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未落,月已升(7)
其實憶起與余遇第一次發(fā)生關系,我到?jīng)]有權衡是否給與不給,問自己是否猶豫,我的答案很堅決“不曾…”
只是這樣的碰撞似是一場剛剛開始的硝煙,又似是一次次的涅槃旖旎。
與余遇相遇的三個月里,我們便同居了,他時常留宿在宿舍,因為原先他是住在他哥哥家,所以每每獨處都是在我宿舍的時間多一點。
自然而然的發(fā)展之下,我們相互影響,互相默默地改變著自己。
“寶貝,起來了嗎,要遲到咯!”夏日的早晨,一大早就聽見余遇頗油膩的叫我。
今日我上早班,最近習慣上了懶床,總覺得這個時間光著裹著薄被睡覺最舒服,肌膚之處光滑之至,不受束縛,連血管下的血液都暢所奔流,沸騰不羈。
我自房間聽到余遇在廚房那邊叫我起床,許是怕自己聲音音量太大,所以跑遠了喊我,營造一種自遠而近的空靈之感。
我動了動肩膀,將放在薄被外的冰涼腳丫伸回被窩,換了個朝外的方向,迷糊著雙眼,不想起床。
就這樣又過了幾分鐘,余遇許是已經(jīng)準備好了早飯,又遲遲聽不到我的答復。
我透著半開半掩的大門縫就看見他躡手躡腳的走過來,到了門邊也不進來,伸著脖子探進腦袋笑瞇瞇的看著我。
“小懶豬,起床了?!蔽铱匆娪嘤龀覕D眉弄眼,勉強算是拋媚眼,但隱約又有撒嬌的味道。
我不服,開玩笑,撒嬌那是我的本職所在,不能讓這道貌岸然的搶了去。
我?guī)撞豢陕劦暮吆?,將朝外的腦袋轉向朝了里,微噘著嘴等他進來哄我。
“哎呦呦……”余遇見狀,推著微掩的門進來,順勢還關了門,“行,不想去就不去,我們請假。”說著就要脫鞋上床。
我瞪著他,用眼神示已不許,他就坐在床邊與我一通笑鬧。并作勢要拿我手機給我老板打電話請假??粗椅⒕锏淖?,他笑著說我的嘴上可以掛油壺了。
說著說著,不由分的給了我一堆早安吻。
我自然沒有真讓余遇幫我請假,而一大早哼哼唧唧磨磨嘰嘰的代價就是浪費了余遇一大早做的愛心早餐。
我坐在副駕上,拿著小區(qū)門口買的肉包與豆?jié){,迷糊著雙眼,開始用味覺喚醒我的胃,以至可以達到大腦清醒的狀態(tài)。
我憤恨的咬著最后一口肉包皮,發(fā)出吧唧吧唧的咀嚼聲,還不忘發(fā)表我自內(nèi)向外的感慨。
我跟余遇說:“總有一天我要天天睡到自然醒,還不用考慮生計問題,一輩子都這樣。”
我看著余遇說的認真,但他似乎認為我是在說笑,只是搖了搖頭但笑不語。仔細的開著車,我有點奇怪,奇怪他為什么沒說那句做做樣子的“我養(yǎng)你”三個字。
城市街道的上班點,車輛總是很堵,而越是堵越是會遇到一些奇葩的對象。
余遇在過橋后抄了一條近道,卻在轉彎的時候差點與對面逆行而來的一輛車相撞,顯然余遇是嚇的不輕,當即就破口大罵“找死啊?。?!”
他的聲量顯示是讓我陌生到在原本的驚嚇中再次受驚。連續(xù)被嚇了兩次,我只能木訥的看著余遇的側臉。
余遇在大罵之后臉色便開始變得不是很好,我搞不清他是真的因為對方的駕駛陋習還是因為我剛剛對他一瞬間異樣的目光。
我看到他不好意思的用余光掃了我一眼,像是在看我的反應。
我深覺我不該因剛剛他的沒有后話和突發(fā)的狀況而對他投射那樣的目光。匆匆轉回了臉。
“咳咳,沒事吧,他走了,估計他也沒想到。還能開嗎?”我真切的關心著。
余遇尷尬的面部表情松了松,“沒事,這回我開慢一點?!?p> “嗯嗯,遲到點時間不要緊的,安全第一。”我說著,緩緩的將手撫上余遇抓著手剎的右手。
余遇對著我笑了笑…
車輛再次前行。
我們彼此都沒有再說話,我自車窗外看見那只依舊被放養(yǎng)的老鷹,看著它依于原樣的盤旋翱翔,仿若自我定居于江舟之日起我就一直在重復著時日。
時間似是停頓,感情似是初現(xiàn)端倪,而我卻不知不覺,終是未發(fā)現(xiàn)那似有似無的困頓之愫,只當那是水草,未泛起心中任何似模似樣的漣漪。
它隱于無聲無息間,不會叫愛戀中的我有任何察覺。
余遇將我安全送至影樓,我揮手讓他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早已到的萊香和王麗芳無意間看到這一幕,壞笑著跟我打著招呼。
“吳蕾,這段時間遲到次數(shù)有點多啊,特別是早上?!崩习逶诔繒险f著,著重的提著我早上遲到的事。我到?jīng)]有多少大的反應,只說我之后肯定注意。
倒是萊香聽過后,在一旁抓著我的機會開我的玩笑:“老板,這你不能怪她呀,人家才剛不久新戀,正走至你儂我儂的好橋段,你叫他們干柴烈火的怎么忍得住哦!”
“哈哈……”只聽見整個影樓里一頓爆笑。
店長萍姐更是笑的用食指小心的擦著眼角,生怕毀了一大早細心繪制的眼妝。
我抬起手臂給了身旁的萊香一手肘,瞪著雙眼:“干嘛,你小子,找死?。。?!”
一大早的晨會在我與萊香的嬉笑打鬧中告一段落,散會的時候,我追著萊香想掐斷她的脖子。
其實,對于門店式的影樓來說,到?jīng)]有公司里較嚴格的考勤制度,只要不太過分,老板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工資照發(fā),實在太離譜的就算時間補班。
這一點,我覺得對于摳唆的老板來講還是非常人性且英明的。
夏日日漸炎熱,天也亮的越發(fā)的早了,天氣清明,天公作美。
戀愛中的溫和男人總會對心愛的女人示已柔情的,而女人對知心意的對象時常報以捉弄。
分寸一詞旨在掌握,把控,可時日一長,分寸日漸不好衡量,初時或許會認為你明亮可愛,失著失著總有一天另一方會認為你的稟性似乎與初識他認為的你相差甚遠,他們開始懷疑,開始漸漸心亂,許多初識時沒有分析的事,這時候他們會顛來倒去的將一件事分析好幾個過場。
我賴床的習慣日日如此,只要我上早班,我就會如此,而要命的是,余遇日日叫我起床的事漸漸也轉為他的習慣,成為他對我付出的一種體現(xiàn)。
而那時的我卻不知道,這件事會成為我們爭吵的開端。與往日早晨一樣,我磨蹭著起來,之后去洗漱,許是見我的動作真的太慢,余遇便催了我好幾次。那天他有個重要的會議,他并沒有告訴過我,顯然是不想因為他的私事而對我有所影響。
所以我以為還和往常一樣,我到?jīng)]發(fā)現(xiàn)余遇的臉色在分針走過50,看到我還細嚼慢咽的吃著他買的油條的時候漸漸鐵青。
“吳蕾,你早上就不能早點起嗎,或者你動作快點也行?!?p> 余遇走到餐桌前,右肩上已經(jīng)挎著包了。我看到他的動作,察覺出他臉色似乎有點不對勁,我看了看時鐘,往日的早起早點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呀。
“怎么了,你有事?”我一時不明,以為他或許只是每天這樣做時日久了等的有點生厭。
“你有事可以先走的,我可以自己坐車?!蔽铱粗嘤霾粠Ф嗌偾榫w的說到。
但卻是一句大實話。余遇看著我,仿佛是想要從我的表情中看著什么,也不知是否在尋找他中意的情緒。
看來,是沒有找到,下一秒余遇就很生氣的說:“吳蕾,你就是這樣看到我對你的關心和照顧的?”
他看著我,似乎很失望受挫。我顯然是沒有讀懂他此時此刻波動的情緒,簡短回復無情緒問句:“什么???”,火上澆油的添在了慢慢升溫的夏日早晨。
一時間,兩人皆是定格,余遇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從眼神中可以看出隱忍著的怒火,我只覺莫名,心中更多的是認為他對我膩了,所以不在遷就。
心中越想越氣,便不咸不淡的說:“你走吧,我今天不上班了,請假!”余遇聽了之后,似是更氣頓,沒想到我此時還在用這樣的話頭來搪塞他。“吳蕾?。。 ?p> 余遇終是忍無可忍,拔高了音量來宣泄這滿腔的怒火。我愕然,我自知我并沒有犯多大的錯,往日的溫情也在這一刻煙消云散,我回以更高的音量,爆裂出口:“你吼我做什么!”
隨之,不爭氣的眼淚奪眶而出,余遇似乎也沒想到我會哭。忙上前來拉住我的手,企圖擁抱我微顫的身體,我三兩下的抹著眼里語無倫次的在他面前重復
“你竟然吼我……”
“你竟然吼我……”
“你竟然吼我……”
我聽見他在我耳邊嘆著氣,說著對不起,只是我還語無倫次著,他輕吻我的眼睛,吮著我留下的眼淚,輕輕的抱著我,致以以往的柔情。
事后余遇被罰了當月的獎金,而我氣鼓鼓的將我的工資拿出獎金之數(shù)準備對余遇進行補償,他到是笑嘻嘻的說不用了,只說下次他一定事先告知我,承認這次是他不妥當,不應該對我發(fā)脾氣,還說伺候我是他的福氣。
甜言蜜語依舊,帶著往日的笑鬧,就這樣,我與余遇的第一次吵架以我的眼淚告終,完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