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黑風(fēng)高。
一只手臂消失,背后刷掉了大半血肉,都可看見脊骨的成乘靠在了樹上,臉上慘笑著看著對面的三人。
“三位半步抱丹境,那位還當(dāng)真看得起成某?!背沙苏f著,仿佛與老友交談,不知是何情緒。
“……”三人沒有說話,只是向前一步。
“嘿……哈……,成某不才,而今也是筑基境大修士,雖如今身受重傷,卻也不是任人拿捏之輩。”瞬間,天魔解體大法強(qiáng)行催動。
此戰(zhàn),一死,一殘,一重傷。
重傷之人喘著粗氣,眼中有著驚懼。
重度傷殘之軀,竟然都差點(diǎn)將他們?nèi)齻€留下,不愧是筑基修士,不愧是三弦門門主。
挪動身軀,走到成乘身邊,揮刀將臉色扭曲猙獰的頭顱斬下來,如此,他才終于松了口氣。
目光看向遠(yuǎn)方,仿佛看向了另一個戰(zhàn)場。
……
刀光劍影,此乃武者的戰(zhàn)場。
轟隆隆,拳腳之間如同有雷霆之音。
“奔雷拳文泰,你文家是要于我三家決裂嗎?!背謩Φ膮渭椅湔叽蠛鹊?。
“你說呢?!蔽奶┲皇且宦暲湫?,而后便雙拳而擊。
“……你找死?!眳渭椅湔吣樕蛔?,抬手便是劍招使出,招招便是以命換命。
本就與歸元宗之人大戰(zhàn)過一場,大部分人身上也都帶傷,而對方卻是埋伏于此,直接暴起立時射殺兩人,剩下的人也討不了好,人人再添新傷,如此情景,幾乎絕境,是以這位呂家武者也不報突圍的心思,只為以命搏命,想要將文泰斬殺在此。
而于此,卻只是在文泰身上添了幾道劍傷便被擊殺在此。
不愧為奔雷手文泰,三山城中最有可能達(dá)到抱丹境的武者。
夜空之下,舒王呂三家派遣出來的武者力量于此全軍覆沒。
火光在燃燒。
弦峰之上,三弦門駐地,此時已是一片火海。
面對訓(xùn)練有素之軍隊(duì),即使是修士又如何,唯有筑基境修士方可軍陣之中去來。
三弦門留守修士,或被軍隊(duì)斬殺,或見勢不妙逃遁而走。
不過一個時辰,三弦門駐地除了身披甲的軍士便再無活口。
倉庫被破開,三弦門十?dāng)?shù)年的財物盡皆被搬出。
統(tǒng)領(lǐng)見了這些卻是不屑,手一揮,直接將這點(diǎn)金銀財寶分給手下,只有一些瓶瓶罐罐的藥材被收存好。
雖三弦門存在十?dāng)?shù)年,但無有可以將資源轉(zhuǎn)化為修行資源的能人,因此所收藏也不過多為財物而已。
“收軍。”地毯式掃平了三弦門,確定沒有活物后統(tǒng)領(lǐng)大手一揮,便欲撤軍。
咻咻咻咻咻咻,如雨的聲音即使是在火聲喧雜中也傳至統(tǒng)領(lǐng)耳中。
抬頭看去,頓時臉色大變。
如同點(diǎn)點(diǎn)星光降落,在月光下,箭矢反射著美麗的銀光。
“躲避?!甭曀涣叩乃缓?,統(tǒng)領(lǐng)眼中是憤怒,亦有著恐懼。
“啊~”箭雨落下,哀嚎遍地,諸多沉醉在分刮財寶的喜悅中的士卒經(jīng)受了一輪箭雨的洗禮。
沒等這些慘叫的士卒反應(yīng)過來,第二輪箭雨再次落下。
共三輪箭雨之下,還活著的士卒已經(jīng)是十不存一。
咚隆,咚隆,咚隆,馬蹄聲傳來,還有一口氣的統(tǒng)領(lǐng)用力的睜開雙眼,便看到熟悉的盔甲樣式。
‘靠山軍’腦袋里浮現(xiàn)出這三個字,便失去了呼吸,至死不是憤怒,而是疑惑于昔日袍澤為何要襲擊于他們。
“打掃戰(zhàn)場。”頭盔下,雙眼冷漠的靠山軍統(tǒng)領(lǐng)張久一揮手。
依然的,三弦門駐地除了身披甲的軍士存活之外再無活口。
而在弦峰之外十?dāng)?shù)里外,一身穿白色內(nèi)襯紅色外裙的白發(fā)女子看著燃著火光的弦峰。
“看樣子在這布下的暗子已經(jīng)被拔出了?!迸娱_口輕聲說道。
“貪得無厭,與虎謀皮,死不足惜?!彪S侍的老者聲音沙啞,聽著便令人難受。
“倒是有些可惜了。”女子卻是說道“走吧,我們?nèi)パ鄮X郡,花如影現(xiàn)在就在那里吧,我得先見見這位讓我鬼王宗在齊國的山門毀于一旦之人是何等才能。”
“如影小姐只是一時沖動?!崩险叩皖^說道。
“是否沖動可不是你一個區(qū)區(qū)鬼奴說了算的?!迸右环骷t袖“希望她能讓我有留下她的價值?!?p> “走吧,沒必要在這里浪費(fèi)時間了。”女子拿上紅色斗笠?guī)稀?p> “是,葉圣女?!?p> ……
夜盡天明,呂越卻是一夜未眠。
心中莫名不安,長夜無心睡眠,便在書房中呆了一晚。
心中思慮,許是相助于三弦門的隊(duì)伍有所變化。
灑然一笑,年紀(jì)大了便有些患得患失了。
三弦門的隊(duì)伍會出現(xiàn)問題是在他容許范圍內(nèi)的。
一位半步抱丹境和兩個先天境武者,確實(shí)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即使是他呂家驟然失去了也會心疼,但,對于呂家整體力量并沒有多大損失。
一個世家望族可不是一個半步抱丹武者的存在與否而能影響的。
人脈,經(jīng)濟(jì),武力,等等許多的力量抱成一團(tuán)才構(gòu)成了一個世家。
咚咚咚,有人敲門。
“老爺,我?guī)Я诵┏允尺^來?!遍T外的人說道。
“進(jìn)來吧?!笔枪芗业穆曇?,呂越將放在桌下的手拿了上來,將一本書捏在手中。
“老爺,這是三姨娘親手做的糖心蓮子羹?!惫芗覍⒈P子放在書桌上,說道。
“看著還不錯。”沒有理會這位管家為三姨娘的表功,家里大了便爭權(quán)奪利的人就多了,他也不去理會,只要他在,這個家就亂不了。
“對了,乾兒的商隊(duì)今日該回來了吧?!焙攘丝谔切纳徸痈瑓卧絾柕?。
“想來也快到了,茜小姐早早便起了去迎接乾少爺了?!惫芗艺f道。
“哼,這丫頭,就和她大哥親?!眳卧叫αR道。
“不過,這丫頭也十六了,也該給她看個好人家了。”
“二小姐冰雪聰明國色天香,若是放出話來當(dāng)是前來提親之人絡(luò)繹不絕?!惫芗遗牧藗€馬屁。
“哈哈,那可是,這可是我呂家明珠?!眳卧叫Φ?。
“爹!”就在此時一陣哭聲傳來。
“咣”書房的們直接被推開。
“爹,大哥,大哥他……”一女子大哭著,說話哽咽。
眉頭一皺,呂越心中突然有股不好的預(yù)感。
“乾兒怎么了。”呂越提高了聲音問道。
“大哥他要死了。”女子終于說了出來。
一陣血?dú)馍嫌浚瑓卧叫呐K都跳慢了一拍。
“那商隊(duì)的貨物呢。”說著呂越的嘴唇都在顫抖。
“沒了,都沒了,就大哥回來了?!迸硬亮瞬裂蹨I“而且大哥也快要沒了?!?p> “乾兒在那,快帶我去?!眳卧秸f道,語氣變得急促,猙獰的臉色把女孩都有點(diǎn)嚇住了。
還未進(jìn)門便能聞到濃重的藥味。
推門而入,只見屋中一美貌少婦哭得泣不成聲,見呂越進(jìn)門便哭得更大聲了。
“我的兒啊,若是你走了,我可怎么辦啊。”大哭著嚎叫道。
“夠了,來人扶夫人去休息?!眳卧胶浅獾?。
不聽少婦的哭嚎,呂越掀開簾子直接走了進(jìn)去。
鮮血淋漓的場景讓呂越眉頭皺的更深了,面前這個滿是傷痕渾身是鮮血的人他差點(diǎn)認(rèn)不出來這是自己的長子。
“大夫怎么樣了?!彼麊柕?。
“不太妙,就算是能治好,這輩子也只能躺著過了?!贝蠓蚰樕?,眼神緊緊盯著傷口,手中針線將傷口縫合。
“還請大夫盡力,若是治好我呂家必有重謝?!眳卧秸f道。
“在下自當(dāng)盡力,呂家主若無事的話還請先離開,莫要擾我分心?!贝蠓蛘f道,而后毫不客氣的攆人。
呂越也沒多說便離開了。
他還得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是誰敢針對他呂家。
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到,呂乾這是別人故意放的一個活口,這是一個警告,也可以說是一個宣告。
出門后走了兩步,呂越一頓,說道“去給我聯(lián)系舒家和王家兩位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