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
唯有老太太還是面不改色。
付家書上前去拉他起來:
“你這是干什么,還想學我發(fā)誓不成,趕緊起來,要是孩子突然進來看到,你讓他們怎么想?!?p> “媽!”
南秋山跪的死死的,任誰拉他都不起來,“我這是第二次跪在您面前!
“第一次跪,是為了讓您將敏年交給我,現(xiàn)在,我為了我的女兒,求求你,您不要把她搶走,我真的!除了她我什么也沒有了!”
眾人不再勸阻,畢竟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已經(jīng)沒有了發(fā)言權(quán)。
老太太閉上眼,沒人知道她在想什么,過了許久,她嘆了口氣:
“敏年從小身子就不好,明明是家里最小的一個,卻什么也不爭不搶,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孩子第一次求我,”
老太太的眼神有些迷離了。
“她說,她有了喜歡的人,想要和那個人永遠在一起。
“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吶,她能懂什么叫喜歡?什么叫永遠?”
“是你!”迷離的雙眼重新變得凌厲。
她指著南秋山:“你當初口口聲聲說要好好照顧她!關(guān)心她!結(jié)果呢?我的敏年,走的時候只有南南一個人陪著她……她該有多難受,我現(xiàn)在都能夢見她小時候病得喊媽媽的模樣……”
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氣,紅了鼻尖:
“可憐她最后都沒能來得及睜開眼看看我這個老太婆……”
司紹國司紹強也觸景生情,眼角微紅。
“南南絕對不會出現(xiàn)那種情況的!”南秋山雙手撐在大腿上:
“我絕對不會讓南南有一點閃失!”
老太太冷笑一聲:“家書!你把你收到的消息告訴他!”
南郁看著身邊三個晃來晃去的傻缺:“你們確定喝的是橙汁?”
她拿過桌上的玻璃瓶,上面赫然寫著一串法語詞匯:
Cocktail de fruits(果味雞尾酒)
她面無表情鼓掌:“干得漂亮?!?p> 雖然幾個男孩的臉色有些不對,但神智還算清醒。
付司哲把手搭在南郁肩膀上:
“你還是別去九班了,那群人就是神經(jīng)病,今天還出了那樣的事,我讓我爸幫你轉(zhuǎn)班。”
南郁已經(jīng)能聞到他身上的酒氣了,她捏著鼻子:“你省省吧,我又不是打不過?!?p> 沐辭看著南郁肩膀上的爪子越看越難受。
他在酒精的驅(qū)使下伸出手,一把將女孩拉進懷里:“要轉(zhuǎn)班也應該來,來一班?!?p> 司宴陽年紀小,已經(jīng)支持不住了。
他朝著水晶吊燈大喊了一聲“好!”
然后就徹底栽在餐桌上不省人事。
南郁感覺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她的臉頰抵著少年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和炙熱的溫度。
付司哲少了南郁這個人形支柱早就滑到了地上。
南郁熱得難受,趕緊從男孩懷里掙脫出來,卻被他握住了雙肩。
沐辭的一雙眼睛比平時還要亮上幾分,他的呼吸很重,淡淡的果香噴灑在南郁的臉上。
“南郁?!彼穆曇敉嘎吨贿m:“我好熱。”
她以前怎么么沒發(fā)現(xiàn),被沐辭喊自己的名字是這么要命的一件事!
南郁:“你喝醉了?!?p> 沐辭靠近她,然后將臉埋進女孩的頸窩里,這樣能讓他舒服一點。
而南郁一點也不舒服,她快被蹭得癢死了。
溫熱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噴灑在女孩的頸窩。
沐辭:“你也喝醉了嗎?”
南郁認真回憶了一下:“應該沒有吧。”
“那你為什么,也這么燙?”
“你燙是因為喝醉,我燙是因為!”
是因為你……
沐辭繼續(xù)蹭著,他的頭發(fā)很軟,但扎在皮膚上還是有點刺痛。
忽然,南郁覺得肩上的腦袋有些不對勁。
他特么在深呼吸哎!
“沐辭你是屬狗的嗎?”
沐辭悶聲:“不是?!?p> 那你嗅什么嗅!
南郁想要把他推開,男生似乎知道了她的想法,隨即將女生擁入懷里,他的手覆在她的背上慢慢收緊,直至兩人之間沒有距離。
腦海里全是心臟跳動的聲音,南郁甚至懷疑自己下一秒就要死掉了。
直到男生的聲音重新在耳邊響起:
“你好香啊。”
南郁咬了咬唇。
還說自己不是屬狗的。
可現(xiàn)在并不是在做夢,南郁真的無力掙脫男孩的擁抱。
脖子是她的弱點,現(xiàn)在更是渾身麻的使不上勁。
也不知到過了多久,等到南郁回過神的時候,肩上的人早已沒了反應。
到底還是沒抵得過酒精的刺激,昏睡了過去。
南郁吃力地將人推靠在椅背上,仔細一看,沐辭的嘴巴現(xiàn)在是相當?shù)乃疂櫽泄鉂砂 ?p> 她情不自禁撫了撫脖子。
不知道被他舔成什么樣了。
思量半天,南郁決定去衛(wèi)生間看看。
“……事情就是這樣”
付家書將剛才接到的電話內(nèi)容陳述了一遍。
南秋山已經(jīng)被沐婉瑩扶起來了,他的臉色在聽了付家書的話后更加難看。
常心慈蹙著眉:“南南真的參與校園暴力了?”
付家書搖頭:“局里剛接到舉報信沒多久就轉(zhuǎn)告我了,得好好調(diào)查之后才有定論?!?p> “如果真是南南出的手,怕是病情又要復發(fā)?!?p> 常心慈看了眼丈夫,果然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緒。
南秋山哆嗦著嘴唇:“二嫂,你是說南南的病……會復發(fā)?”
沒有任何人注意到沐婉瑩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底一亮。
她的語氣適時夾雜著悲傷:“不會吧……”
“應該沒有這么嚴重吧,”司敏雙擔憂道:“說不定舉報信也只是惡作劇。”
付家安:“今天看南南感覺沒什么變化啊,應該只是你們想多了?!?p> 終于,老太太拍了兩聲桌子打斷了他們的談論:
“不管是什么復發(fā),什么人舉報,南南還是南南,哪怕天塌下來,她南郁!都是我的孩子!”
“而你南秋山!連自己的女兒在學校里做過什么事都不知道,你還配做她的父親嗎?。俊?p> 老太太深吸一口氣:“所以,過繼一事,不要再有異議了?!?p> 司紹國司紹強兩兄弟對視,顯然現(xiàn)在兩人都同意老太太的意思。
“您問過南南的意見了嗎?”
沐婉瑩突兀的開口:“要是南南不愿意,您會逼她嗎?”
南秋山聞言抬起頭,他看著沐婉瑩眼里有一絲感激。
老太太瞇起了眼:“你也配在司家開口?”
沐婉瑩從小到大都有點怕這位老夫人,感覺她那一雙眼睛能把她心里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但是她知道,只有現(xiàn)在提出異議,南郁才有可能繼續(xù)留在南家。
她胸口明顯的起伏著:“要是南南沒有異議,我和秋山,也沒有?!?p> 這句話說完,沐婉瑩的手心已經(jīng)濕了。
“你現(xiàn)在倒是有底氣?!?p> 老太太懶得再看女人的表情:“你現(xiàn)在出頭也說得過去,南南要是離了南家,你就什么也不是?!?p> 不太愉快的“家宴”就在老太太的最后一句話中收尾了。
然而,除了沐婉瑩,誰也不知道老太太最后那句話到底暗含著幾種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