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無悔,當(dāng)真要落于此處?”善意地提醒著他。
梧桐卻笑而不語,執(zhí)意落下一子,將棋子置身于白子的圍攻中。
“十枚了,我怎么覺著你在輕視我?”落下一子,將黑子收入囊中。
棋盤之上,兩子不成正比,但卻有些莫名?正中黑白相爭已然停戰(zhàn);左右兩側(cè)各自開戰(zhàn),結(jié)局便是黑子落敗一節(jié)...,棋盤上慢慢被占據(jù)了三分之二。
“若是放水,黑白兩子便不會占據(jù)棋盤三分之二?!毙χ鴶[了擺手,便執(zhí)起新子,重新落于正中央之棋局。
“噢?!不再開辟新局面了?”調(diào)侃道。
......
“如何?”
“如同上次那般,只是這次不知要昏睡幾天?!?p> “...,嗯,下去吧。記得管好你那些個小魔醫(yī),否則別怪本尊不留情面了!”棲南冷眼看著那不屑神情之魔醫(yī),威脅道。他知曉魔族內(nèi)部不大歡喜茯苓,但卻也不敢明說,但魔醫(yī)這一脈著實高傲,不僅厭惡仙族,同時也厭惡間接害了荼蘼的棲南。但應(yīng)許下死誓,所以只能護(hù)佑魔族,服從每一代魔尊,即使是表面上的。
自茯苓醒來不過一天,但卻突然再度陷入沉睡,診治結(jié)果也如同上次那般,宛如缺了一塊那般...
而此時茯苓體內(nèi),兩道神識各歸其位,亦昏迷在地。一團(tuán)黑影突然浮現(xiàn),喚醒了身處血色區(qū)域中的紅衣女子。
二人四目相對,你女子警惕地看著那團(tuán)黑影,額間妖花亦緊緊皺在一起。
未待女子開口質(zhì)問,那團(tuán)黑影低沉地說了幾句,只見那女子逐漸黯淡地看著黑影,苦澀般笑了笑,點點頭。便見那團(tuán)黑影瞬間消失于此處。
女子看著那處于白茫茫之地昏睡著的茯苓,深深嘆了口氣,竟然強行步入其區(qū)域,兩大神識瞬間纏繞在一起。
女子半蹲在茯苓身前,撥弄著她的青絲,將她手腕抬起,輕按了一下,便見二人之間的手腕處皆出現(xiàn)了一羽毛紋路,纏繞著手腕。女子幻化出一匕首,狠心地刺向自己的手腕。
輕微喘著氣,將匕首再深入三分,感覺觸碰到了一跟細(xì)線,便咬緊牙關(guān),速戰(zhàn)速決地把匕首繞到它下方用力一挑,強硬地把它割斷,羽毛紋路,碎。
匕首染血落地,女子緩和了幾秒,便顫抖著為自己止血。但應(yīng)某些原因,只能止血,不能緩和痛感。女子墜向茯苓身旁,牽起她的手,便受不了般昏厥于此...
只見那破碎的紋路被茯苓手腕處完整的紋路全部吸食過去,再次隱匿。而這一白一紅的神識依舊攪?yán)p在一起,不分你我......
仙族大殿上,眾仙接到指令,齊聚一起。
菩提池處,南燭正與菩提對峙著。
“我不會參與此事,所以不必告知你的目的。”女子冷漠地制止了他的言語,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南燭左手抬起,手心朝下,便見天命鏡慢慢顯現(xiàn)。平靜道,“以天命鏡鎮(zhèn)壓,菩提樹靈丹便不會有異,況且不是還有你在此?”
“呵呵,”她冷笑了一聲,便繼續(xù)說道,“天命鏡還未完好,鎮(zhèn)壓不了多久。所以,你要那菩提靈液何用?莫不是你那小苓花亡了?”
南燭閉上了剛張口之嘴,不再耐著性子,直接將天命鏡甩向她。
菩提漠視著將它融入身后之樹,也不再過多追問,便幻化一木盒子,扔向菩提池,片刻后,便見它緩緩升起,自行飛向南燭身前。接過,轉(zhuǎn)身,離去。
“所謂菩提靈液如同菩提樹靈丹那般,只是功效不同...?!被彝新鬓D(zhuǎn)著一印記。女子閉上眼,疑惑般自言自語著,“...感覺不一樣了....,莫不是那奸詐老頭弄的...?”
......
大殿上,南燭終于出現(xiàn),紫衣金冠,與眾仙商討著此次事態(tài)。
“所以,你們都認(rèn)為此次是魔族的詭計?”威嚴(yán)般問著。眾仙皆附應(yīng)。
“你呢?”南燭將話語引向一旁沮喪的天命。
“...,非也。”
天命話語一出便引起了眾仙抵制。但她卻不反駁,由此可見,她是半信半疑罷了。
“既然如此,那本尊便如爾等之愿,親自試探一番,如何?”南燭打斷了他們的爭論,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出了他們心中所想。
眾仙皆低下頭行禮,不敢再出一言。
“此次仙會,本尊召集你們前來,是為了要下戰(zhàn)帖?!闭Z出驚人,眾仙呆愣。
“仙尊?”
“既然幕后之人要置棲南于死地,那便如那人所愿。以棲南一人之命換整個仙族!”南燭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不容眾仙反應(yīng),便散了仙會。
而仙帝卻依舊擔(dān)憂地落座上位,思慮著些許;天命亦皺了皺眉頭,像是有些掙扎之態(tài);而南燭爽快地吩咐人下戰(zhàn)帖,便甩著衣袖孤傲地離去了。
魔族內(nèi),收到戰(zhàn)帖的棲南著實懵,他竟不懂南燭為何這般行事,莫不是真的懷疑是他?但應(yīng)該不會吧...
“魔尊,她醒了。”跑來一人,打斷了棲南的思慮,急忙稟報。
“醒了?”很是錯愕,此番昏睡怎的這么快便醒了?不待棲南深究,便一股煙地消失原地,直奔某房。
碩大魔族境某處,二人正四目相對著。
一人為魔醫(yī)之主,黑衣黑發(fā),俊美的五官,但卻是蒼老的聲線,漠視著眼前之人。
不知名之人,一身黑斗篷,遮蓋了全身與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狠辣的眼睛。
“如何?”尖銳地聲音,討好地問著。
“...,魔醫(yī)一脈已定下死誓。”給了很大的情面,委婉地暗示且拒絕著。
“瞳湘子——!不要敬酒不喝喝罰酒!”不再討好,開始怒目相對。
“魔醫(yī)雖為軟勢力,但也不可輕視!魔醫(yī)一脈永久效忠魔族魔尊,不論你是人是鬼是妖是仙還是神!”話畢,便轉(zhuǎn)身離去,獨留那人氣急卻無法發(fā)泄地立在原地。
雖然不滿棲南的做法,但也不會叛魔族。所謂死誓,即生死不過一念間,若叛魔,輕則禍害后代,廢除魔醫(yī)之力;重則灰飛煙滅,不得輪回!
當(dāng)然,在瞳湘子心里,除卻那死誓之外,還有一理由禁錮著他,他不能也不可以從那禁錮中掙扎出來。因為他重恩。
“愚蠢?!憋L(fēng)起,且夾雜著兩字,便將那黑斗篷之人刮飛數(shù)里。人,不見了;風(fēng),也停了....
......
棲南到來之時,看到的是茯苓虛弱地踏出了房門。便上前攙扶著她,擔(dān)憂地問道,“感覺怎么樣?可有不舒服?”
“啊棲,我無事?!彼龜[擺手,將自身重量側(cè)壓在棲南身上,柔聲回道,“就是躺悶的,想出來走走,誰知卻有些無力...”
棲南疑惑地感受著她的側(cè)壓,聽到此話語,便頓悟了,醒來的是荼蘼之神識。得知此事后,他又開始不自在了,但也攙扶著她落座某處,將她靠向自己,讓她休息片刻。
“如此虛弱,便再休息休息,...”
女子察覺著他再次恢復(fù)了那種負(fù)擔(dān)之態(tài),便輕輕嘆了口氣。由她引導(dǎo)著,二人開始了正式的談心。
“其實,我們在一起之時,我對你也并非是愛?!迸有χ聪蜻h(yuǎn)處,“或許是依靠,又或許是把你當(dāng)成了借口,一個救贖自己的借口。巫族的滅亡是我間接造成的,我自小便沒有依靠,沒有親情。我有嘗試去救助他人,但這其中的感覺與你我之間的感覺是不一樣的。你予我來說,是黑暗中的唯一一道光,你于我而言,最開始只有安全感。但是慢慢的,我發(fā)現(xiàn)了我對你不僅是自認(rèn)的親情,還有別的情,只是我通通歸為了愛,因為你對我如此,所以我不想對你有愧?!边@便是她這些天所想通之事。
棲南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所以你不必對我有愧,我們都不懂愛,所以我們之間沒有純粹的愛情,有的是夾雜在其中的親情、憐憫、依靠。”女子敞開心聲,繼續(xù)開導(dǎo)著他,“所以,不要在對自己有愧,不要再有負(fù)擔(dān),不要再如此內(nèi)疚,好嗎?...”欲言又止。
棲南聽罷,竟笑著點了點頭,把她擁入懷中。她都這般說了,那他還怎么鬧別扭?他所做的一切,犯下的一切過錯,都是為了復(fù)活她。既然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再如此瞻前顧后了。只是,她倒是猜對了一半,他對她是有愧的,畢竟當(dāng)初是他引來了災(zāi)難。但另一半她卻沒有猜到...
是嗎,真的是沒有猜到嗎?
......
‘......’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是假,假亦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