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軍隊可是皇上親自下令撥的?”
“不是,是皇上下達了指令以后,我們照做的。”
秦鶴叫人上了一些酒,喝過三巡便有些不知言語。
“蘇大人早年在朝廷頗有一番作為,無奈也是受小人排擠,現(xiàn)在做了這隱官反倒是輕松自在,還倒過來能夠在這奸臣眼皮子底下安插個眼線?!?p> 珞顏聽聞,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她帶著疑惑的眼神望了望蘇城。
“就是蘇醒兒,她人在醉春院能夠接觸到各個朝廷權(quán)貴,行事又私密,自然是最好的眼線。”
蘇城道。
聽完這話,不知為何她心中的不安又增加了幾分。
兩位父親大人又一面喝著點小酒,一邊談起來古今的英雄,醉七醉八的連晚飯這個流程都省了。
幸虧這密宅倒是隔音效果出奇的好,叫人聽不見這番話。
珞顏總是覺得心里沉悶的很,好像是自己忘卻了什么人,還是什么事情,心里一團糟。
她一個人來到操練場上,看著那些人苦練的汗水一滴一滴的灑到地面上,天上竟然也開始飄下來零丁的小雪花,叫人看著生畏的雪花。
蘇城拿了一小壺酒從后面走來。
“怎么了,一時間接受不了現(xiàn)實,自閉了?”
他把那壺酒擺在石桌上,旁邊還附帶了兩只精巧的小杯子。
“我可沒有,只是有些擔(dān)心而已?!?p> “擔(dān)心你我的父親引火上身是嗎?”
她的確是這樣想的。
“其實說句嚇唬人的話,你倒不必擔(dān)心如此,因為......”
嗯?珞顏歪著腦袋聽他說下去。
“因為定會如此?!?p> 果然沒什么好話。
“或許古來忠臣都是如此的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以此來示自己的大義,對我而言,則是想保全整個家族的安全罷了。”
“他們會出事嗎?”
“我自然不會讓他們出事的。”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蘇城總是拿話把她懟的死死的,但是她也莫名的得到了很多安全感,好像他說到什么就一定會做到。
但是有的時侯她又覺得自己十分看不透他,像是隔了一層紗在說話。
“不過,你要小心蘇醒兒這個女人,我對她可不是十分的信任?!?p> “我對你也不是十分的信任,外頭傳的可兇,說你們倆是.......”
“是什么?”
蘇城低著頭問道,語氣中多了幾分不爽,倒讓珞顏覺得有幾分不知所云。
“沒什么?!?p> “好啊你們兩個,偷著在這里喝酒,剛才蘇大哥可是買了肘子好一頓找你們?!?p> 南瑾從廂閣中出來,看到兩人在這里說話,遲遲不敢上前,但是聽到話風(fēng)不太對頭之后又趕緊出來圓個場。
“讓他一個人吃去吧,爹們可都是吃飽了?!碧K城沒好氣的說道。
南瑾腦袋上充滿了問號,爹們?
“你腰上別了個什么?別是哪家小姑娘給你的?!?p> 南瑾趕緊看看自己腰間,原來是那日撿到的荷包,當(dāng)時回去情急就忘了拿出來,隨手丟在了自己在密宅中的房間中,今日回來才想起來。
“這個荷包,是那日追蹤傷害秦姑娘的兇手之時,從她身上掉下來的?!?p> “這么重要的線索你怎么不早說,拿來我看!”
蘇城拿過那個荷包,其實光看外表倒是沒什么特別的,只不過看年歲似乎是久遠了一些,磨得邊角的線頭都脫落了,許是隨身攜帶了十來年才會有此之態(tài)。
他打開荷包里面,只見里面裝了一些銀瓜子,在這附近的人家里都會在嬰孩剛剛出生的時侯繡出這樣的荷包來祈福,蘇城小時候也是有的,戴了幾年嫌繁瑣也就丟掉了。
“此人既然功夫了得,怎么會把一個隨身攜帶這么久的東西不慎丟下呢?倒像是故意為之?!?p> “故意?這人倒是神秘,又還是個年輕的女人,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而且這種帶著銀瓜子的荷包,應(yīng)該是年幼的時侯父親親手縫制的,她為何要留存這么久,把這荷包故意讓我們看到,又是何意?”
正在倆人瘋狂分析的時侯,珞顏望著那個荷包卻發(fā)了呆,因為小時候她也是拿到過這樣一個類似的荷包的,只不過自己的早就丟掉了,這個荷包卻眼熟的很。
“先把它收好,等明日我去細細查探之后再做打算。”
“是。”
南瑾再次把荷包小心翼翼的收好。
“對了,秦姑娘。”南瑾一邊收一邊說道,“可是有段日子沒看見奕公子了,他去哪里了?”
珞顏從晃神的狀態(tài)中恢復(fù)過來。
“我也不知道,前段時間他還陪同我去了城外的村莊,這幾日我去客棧尋他,那小二卻說他已經(jīng)幾日沒有回來過了,想是又到哪里云游去了。”
南瑾聽了也沒有很留意,蘇城的大哥早就叫人備下了豐富的酒食,興致勃勃的拖著他未來d惡弟妹吃飯去了。
蘇城也叫人吩咐安置好喝醉酒說胡話的爹們,回到酒席。
在汴京城充滿燈光影兒的街道上,蘇府的燈卻格外的盛,常年如此,蓋過群芳。從府中傳來陣陣的歡笑聲,上到公子下到丫鬟。
夜影的屋頂上卻孤零零的站著一個人,她一身黑袍,隨著冷風(fēng)和飄起來的陣陣冷雪揮舞著,似乎是帶著仇視的眼神盯著那最亮的一個堂屋,接著便轉(zhuǎn)身走了。
輕盈的步伐在屋頂上飄來飄去,而地面上的人依舊熙熙攘攘,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她。
她來到城外的孤村,就著微微的雪花打開一個巨大的地窖,走了進去。
地窖非常深,幾乎深的連空氣都快不絕,然而周邊卻鉆出非常多長長細細的蛇,伴隨著粗大的喘息聲在整個寂靜的地下發(fā)出一點聲響。
洛璃摘下黑色的斗篷帽子,用眼睛瞥了一下在角落里的那個人,他雖然著一襲白衣,卻早就被地上的泥土所沾染,連同臉上都是如此,微弱的手上還拿著一朵白色的花。
“再過幾個時辰,你又要嫌棄著自己這臟兮兮的樣子了?真可惜,你還是不能動?!?p> 奕風(fēng)轉(zhuǎn)過頭,他的身上被幾只毒蛇纏繞著動彈不得,只是用眼神瞪了一下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