晞瑤喜出望外,看到了希望。
“……要不這樣吧,反正今天也沒事,我先陪你一起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然后回家之后我問問我的一些朋友?!?p> “……好吧?!?p> 在上南這個城市有很多的樂器店,有的在鬧市,有的在偏僻的地方,走了一天都沒有找到賣她想要的樂器的店。
天黑了,失落的阮晞瑤站在天橋上望著腳下的穿梭如織的車輛,看著每一處的霓虹燈,看著每一個從眼前匆匆走過的人。
有的人從她身邊走過居然都沒有為那一瞬看不見她而有所絲毫的警覺,可能在這時她那三步的距離對于人們來說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這個世間如此美麗,卻沒有人愿意停下腳步看看,聆聽一下天籟之音,曾經(jīng)那可以彈奏出的天籟之音的樂器,難道真的難尋其蹤跡了?
“難道真的找不到了嗎?”阮晞瑤傷感頓時油然而生。
“現(xiàn)在都很少聽說了,又有誰能見到或者生產(chǎn)呢?”裴宗澈想想他也是一名歌者,他突然理解了阮晞瑤的這份惆悵與憂愁,吟了《李憑箜篌引》,嘆息道,“歌者為其所歌,原來是這樣的境界?!?p> “你的鋼琴固然優(yōu)雅美麗,富有韻味,技藝的高超可見一斑,可是心中沒有對過去的音樂的敬仰,所以我們只能記住現(xiàn)在的而忘記了過去的。”阮晞瑤說道。
“我想會有人繼承這些古代樂器的,一定會有的,只是我們沒有找到而已?!迸嶙诔翰幻庥行┬邼?,在阮晞瑤面前談?wù)撘魳罚缤嚅T弄斧。
“嗯,一定會有的?!比顣劕廃c點頭。
與裴宗澈分別,回到家里,阮晞瑤滿是疲倦的倒在沙發(fā)上,童珍和哲恩還沒有回來,想想今天一天都沒有找到她想要的樂器,緩緩起身看看她的古琴。
從她還是樂女的時候這把古琴就在她身邊,現(xiàn)在來到世間,慧丑師父又將它送給她,彈的還是古琴。
為什么找不到她想要的樂器呢?
阮晞瑤走到古琴旁,隨手撥動了一下琴弦,“咣”的一聲打破了家里的安靜,隨即坐下來用這古琴彈了一首裴宗澈最近很熱火的歌,一曲下來,阮晞瑤深深呼了一口氣,心里暗暗嘆道,難道只有她一個人喜歡古典樂器嗎?
翌日一早就接到裴宗澈的電話,欣喜的告訴她找到了一處古典樂器專賣店,阮晞瑤高興的掛斷了電話換了一身衣服就出去了,早飯都沒來得及吃。
這一反常態(tài)的操作讓柳哲恩和童珍看得云里霧里,不過心中應(yīng)該有答案了,應(yīng)該是和席彧銘有約了。
阮晞瑤出門沒多久就看到裴宗澈開車來接她了,上車阮晞瑤就興奮的問了情況。
“回去問了一些朋友,后來有個朋友說在西城郊區(qū)有家古典樂器店有賣你想要的樂器,我們趕緊過去看看吧?!?p> “好的?!?p> 路上一直堵車,半個小時還沒走五米,看著阮晞瑤焦急的樣子,裴宗澈恨不得他的車長了翅膀一下子飛到樂器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