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走錯片場了,或者是出現(xiàn)了幻覺?”
映入南羔眼簾的是一片石板階梯,他很傻眼,他記得自己明明進入了電梯。
南羔又往身后看了看,他確定自己沒有走錯,電梯門依然是電梯門,只不過已經(jīng)完全封鎖并且打不開。
“我嘞個去,這里究竟是哪兒....”南羔感覺自己的幽閉恐懼癥要犯了,這里光線黯淡,兩邊是青色的墻壁,能活動的范圍被壓縮的極窄,就像一個關(guān)禁閉的囚室。
拉鏈兄嘆了口氣說:“這里是依舊是電梯內(nèi),不過已經(jīng)被改造成了宮殿。”
“宮殿?”南羔茫然。
“宮殿是領(lǐng)主級生物的居所,它們會選定一片區(qū)域召集修格斯們來為自己修建。而領(lǐng)主級別的修格斯對這種事情當(dāng)然是親力親為了。”
南羔扶額說:“那也太離譜了吧,幾分鐘就能改造一所宮殿?”
拉鏈兄沒好氣說:“不要把你們?nèi)祟惖男屎吞摽丈镒鰧Ρ?,那樣只會自取其辱?!?p> “.....”南羔又問:“可你是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
“箕伯的記憶也一并被我消化了,我知道難道不是很正常么?”拉鏈兄如果會翻白眼的話,此刻已經(jīng)翻了上千個白眼。
“行行行,先別墨跡了,現(xiàn)在該怎么辦?”南羔駐足在原地,看著前方的階梯很是發(fā)愁,前方一切未知,鬼知道上了階梯的拐角處是萬丈懸崖還是會蹦出什么莫名其妙的怪物,到時候估計連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拉鏈兄無奈的說:“我也不知道,箕伯的記憶里可沒有地圖,你現(xiàn)在只能往前走,見招拆招了?!?p> “見招拆招......說得輕巧.....”南羔腦門垂下黑線,見招拆招的前提是有能力拆招,但南羔自認(rèn)為面對領(lǐng)主還真沒啥能力,不過現(xiàn)在他也沒什么后路,所以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
“不要怕,羔子,我是你堅強的后盾!”拉鏈兄鼓勁。
“歇菜吧你.....”南羔眼角抽搐,接著一步一步的上梯,走到拐角處時,他特意停了一下,并喊道:“那啥,有沒有人啊,有人我就不走了哈?!?p> 顯然,無人應(yīng)答。
南羔狀著膽子向前一步。
砰!
腳剛落下,一股巨力襲來。
南羔身體被砸飛摔在地面。
他猛地抬頭,拐角處,一個人影出現(xiàn)。
這是人類?
南羔稍有疑惑,但定睛仔細(xì)一看,頓時起了蠻身的雞皮疙瘩——這人沒有臉!
“這是什么?無臉怪?哨兵機器人?”南羔忍著劇痛吐槽。
拉鏈兄沉聲說:“不清楚,不過它身上有數(shù)種虛空生物的氣息,很強大,快逃!”
這一瞬間,南羔沒有機會逃跑,甚至沒來得及說話,無臉人的手臂化作一柄鋒利的刀刃,瞬息便從階梯俯沖下來,南羔躲避不過,被它一擊割破腹部,鮮血頃灑在身后的墻壁,染了一片的紅色。
腕足如子彈迸射出去開始反擊,無臉人靈活的后撤幾步全部躲避。
而南羔強忍劇痛,在它后撤的瞬間,小腿肌肉猛然發(fā)力,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從它身旁跑過。
南羔亡命狂奔!
“我有種預(yù)感,就算我和箕伯做了交易,也打不贏那個怪物!”南羔一邊跑,一半捂著自己被洞穿的腹部說。
他口中的‘怪物’指的是無臉人影,他從未覺得自己離死亡如此接近。
面對箕伯時南羔只是有股惡心感和壓迫感而已,但面對那突然出現(xiàn)的無臉人影,南羔只感受到了純粹的死亡,就像一把鋒利的刀橫在脖子上,割破了皮,流下了血,而如果再深幾分,這把刀就會直接割破動脈。
南羔很恐懼。
“你說的沒錯,除非箕伯的能力開發(fā)到百分之百,否則你面對它毫無勝算?!崩溞忠彩朱跓o臉人影身上感受到了僅次于安德烈的力量。
拉鏈兄緊接著說:“不過它貌似沒有追你?!?p> “沒追我?”南羔一怔,跑路的速度稍緩。
他謹(jǐn)慎的扭過頭,往身后瞄了一眼,階梯底下的盡頭,無臉人影佇立在原地,沒有臉的臉對著南羔,靜默無聲,如凝視,如沉思,如........對視!
南羔一驚,猛地甩頭,額頭背脊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這無臉人,怎么突然有了雙眼睛?
又來到一處拐角階梯,南羔兩步跨了上去,他以最快的速度沿著階梯往上不斷奔逃。
他剛剛發(fā)現(xiàn)了一個細(xì)節(jié),一個微不足道的細(xì)節(jié)。
先前無臉人影捅了自己的腹部,有不少的鮮血沾在它的手柄刀刃上,也有鮮血濺在墻面上。
但南羔剛剛發(fā)現(xiàn),這些血液正以極快的速度被那無臉人影吸收,而無臉人的臉也很快出現(xiàn)了一雙眼睛。
而身為一個每天必照鏡子的貨色,南羔對自己的眼睛再熟悉不過。
無臉人的那雙眼與自己的眼一模一樣!
“難不成吸收了我的血就能變成我?”
南羔被自己的想法所震驚,他又跨向另一處階梯的拐角,正要再往前一步,南羔下意識的抬頭,高處階梯上,有了一雙眼睛的無臉人俯沖而下!
“我靠,這什么鬼?”南羔懵逼,二話不說猛的后退。他很清楚的記得自己是往上面階梯走的,可怎么又碰見了無臉人?
他直接往后方逃去。
直到又跨過兩個拐角,無臉人在身后消失,南羔長呼一口氣,心想這回總該遇不到了....
但隨著下一秒,他再次抬頭時,又傻眼了。
無臉人俯視著他,手柄刀刃精光一閃。
南羔手臂微微顫抖,他確信自己的方向沒有走錯,換言之,這不是他的問題,而是這處階梯有問題。
難道是.......鬼打墻?永遠(yuǎn)走不出去的彭羅斯階梯?
沒有時間留給南羔思考,無臉人如鬼魅接近,手柄刀刃直刺南羔胸膛,這一次,南羔來不及做任何反應(yīng),被刀刃洞穿,硬生生的插在墻壁之上。腕足想要反抗,但無臉人的另一只手臂分裂成與腕足相同數(shù)量的尖刺,頂著腕足,讓其無法給南羔制造逃脫的機會。
無臉人貼近南羔,兩人相距僅有幾厘米。
南羔察覺自己的血在瘋狂流逝,而自愈的速度遠(yuǎn)不及被抽血的速度,他臉色滲白,感覺命不久矣。
而且他看見,眼前的無臉人,也逐漸有了臉。
自己的臉。
...
...
七號室
格曼盯著一片雜紋的監(jiān)控屏,眉眼微蹙,他本想去救援南羔,但迫于一些原因,他不得不留在原地照顧這些新生。
“老師,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身后傳來一個女聲,格曼回過頭,發(fā)現(xiàn)竟然是卡露亞,他驚訝的問道:“卡露亞,你難道是憑借自己的意志力清醒的嗎?”
卡露亞就是先前一副乖乖女模樣的長發(fā)女生,事實上,她也確實是個乖乖女。
卡露亞俏紅著臉說:“清醒?我不知道,剛剛我好像睡著了.....但感覺不太對勁,我就強迫自己蘇醒了?!?p> 格曼驚訝,由衷贊嘆:“天才,你真是天才中的天才!”
雖然在倫納德就讀的都?xì)w屬于天才的行列,但畢竟都是新生,而新生能憑借自身的意志力從靈視狀態(tài)脫離,如何夸獎都不為過。
卡露亞面對夸講有些不知所措,她小心的打量了周圍一圈,然后聲若蚊蠅的又問了一遍:“格曼老師,請問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格曼神色轉(zhuǎn)眼肅穆,與其解釋了一番。
了解大概后,卡露亞捂著嘴巴說:“安德烈蘇醒?”
格曼點頭:“嗯,沒錯,不過.....準(zhǔn)確的說,不止安德烈蘇醒了?!?p> 卡露亞不明白:“您說的什么意思?”
格曼嘆了一口氣:“卡露亞,你要知道,這里是圣丹尼斯博物館?!?p> “博物館?”卡露亞一愣,旋即想起什么。
圣丹尼斯博物館保存著無數(shù)虛空生物的范本和實驗體,用以給倫納德學(xué)生近距離的了解這些生物的特征,而其中不乏如安德烈般打了強效鎮(zhèn)靜劑陷入沉睡的家伙。此時安德烈蘇醒,若是把它們也搞的蘇醒過來,倫納德恐怕要經(jīng)歷幾百年來唯二的動亂。
卡露亞想到這里,小臉緊張的崩成了一條線。
“卡露亞,既然你已經(jīng)蘇醒,就請幫我照看一下你的同學(xué)們.....”格曼從胸前的口袋中拿出一雙干凈的白色手套緩緩套上。
“您要去哪兒?”卡露亞問。
“先前因為擔(dān)心博物館里會蹦出其他的生物來傷害這些暫時毫無還手之力的新生,為了保護他們,我一直呆在這兒,不敢隨意走動.....”格曼走近電梯門,按了一下按鈕,發(fā)現(xiàn)沒有反應(yīng)后,他眉眼微蹙,抬起一只手,手中憑空出現(xiàn)了一把墨如點漆的劍。
他用劍輕輕劃過電梯門,整扇門如豆腐一般被切成了散落的塊狀落入電梯井中。
他往前一步,半只腳懸在電梯井的邊緣,平日里常掛著微笑的臉已然變得冷峻,執(zhí)教長袍隨著井中幽冷上升的微風(fēng)輕輕浮動,一直伴在他周身的溫馴氣質(zhì)在這一刻消失殆盡,凌厲之意無聲四散。
“卡露亞,現(xiàn)在照顧好他們。我要去救人.....”格曼聲音很輕。
“救,救誰?”卡露亞問。
“南羔?!?p> 格曼往前挪動腳步,旋即軀體直接墮入深不可測的黑井。
卡露亞尖叫一聲,她跑向前,小心翼翼的蹲在電梯井的邊緣朝下望去。
視線中,格曼俯沖井底,手中墨劍在一片漆黑里綻放出黯淡灰白的光,旋即光芒大作,灰白色光幕下,濃如漆墨的羽翼如刀劍展翔,刺破高速的氣流,發(fā)出凄厲呼嘯的嘩響,宛若夜間神靈。
虛靈·墮落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