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路途下來,秦端陽和秦皓早就餓了,身上帶的那點干糧早讓這倆還在生長期的小子用光。
“餓死了,餓死了,小二,點菜”秦皓皺著眉嚷嚷。
店小二:“來點什么客官?”一臉陪著笑的店小二忙問。
“兩葷兩素,就要你們這的招牌菜,再來四個饅頭,快點啊?!鼻仞┟χc菜。
秦端陽給秦皓和自己分別倒了茶,聽旁邊一桌的兩人說著什么。
“誒,聽說了嗎,今天是祁大人家的小女兒中病了?”
“什么?祁大人?祁大人可是最疼愛他的小女兒啊?也是那癡顛?”
“可不是嘛,那小姐小小年紀就可以拿著他府上的商賈腰牌買奴隸回去給狗玩,這心也太狠了?!?p> “就是說啊,她要是看上哪家平民買來做奴,那還有個能活過一個月嗎?”
“這樣也好,一家子的奸商敗類,終于有報應了。”
“就是啊。”
“誒,對了,我還真想去瞧瞧那陰山的天宮,聽說啊,那里的瘦馬可是極為鮮美。哈哈哈。”這人邊說邊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等我和我那在宮里當差的表妹聯(lián)系上了,要個官牌,咱去快活快活?!闭f著作出滿臉壞笑的表情。
秦端陽越聽越覺得古怪,轉(zhuǎn)了個眼神和身旁的秦皓說:“這只聽聞南方水運發(fā)達的地方養(yǎng)瘦馬,咱們這北方燕都怎么也有這樣的習氣了?”
“是啊。要不我去問問?”秦皓答。
“算了,明天我們自己去瞧瞧?!鼻囟岁栭_口阻止。
“行,聽你的?!鼻仞┻@人沒什么主見,在秦端陽身邊待慣了更是如此。
博明學堂的試劍堂
唐伏清已經(jīng)在這兒練了四個時辰的劍沒有休息了,對面陪練的師兄在心里暗自叫苦,怎么都勸不了這師妹停下。
唐伏清的一招一式都利落干脆,毫不拖泥帶水,這13歲的丫頭身形初成,臉上未褪去的稚氣讓這個天生的美人胚子更添一分可憐。
唐伏清沉浸在自己的劍法里,不愿讓自己停下。揮出去的每一劍都讓對面的師兄難以招架。
師兄胳膊一軟,劍一個沒拿穩(wěn),被師妹在胳膊上劃了一個口子,連忙捂著傷口后退。
唐伏清趕忙扔下劍跑近,“師兄,對不起啊,我走神了沒看清?!?p> “不怪你,不怪你,師兄是自愿陪你練劍的,只是,師妹不可這般勞累啊。而且,師妹的劍法也得到師傅的真?zhèn)髁?,沒有必要這么辛苦了。”
伏清沒有說話,還在想著自己心里的事,拉著師兄去給他包扎。
“清兒,怎么回事?”路過的唐哲看徒弟捂著胳膊和清兒朝藥草堂走去。
“我,是我不小心傷了師兄。”伏清趕忙低頭認錯。
“走,先上藥?!?p> 給自己的學生上了藥,先讓他回去了,把伏清叫住。
“聽說,你一整個下午都在練劍?”唐哲問。
“是?!?p> “練功背書都要勞逸結(jié)合,清兒,你的功夫已經(jīng)和你的師兄們不相上下了,要知道休息才是。”唐哲以一個父親的口吻苦口婆心。
“嗯。”唐伏清只淡淡的回了一個字,臉上寫滿了不開心。
“怎么了?悶悶不樂的拿劍撒氣呢?”唐哲發(fā)現(xiàn)女兒的神情不對。
“爹,我的劍法還很差勁嗎?哪一式?”唐伏清怨恨的眼神像是噙著淚。
“女兒練的很好,已經(jīng)很好了?!碧普馨参康?。
“那為什么端陽哥哥出去玩也不帶我?是怕我是拖油瓶拖他的后腿嗎?”
“清兒,你端陽哥哥是男孩子,男孩子愛去的地方愛玩的玩意兒你不一定會喜歡,再說了,平時你每天都和他待在一起,你哥哥有點自己的時間也不可以嗎?”
“哦?!碧品鍛艘宦?。
“走,去吃飯吧?!碧普苡X得女兒還小,慢慢的會聽進去。
“還有,秦端陽不管到什么時候都是你的哥哥,這一點等你長大點再同你講,不可逾矩?!?p> 唐伏清聽了這句話,有些發(fā)怔,早就聽聞父親和秦伯伯說過,端陽哥哥有個娃娃親,可她特意向端陽哥哥求證說并沒有什么娃娃親的親家。
她只知道秦端陽本名不姓秦,也不是本地人,投靠義父是由于家中父母早年過世,只有一個年邁的奶奶和幾個哥哥,奶奶年紀大了沒有精力帶小孩子,只得認了秦風為義父。
她經(jīng)常見端陽哥哥給她的奶奶寫信,看來奶奶雖然沒有能力照顧他,但還是對他很好。
想著想著,這伏清愈發(fā)苦惱了。
“那為什么端陽哥哥不帶我出去玩?”伏清自顧自的發(fā)問。眉頭鎖得緊緊的,踢開了腳下的一顆石子。
驛站內(nèi)
飽飯后,秦端陽叫來小二:“小二,給我們準備兩間最高層朝南的客房,等等,一間朝南一間朝北吧”
“得嘞,客官您稍等,小的這就給您安排?!?p> 剛過片刻,店小二便來招呼這二位客官:“二位客官,隨我來?!?p> 到了房門前,秦端陽讓秦皓去那間朝陽的屋子去休息了。
“端陽哥,我先睡了啊,你也早點休息,有什么事兒叫我?!鼻仞┐蛄藗€哈欠就回自己的客房了。
秦端陽也徑直回了自己的客房。
一進這屋子,一股濃重的霉味讓跟在秦端陽身后的小二忍不住干嘔。
“不好意思啊客官,這朝北的屋子一共就三間,屋子本來也不朝陽,從來也沒客官愿意住,這霉味兒自是大些。”
“我給您取個香爐點上吧?!毙《s忙接上。
“好?!鼻囟岁枌@味道倒也沒有作嘔,畢竟,這比起自己打五歲起就被義父拉著去看劊子手砍頭的場景就太不值得一提了。
義父待自己從小就不一樣,先前,他只是覺得因為自己畢竟不是親生兒子要多受些苦罷了,后來見義父始終讓秦皓護自己周全之時便也明白了義父的良苦用心。
“如果我不是帝王家的兒子會好一點嗎?”秦端陽輕輕的念出了聲。
一路疲乏,秦端陽不久便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里他看到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少年,拿著些自己不認識的瓶瓶罐罐擺弄,穿著自己從沒見過的白布衣裳。這時,他后面走來一男一女中年人,和他穿得差不多的樣子,那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少年回頭笑著喊了一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