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境邊界,一黑一紅之人影站立著看著境內(nèi)之荒涼。
“你能抵擋梧桐多久?”黑衣人影鄭重地問道。
“你能掩蓋氣息多久?”紅衣人影戲弄地反擊道。
“.......”
“......”
“行了,你知道她在哪了吧?”看著黑衣男子點點頭,便輕浮地走進幽冥境。而黑衣男子閉眼,將自己身上氣息開始竭力隱藏起來。
經(jīng)過他們的商討,最終決定了此行。由蜚零一人拖住他們,而棲南就深入幽冥境,探查幽冥境。如果棲南昏迷前說得沒錯,那株千鳥草的出現(xiàn),應該就說明了她體內(nèi)的血淚已然被喚醒了。
只是性情如此變化,應是荼蘼體內(nèi)自身的封印罷了。如今,梧桐將她劫去幽冥境,還抽離了神靈,大概便是為了化解她的問題?
三天以來,幽冥境也沒什么大動靜,應該是成功將原先的荼蘼喚回了,再大膽猜測,喚回的同時應該也將她體內(nèi)原先的實力喚醒且同化了。
不錯,蜚零不愧是超脫于三大領域,如此聰明才智,果敢猜測,注定他的料事如神。正所謂,最聲東擊西,最簡單之法便是最安全之法,所以他們選擇了最為簡單劫人之法,一人引誘一人行動。兩兩配合,將那荼蘼,噢不,現(xiàn)在是茯苓,偷摸著劫出!
“奈何橋之主來此,不會是吾等幽冥境之人破壞輪回了?”梧桐一身白衫,腰間突現(xiàn)一枚方形梨花木無字令牌。正緩緩步入大殿,溫和地問著。
“到也不是,只是來探望探望你?!彬懔愦蜷_手中突然出現(xiàn)的折扇,輕輕扇著,調戲道。
梧桐身后四人皆翻了一番白眼,心中滿滿吐槽:這位主也太不正經(jīng)了,怎么說呢...,虛偽...!
“...,我與你,很熟嗎?”梧桐笑了笑,攏了攏外衣。
四人再次抽了抽嘴角,無語地看著二人...
與此同時,棲南正暗自游走幽冥境各處,尋找著茯苓的身影,但卻依舊空無一人,不免有些失望...
大殿內(nèi),蜚零東扯西扯后,瞧著眼前之人嘴角下落,耐性盡無,便轉換了語氣,平淡地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吾倒是好奇,被封鎖之境,是如何化解?據(jù)我所知,封鎖之神術與封咒術無異,不過是一為神一為仙...”
梧桐轉身走向榻椅,緩緩半躺下,竟是不打算解其惑。
蜚零見罷,繼續(xù)開口,“二者解封之法亦無異,一則是上千人之血肉;一則是上千神之血肉。吾很好奇,你真的...?”
“呵呵,你倒是很了解神之辛密,只是吾不太想解你之惑?!蔽嗤┗秀币恍?,失神地說著,“回吧,幽冥境本就不許外人踏入。吾一再破例,已然盡人事...!”話畢,便揮手將他掃出大殿,甚至是幽冥境內(nèi)。
身形霎時停在幽冥境外一步之距,擔憂地看著那虛空...
二人交談之間,棲南已然來到了一室外。
看著室門半掩,多虧了他的好奇心,驅使他偷偷入內(nèi)。竟誤打誤撞地尋到了墓室,看到了女子身著白衫,傷感地立在眾多墓碑前,便歡喜地急忙上前。
女子詫異地看著眼前一人,“你怎么......”話未完便劈暈于某人懷中,抱起,帶離墓室...
“也好,免得整日郁郁寡歡那般,著實不像你...”梧桐自言自語地說著,起身走至殿門出,看著遠方的天邊,雙手背后,腰間的無字令牌悄無聲息地閃了一下,像是抗議著什么那般。
“別急,棋局才剛剛開始。”
......
仙族,天命鏡處,天命仙君正奮力地修復天命鏡,清除鏡內(nèi)的污濁之氣,修復破裂之痕。
“如何了?”
身旁響起一道平淡之詢問聲,天命急忙站起,行了半禮,便恭敬地回道,“啟稟仙尊,污濁只清除了五分之一,天命鏡之裂痕沒有復合?!闭f罷,便皺起眉頭,小心翼翼地瞄了南燭幾眼,他出現(xiàn)于此,應該是仙族密會結束了,開了大概三四天了,到底是何等重要之事?
南燭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便伸手撫摸鏡面,以自身靈法融入鏡內(nèi),加速它的自我修復。
片刻后,吐出一口氣,收回手,警告般神情看向天命,“天命鏡的自我修復啟動已久,但卻被外物阻礙了。你便是這般照看的?”
天命驚恐地垂下頭,心里正盤算著借口,但還沒等她狡辯,南燭輕飄飄地甩來了一段話,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強大威壓,“你是仙帝之女不錯,但總歸是仙族之人。你的心應當在仙族,而非其他...”
強頂著威壓,不語。
“不要給本尊機會,誅殺你!”收回威壓,見女子重重跌落在地,便消失于此。
天命大口呼吸著空氣,心中微涼,不安地自手心處幻化出一面尋常鏡子,嘴里喃喃著...
魔族,二人帶著茯苓回到了魔族,將她輕放在某房間內(nèi),施加了安眠咒,便離去。
“吾探過她的氣息了,她體內(nèi)硬是有兩道神識,一道強一道弱。本應是弱肉強食,但不知為何會各占一半互不侵占?!彬懔銓⒁恢暧木G的采藥遞給棲南,便繼續(xù)囑咐著,“這是魂延草,她身體很弱,像是大戰(zhàn)過那般。你便以此草緩慢喂養(yǎng)?!?p> 嗯...,那你不留在魔族?”棲南收起草藥,若有所思地問著他。
“...,吾要先回趟奈何橋,有些事要確認。”話畢,便已消失于魔族...
棲南行至床前,看著茯苓的模樣,她的體內(nèi)是荼蘼的神識,這本應該是他們之前所籌謀之結局,但是為何,心里都是愧疚之情,究竟是愧對茯苓,還是愧對荼蘼...。還是說,他真的沒有那么愛她?但是如果不愛,為什么他又要為了復活她到處奔波?她當初為了自己,連神靈都奉獻了;那為什么在子虛夢境,自己卻不能為了她犧牲茯苓?
越想越否定自己,便及時搖了搖頭,甩掉心中所想,不讓自己陷入夢魘。伸出手欲撫摸她的臉龐,但卻在距離臉頰幾厘米處停止了,不敢觸碰...
床上之人忍受著脖頸處的疼痛,漸漸睜開雙眼,看到了那躊躇不定的手與滿臉自責的男子,終究是微紅了眼眶,支起上身,雙手挽上了他的脖頸,抱住了他,似是找到了依靠那般,低低抽泣著,把委屈全都無言般哭訴出來。
男子雙手伸至半路便落寞地垂下,欲言又止地任由她哭濕自己的衣衫,始終不敢回抱著她......
奈何橋處,蜚零走向一處血紅的花海,在花海外無聲地呼喚其中之人。
“...,”白發(fā)黑衣女子自花海走向蜚零,柔聲問道?!笆朗陆詿o常,但又有序。弱肉強食是無法改變的規(guī)則,但絲血反殺也并非是不可而為之法?!?p> 蜚零呆滯了片刻,便笑了笑,看著花海那株株彼岸花,佩服道,“你倒是先知?”
“不過是猜測罷了?!迸由焓窒蚧êR环鳎恢臧咨税痘ū懵冻隽嘶ㄉ?,但其四周卻是紅色的花身,“你說它的結局是什么?”
“......”
“是生是死,皆由它決定。外人斷然不能干擾,此為天則。”女子將它隔空拔起,放置手心,遞給蜚零。
“但一直這般不好嗎?互不干擾。”他接過花身,但突然出了變故,花身竟慢慢枯萎了,隨之破碎自男子手縫中歸于塵土?!?..?”
“三天,三個時辰,三刻鐘,三秒。時間有限,不可過貪...”話畢,便再度置身于花海中。
蜚零看著手中的空氣,細細思索著其話語,便緩緩走向奈何橋上。
“我好像話多了,是嗎?”女子輕輕拖著一株白色彼岸花花身,詢問道,只見眾花皆劇烈地晃動著,似是在抗議著什么,女子無奈地勾起唇角...
又過了三天,在這三天內(nèi),魔族內(nèi),荼蘼醒來后與棲南倒是過起了平靜的生活,但是二人心中皆各懷心思。
荼蘼雖然開朗了些許,但經(jīng)常對著鏡子獨自內(nèi)疚;而棲南對她很好很好,只是始終不敢越過雷池半步;二人很有默契地不問不說不提所發(fā)生之事,更像是一對知己那般過好每一天?
而仙族內(nèi),南燭去過一趟幽冥境,得知茯苓已被棲南劫去。但他卻選擇什么都不做,只是待在滄海殿,時常站在殿外望著天邊,暗派探子潛入魔族打探消息,得知所貪之人無礙也就無動作。只是,他的心中真的是沒有謀劃那般簡單嗎?
奈何橋上,蜚零打坐了整整三日,求得了未知之事,也結合了自己的猜測,終于得出了結論,但卻并未前往魔族,而是走向了花海,看著其中空無一人,惋惜地搖了搖頭,便立于原地,看著那血紅花海中有些許紅色斑駁的白色彼岸花?
幽冥境中,桌上一棋盤,梧桐正獨自下棋。
棋局上,一白旗已經(jīng)落子,位于中心。梧桐手中捏起一顆黑子,落于白子右側;再次捏起,置于白子左側;再次捏起,置于白子之下方,停。
“生,還是死?”
“你這般下棋的?”人影浮現(xiàn),捏起白子,落于最下方黑子右側;再捏起,置于最右側黑子的右側,停。
“生,還是死?”反問道。
試探性相視一笑,不語。
‘......’
‘擇生即死,擇死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