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青梅竹馬娃娃親
最終,鄭蜚語在夏然的強烈要求下還是沒能換成醫(yī)生。
日子很平淡,平淡到鄭蜚語已經(jīng)開始無聊了。
夏然有工作,并不能長時間的陪她。程宇倒是常來,但鄭蜚語對他真的不感興趣。
于是便讓夏然給她帶過來了她的蕭,摸索著,小心翼翼地來到窗前,推開窗,清晨的空氣很新鮮,她甚至能夠聽到小鳥的嘰嘰咋咋聲。
她會很多樂器,鐘愛之一的便有簫。
蘇軾的《前赤壁賦》中這樣描述簫音,“客有吹洞簫者,倚歌而和之。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余音裊裊,不絕如縷。舞幽壑之潛蛟,泣孤舟之嫠婦?!?p> 簫音的確厚實深沉,但鄭蜚語最愛的還是它的婉轉(zhuǎn)舒緩。
隨性一曲完畢后,鄭蜚語伸了個懶腰。
后面?zhèn)鱽砺曇?,“鄭小姐好厲害,簫吹的特別好聽!”
是小張,鄭蜚語轉(zhuǎn)過身來,面向聲源處,禮貌地點了點頭,頗有些被夸獎的傲嬌,“多謝贊賞,下次讓夏然拿過來我的笛子,給你吹笛子聽?!?p> 于是第二天再來時,小張看到了這幅景象:鄭蜚語向窗而立,長發(fā)披肩,兩邊簡單地辮了一下,藍白條相交的病號服由于她過瘦的原因松垮垮的穿在她身上,膚色白皙,五官精致,很投入的在吹著笛子。
這是一副絕美的畫面,當(dāng)然如果她的曲調(diào)不從童話毫無違和感地轉(zhuǎn)變?yōu)樨i八戒背媳婦的話。
小張護士聽著童話的前奏陶醉其中剛想再夸她幾句,結(jié)果曲調(diào)便毫無征兆的變?yōu)榱素i八戒背媳婦,小張一個沒繃住撲哧笑了出來,笑過之后又覺不妥,忐忑的看向莫醫(yī)生怕被他吵,然后發(fā)現(xiàn)莫醫(yī)生嘴角微微上揚著,小張覺得自己發(fā)現(xiàn)了不得了的事情。
沒多久,鄭蜚語停下,面向聲源處,頗有一些嘚瑟的意味,“怎么樣?”
小張笑,“鄭小姐吹的笛子也很好聽”
莫流言淡淡地說破真相,“前提是后面曲調(diào)沒轉(zhuǎn)變的話。”
鄭蜚語似沒聽到莫流言說話一般,“護士姐姐有境界?!?p> 莫流言:“……”
他發(fā)覺這位姑娘有點皮還有點自戀。
他例常問了些情況,鄭蜚語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末問了一句:“我大概什么時候可以做手術(shù)?”
“明天給你安排手術(shù),具體時間回來再告知你?!?p> “哦?!编嶒阏Z把玩著手中笛子,想要轉(zhuǎn)動,奈何笛子有些大,手指轉(zhuǎn)不過來,一個沒留意,笛子脫離手指,她頓時手忙攪亂憑著感覺亂抓了一通,抓到了笛子的穗兒,她另一只手拍了拍胸口,“還好還好?!?p> 小張又撲哧笑了出來。
“……”莫流言:“雖然你的情況比較可觀,但任何手術(shù)都是有一定風(fēng)險的,鄭小姐做好心理準(zhǔn)備。”
“大不了也就是永遠都看不到光明。”鄭蜚語不太在乎的說道。
“鄭小姐心態(tài)很好?!?p> “不然還能怎么辦?怨天尤人嗎?又沒什么用啊。”
鄭蜚語又摸索著回到床上,小張要攙扶著她,被鄭蜚語拒絕了,“謝謝,不過不用扶我,若我真的手術(shù)失敗了,余生那么長的時間還是只能靠自己,所以現(xiàn)在就先開始適應(yīng)吧?!?p> 小張佩服,“鄭小姐很堅強獨立呢!”
“沒辦法,沒爹沒娘沒男友的?!编嶒阏Z一臉嘆息。
下一刻,原本半開著的病房門被大完全推開,緊接著,怒氣沖天的語氣,“鄭蜚語,給我們解釋一下,沒爹沒娘是什么意思?!”
進來的是一對中年夫婦,行走很是匆忙,雖有怒意,但更多的是擔(dān)憂。
“呃⊙⊙……”鄭蜚語,怎么這么巧啊……
下一刻,鄭蜚語不顧看不到東西向著聲源走去,歪歪扭扭的,也幸好病房里沒什么障礙物,鄭母看到了急忙上前扶住她,面容上也只剩下?lián)鷳n與心疼。
“媽……”無需多說,一個字便已概括所有,老老實實的,包含著一個孩子應(yīng)有的認錯態(tài)度,還帶著一絲撒嬌意味。
“……”莫流言現(xiàn)在更加確定了,這個鄭蜚語絕不是那個傳言中的鄭蜚語,至少傳言里說她很是溫文淑雅,這一點,他是不認同的,她這變臉?biāo)俣葘嵲谑橇钏麌@為觀止。
想著,莫流言正打算退出病房,留下空間給這一家人,卻看到正數(shù)落著鄭蜚語的鄭母看向自己,明確的說是看向自己白色大褂左胸口處的胸牌,上面標(biāo)識著他的名字,莫流言。
鄭母的表情頓時變得驚奇,“莫流言?你母親是不是叫劉靜瑜?”
莫流言看著鄭母,禮貌的點頭,“正是家母。”
鄭父也開口道:“你父親是莫正譽?”
莫流言同樣點頭,鄭母未等他開口就立刻激動的說:“我是你晴阿姨??!小時候我們兩家是鄰居,我與你媽媽是大學(xué)同學(xué),以前你與小語經(jīng)常在一起玩的,后來你們就搬家了,我們與你父母也不小心斷了聯(lián)系?!?p> 鄭母來到莫流言身旁,仔細的看著他,一臉欣喜,“這么多年過去了,沒想到竟然還能遇到,阿言都這么帥氣出色了!”
莫流言看了一眼床側(cè)一臉驚訝加疑惑的鄭蜚語,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依舊禮貌微笑,略帶歉意,“小時候的事記不太清了,既然伯父伯母是我爸媽的朋友,不如留個聯(lián)系方式,改日可以一聚?!?p> “這是一定的?!编嵞笣M懷歡喜,“記不清也是正常,畢竟你們搬家時你才7歲。”然后又轉(zhuǎn)過身看向鄭蜚語,“小語你還記不記得?”
被忽略的鄭蜚語驚訝之后正在郁悶中,怨念道:“他7歲都不記得,我5歲能記住什么。”
“你當(dāng)時特別喜歡阿言的,阿言搬家后你哭了好久的,還以為你會有點印象的?!闭f著又感慨道,“你們的名字還是當(dāng)時我與靜瑜大四那年定下來的,計劃著一男一女的話就定娃娃親,只是沒想到后來就失去聯(lián)系了?!?p> “?。?!”小張護士聽到了這句話,瞪大了眼睛,是驚嚇的。
“???”鄭蜚語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記憶片段,張大了嘴巴,是愕然的。
“……”莫流言記起那個關(guān)于他們青梅竹馬的八卦,面色坦然,是裝出來的。
鄭蜚語尷尬,是因為她記起了那個兒時的玩伴。隱約印象中,小時候的那個小男孩很是傲嬌,卻不會欺負她,很是嫌棄她,卻依舊會給她擦眼淚,很是沉默,卻會在她生病時給她講很多安慰關(guān)心的話。
鄭蜚語一向記憶力特別好,只是太久沒有去想起。
雖印象不是特別清楚,但還是知道自己當(dāng)初是很喜歡那個玩伴的,想著想著不覺間皺起了眉頭,臉頰愈發(fā)通紅,自然不再是尷尬,更不是害羞,而是憤然!
我的天哪,以前那么可愛的小朋友現(xiàn)在怎么就變成了“花花公子”莫流言!沒想起來還好,一想起來,鄭蜚語覺得自己有些無法接受……
莫流言看到鄭蜚語那緊攥著的拳頭及她全程的反應(yīng),大致猜出了她心中所想的是什么,嘴角難得的上挑,娃娃親?青梅竹馬?緋聞女友?鄭蜚語?更是起了難得的逗弄之意。
“上大學(xué)時好像有傳言,說我與蜚語是定了娃娃親的青梅竹馬,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