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蜜的指甲在地上抓不住任何東西,除了憤怒。
差點齊平指尖的指甲翻折過來。
披頭散發(fā)的女人。
衣服越來越薄,有些地方血肉已經(jīng)模糊……
腦袋卻越來越清醒。
花蜜自問她從來都沒有去招惹過誰,她只想安安分分庸庸碌碌過好自己的日子。
可誰知道她就從下水道到了這個空調(diào)wifi西瓜治安無一故人的蠻橫之地!
她也有她自己偷偷喜歡的學長的。
她喜歡踩著滿是銀杏樹的學院小道,看著車輛經(jīng)過碾壓卷起過銀杏葉。
她不喜歡吃路邊攤,認為不衛(wèi)生占用街道,也明白生活不易,但為了雜糧餅也可以打破慣例……
她曾經(jīng)無聊的覺得自己不如死了算了,反正世界不會在乎少一只螞蟻,可又不敢……
在這里,每天她活著都費盡全力,連喜歡都不敢喜歡一點,唯恐自己回去了獨留別人一人受苦。
她小心翼翼心驚膽戰(zhàn)對人一步步退讓,可她又得到了什么?
是被熊孩子欺負!
是被人拽著頭發(fā)在地上像拖死狗一樣拖行!
是必要時隨時都可以犧牲的外人!
她被不斷拋棄。
她好不容易有了奶音,可她害他丟了半條命。
她有了大樹,可大樹為了她差點被巨鯨吞噬。
或許,她真的不該努力活著,這樣就不會給別人帶來這么多麻煩了。
可是……
她不想就這么死了!
她不想容忍了,不想包容了。
去什么狗屁大局。
她一個真真正正的人類被這狗血的命運任意擺弄!
被當作異類!
“我……恨!”花蜜一把抓住女獸/人的腳,手指因為用力陷進了肉里,“這個不公的世界!”
既然把她弄過來,為何不讓她也變成獸/人平靜的生活下去?
女獸/人痛地尖叫!
女獸/人不得不停下來,不停踢著花蜜的身體,打著花蜜的頭:“松手!”
“痛!”
花蜜非但不松,反而一下子聳上去,一口咬住女獸/人的腳,滿口的血。
含糊不清的笑意。
她恨這里的人!
她恨他們欺負她。
她恨他們冷眼旁觀。
她恨他們擁有部落。
她恨他們不接受她!
……
她更恨她自己……
障跑上去,打開女獸/人扯住花蜜頭發(fā)的手,一拳頭朝女獸/人臉上砸過去。
花蜜可不能死,至少現(xiàn)在不能死。
他們抬她回來,可不僅僅為的是食物,而是她的一身醫(yī)術(shù)。
障她懷孕了,她也需要花蜜來留住她和江辭燃唯一的骨血。
女獸/人腳被花蜜拉著,又被障一拳頭砸中,一退一下子倒在地上。
約小拇指一把頭發(fā)從女獸/人的手里落在地上。
花蜜忽然生出一股巨大的毅力爬到女獸/人上面,雙手卡在女獸/人的脖子上。
咧開嘴,流血的眼睛笑著像一個滑稽的小丑。
“掐死你!”花蜜笑著,半臉的血,吐了一口血水在女獸/人臉上,“讓你欺負我!”
“讓你縱容你崽子欺負我!”
搶她的吃的!
罵她丑八怪!
那一棍子沒差點打死她!
她那么努力活著,他們憑什么隨便決定她的生死?
難道她再連自己的出生無法決定后,連自己的終結(jié)也無法決定?
“放……開我!咳咳咳!”女獸/人翻著白眼弓腰想要掐花蜜。
“為什么放?”
“你們都想、我、死!想把我拿去喂大樹!”
“去死!”
“你們才該去死!”
“砰!”
花蜜一頭撞下去,眼冒金星,頭上的血順著臉頰如柱。
撞死她!
然后,她再殺死她的精神體!
所有欺負她的人都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