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凍88. 霜怒(17)
“啊這,形式不太妙啊,好像溜進去個大怪的節(jié)奏。”
溫度頗高的焚風在三秒鐘內向外劇烈擴散,拂遍全場。回望在烈火中嘎吱作響的天空樹,冬木幽紀呢喃道扶穩(wěn)頭頂?shù)拿弊泳o接著隨意抬手斬出幾道波浪。
“我沒有欺騙白面鸮的意思。”躺在向上凸起的碎石堆里,馮帝月面無表情的盯著身上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塞雷婭。
“那你是什么意思!整合運動!泰拉動蕩的罪惡本源?!你們把龍門鬧的雞犬不寧還不夠還要來禍害哥倫比亞是嗎???再有!你接近白面鸮!接近萊茵生命到底想做什么???”閃著躁動電流的盾牌轟然下落砸入馮帝月耳旁的瓦礫中,憤怒的咆哮聲中塞雷婭臉把臉湊近。
“不,我沒想做什么,瞞著她只是因為我怕我的真實身份會傷害到她?!狈蓝久婢呱辖Y著霜花,聆聽電流在耳畔的爆響,馮帝月瞳孔的顏色保持著一種海底冰似的死灰。
“你已經(jīng)傷害到她了!從你選擇殺戒的時候就已經(jīng)傷害到她了!她救你不是為了讓你背叛她!我早就跟白面鸮說過不要救一個非法上船的偷渡客!但她心軟??!她不聽!她非要救你!”
“我早就覺得你不對勁了!她說要救你!好!那就救!我能理解!我?guī)退o你安排手術!但白面鸮最后換來的是什么!她的一片好心換來的卻是你無情的叛變!這恕我不能理解??!”
死死瞪著馮帝月的雙眼,塞雷婭惡狠狠的說著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活活掐死。
“我再重申一遍,我沒有背叛她,從在萊茵生命頂上開始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跟白面鸮一點關系都沒有,再說了,我記得我好像并沒有殺死任何一個在萊茵生命工作的職員?!闭UQ郏T帝月不緊不慢的回答。
“所以呢?所以這就是你靠近白面鸮并利用她幫你替整合運動報復世界的理由么?來彌補你們在龍門戰(zhàn)役的失利還是切城沒按照計劃撞上龍門的不甘?呵呵!如果是那樣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嘴巴放干凈點?!?p> “我告訴你馮帝月!居心叵測的叛徒和塔露拉的走狗沒資格教我做事!”
“那也請你不要將雪怪和整合運動混為一談?!鼻宕嗟捻懼溉钙穑查g鋒利粗壯的冰齒猛然從馮帝月肩旁拔地而起向上咬合,見狀塞雷婭連忙提盾后跳拉開距離。
拍打落滿石灰的冬痕緩緩從廢墟中站起來,馮帝月冷眼抬頭。
殘缺的龍影在身后匯聚,那是象征種族的標志。
“你怎么說我都行,但請唯獨不要把我和整合運動,和塔露拉視為一體,我們不一樣。”揮動雙手,一根由冰晶組成的線條忽然浮上半空,伴隨馮帝月雙手的舞動,只見空中的線條頓時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圍成方,方轉成圓。
藍白色的法陣懸浮著,旋轉著,雪白的霜花在源石技藝的驅動下洋洋灑灑,四散飄零。
“那看來你是不打算解釋了?”堅硬的盾牌砸在地上震起股股煙塵,塞雷婭的神色兇悍起來。
“解釋?解釋你又不聽,那我想就沒有解釋的必要了?!?p> “白眼狼!虧的伊芙利特還把你當作崇拜的對象!整合運動的余孽!今天新仇舊恨一起算!”嘭!伴隨磁暴盾牌的表面爆裂出刺眼的電流,鈣質化產(chǎn)生的黑色粒子隨塞雷婭的怒吼向外傾瀉,只見它們密密麻麻的順著塞雷婭因狂怒而顫抖的雙拳向上螺旋騰起。
“求之不得?!?p> “霜星,永不腐朽!”哐——法陣突然停止旋轉,飛揚的霜花頓如火苗般被凈化淬煉,下一秒兩把鋒利的圓形冰輪赫然出現(xiàn)在馮帝月手中。
時間來到深夜,哥倫比亞晚上10.30分,由于消防隊無法靠近戰(zhàn)場的緣故,所以哥倫比天空樹的火勢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反而越燒越旺。
“醫(yī)療組現(xiàn)在立刻馬上通知哥倫比亞第一醫(yī)院!第二醫(yī)院!讓他們派更多的救護車來!要不然就我們親自送傷員過去!零時搭建的醫(yī)療大棚已經(jīng)容納不了更多的傷員了!”
“好的長官!我這就去辦!”
“石膏呢!石膏!石膏他媽怎么又用完了!”
“看什么看!去后面搬?。【凭?!針頭!消毒水一塊拿來!媽的人海戰(zhàn)術的代價就是累死軍醫(yī)!這樣!嚴重的抬前面來!輕點的先抬后面去!保持秩序!一個一個來!保持秩序!一個一個來!”天空樹廣場的外圈是哥倫比亞警察和黑鋼國際的陣地,雖然軍方已將馮帝月一行人牢牢圍困在天空樹里,但他們的突圍到現(xiàn)在為止卻絲毫沒有取得任何有價值的進展。
傷亡數(shù)字不斷呈直線飆升,以至于零時搭建起的醫(yī)療帳篷已把街道占滿,場面一片狼藉。
“來啊,來啊,一起上啊,上回黑鋼國際那個使劍的小狐娘呢!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嗎?不行啊,這一個個的都沒吃飯嗎!用點力??!”承重的大劍在冬木幽紀手中極速旋轉像是失去了原有的重量。
“?。 笔种械腻髽尡粩刈鲀山?,直面眼前強大的冬木幽紀,穿著防彈衣的黑鋼干員沒有畏懼,只見他咆哮著立即從腰間抽出匕首反手便刺了過去。反叛潮汐之劍上下翻飛,見影不見刃。靈動的腳步踏在水面上激起層層漣漪,抬劍格擋遠處射來的弩箭,冬木幽紀隨即翻身一腳跺在他的膝蓋上。
黑鋼干員腳底的重心被打散,匕首也理所當然的偏離了要刺的方向。
“不會用劍砍你的,放心吧,要砍早砍了,但可能還是會有點痛哦,骨頭起碼要碎幾根,忍耐一下哈?!?p> 回旋的劍鋒劃破水面撩起水花,冬木幽紀順勢轉身又是一腳踹進那位干員的腹部,瞬間原本氣勢洶洶的黑鋼干員被一下子踹飛到包圍圈外,重重砸凹一輛停在路邊的救護車。
“雙手劍........雙手劍........他的雙手劍居然可以做到如此敏捷,簡直就跟......就跟在用單手劍一樣!這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眾所周知!雙手劍的攻擊倍率雖高,但因為其沉重的緣故基本揮不了幾下就精疲力盡了!但為什么......為什么他可以掄的那么快!”
“這就是!這就是......這就是所謂的人.......人劍合一么?”人山人海的包圍圈中,一位來自哥倫比亞太陽日報的記者顫抖著雙手,只見他拿著望遠鏡正趴在一輛警車的引擎蓋上匪夷所思的自言自語。
啪——翻上哥倫比亞警署指揮部所在的卡車,芙蘭卡將一沓厚厚的文件狠狠摔到負責組織突圍的指揮官面前。
“這樣的突圍毫無意義!這簡直就是在給哥倫比亞軍部增加傷殘指標!”
“我想明白了,送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們耗不起!你們應該也看見了!他們根本不是普通的敵人!”身后跟著彩虹小隊,芙蘭卡氣沖沖的對指揮官嚴肅的說。
說話期間,霜華一邊轉動指間的匕首一邊小心翼翼的將卡車的大門給虛掩上了。
“So?芙蘭卡警官,那你們想怎么樣?”外界的吵鬧被一下子隔絕,卡車內氣氛瞬間凝重起來。見此情景,車廂里幾個隸屬于哥倫比亞警署的警員見狀也不甘示弱的提起重弩上前兩步。
“從現(xiàn)在開始,天空樹戰(zhàn)場的指揮權由黑鋼國際接管!你們協(xié)助我們!”雙手撐上桌面,芙蘭卡面色凝重的望向指揮官。
“哈哈哈哈!別......別.......別搞笑了!別搞笑了芙蘭卡警官!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按照兩小時前哥倫比亞政府的規(guī)定天空樹戰(zhàn)場的指揮權由哥倫比亞警署全權把持,而你們黑鋼國際.......”
“才負責協(xié)助我們?!睆霓D椅上站起來,指揮官說著瞪了芙蘭卡兩眼然后抬眸瞟了瞟她背后站著的彩虹小隊。
“可問題是你們負責的戰(zhàn)場現(xiàn)在傷亡數(shù)字一直在上升!你們已經(jīng)造成了太多太多無謂的傷亡!”
“戰(zhàn)斗永遠伴隨著戰(zhàn)斗和傷亡!芙蘭卡警官!這不是演習!這是實戰(zhàn)!傷亡這種事情太正常不過了!”沒等芙蘭卡說完,指揮官逐漸變大的嗓門就把她的聲音給徹底壓了過去。
“里面的三個人都會源石技藝!這種程度的攻擊對他們來說就跟熱身活動一樣!”猛然指向大屏幕中冬木幽紀放倒一個又一個干員的影像,芙蘭卡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疑惑的盯著眼前滿臉寫著“不在乎”三個字的指揮官。
“所以呢?所以呢芙蘭卡警官?”晃晃悠悠的坐回椅子上,指揮官看也不看芙蘭卡一眼的問。
“這三個人我們之前就在查,我敢保證在哥倫比亞沒有比我們更了解他們的人!把戰(zhàn)場主導權交給黑鋼國際!不然單靠你們這樣的人海戰(zhàn)術一次次往上送只會耗盡我們自己的警力!這沒有任何意義!當務之急我們需要的是重新部署作戰(zhàn)計劃!”
“當然,當然芙蘭卡警官,我們當然會考慮重新部署作戰(zhàn)計劃!但不是由一個保鏢公司來教我們!??!”
在天空樹發(fā)生的劇烈爆炸給哥倫比亞市中心帶來的威脅已經(jīng)隨時間擴散到了一定程度。雖然軍方的攻堅進度緩慢,但撤離工作基本上全部完成,以哥倫比亞天空樹廣場為邊界向外輻射的圓環(huán)范圍內,所有居民和旅客均被安全撤離到幾個街區(qū)外的希爾頓酒店進行零時安置。
但世事難料,總有些人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喜歡用在死亡的邊緣瘋狂摩擦的方式來尋求刺激,比如......就比如一些個未經(jīng)世事的小姑娘。
伊爾凡納住的青年旅舍就在靠近哥倫比亞天空樹的位置,因為想隨時隨地都看到哥倫比亞的著名景點,所以在和馮帝月于萊茵生命分別之后,她就把住的地方定在了這里。
當然可想而知,由于天空樹的忽然爆炸,她也必須按照規(guī)定撤離到政府制定的安置地點:希爾頓酒店。
金碧輝煌的衛(wèi)生間里,伊爾凡納躡手躡腳的閃進廁所的最后一個隔間。
“哎,伊爾凡納!我聽說天空樹出事了!你自己在哥倫比亞要注意安全啊!”手機里傳來澤爾塔關切的聲音,伊爾凡納沒有回答,只見下一秒她麻溜打開隔間墻壁上的窗一把翻了出去。
“??!”
“嗯!你怎么了?。繘]事吧!你沒事吧!”腳底一下子踩空,伊爾凡納頓如倒插蔥似的栽進窗戶下方的灌木叢里。
“唉沒事沒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安全著呢,身為資深旅行者的我還用的著你提醒這些么?”頂著一堆樹葉探出頭來,整頓整頓身上的背包,伊爾凡納即刻敏捷的跳出灌木朝酒店的后門悄咪咪的溜去。
“千萬別靠近天空樹知道嗎!千萬別靠近天空樹!那里很危險!”
“冷了要穿衣服!涼了多喝熱水!沒錢了告訴我我給你打!千萬別靠近天空樹懂嗎?那真的很危險!”電話里澤爾塔滔滔不絕的叮囑聲喋喋不休,而伊爾凡納則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貼到監(jiān)控盲區(qū)的墻壁上開始慢慢向外挪步。
“呼~,出來了,終于出來了。”
“嗯?什么出來了!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喂!喂!伊爾凡納你在聽嗎?!”
好奇之魂在熊熊燃燒,對著空蕩蕩的大街掃視片刻,猛的扭頭瞥向遠處火光四射的地方,伊爾凡納邪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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