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副將剛想說什么,就被徐伯信打斷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可又能怎么辦呢?城內(nèi)十幾萬百姓,我總不可能讓他們活活餓死吧?”徐伯信苦笑,“撐吧,撐到大哥回來?!?p> “殿下,屬下說句心里話。就算大殿下回來,又能怎么樣?城外可是二十多萬羯族大軍??!”副將笑著笑著就哭了。
其實,徐伯信心里也沒底。只是徐伯仁向他保證過,七天之內(nèi)羯族一定會退兵。這聽上去似乎不太靠譜,但徐伯仁一向不是那種說大話的人,伯信還是相信了大哥。
徐伯信笑了笑:“放心吧,羯族會退兵的。大哥向我保證過?!?p> “殿下!拉里克親自督戰(zhàn),羯族正猛攻東門?!币幻麞|門的士兵帶著傷跑來,喘著粗氣說道。
徐伯信向東門方向望去,羯族大軍密密麻麻的朝城門沖,一眼望不到邊。羯族在幽南國軍隊的指揮拉里克親自坐鎮(zhèn)進攻東門的羯族大軍,羯族士兵們無不拼命進攻,瘋了似的往城墻上沖。
“通知徐才將軍,讓他守住,我現(xiàn)在沒有多余的兵力去支援他,只能靠他自己了?!毙觳藕軣o奈,他是真的沒有兵力去支援東門。城內(nèi)守軍只剩四萬多,東西南北各門均需士兵守衛(wèi),北門更是重中之重。
“……”士兵望了望徐伯信,“屬下遵命?!彼?,徐伯信已無力增援東門,只能靠東門的守軍自己了。
“殿下保重!”士兵朝著徐伯信磕了個頭,轉(zhuǎn)身跑向東門。
目送士兵遠去,徐伯信火上心頭。該死的羯族,一而再再而三的發(fā)動戰(zhàn)爭,幽南百姓深受其害,苦不堪言。為了和羯族作戰(zhàn),幽南國每年都會損失十余萬青壯年,無數(shù)家庭家破人亡,太多的家庭失去了丈夫、兒子、父親、兄弟。不只是幽南國,南方四國都是如此。羯族欠下天下人太多血債了。
“我徐伯信,誓滅羯族!不滅羯族誓不為人!”徐伯信對著幽南國的先祖?zhèn)儼l(fā)誓。他的心里,從此種下了仇恨的種子,種子不斷成長,終有一日,會長成參天大樹,羯族將吞下自己種出的惡果。
“殿下,羯族進攻了?!备睂⒌恼Z氣十分平靜,他早就不在乎了。
“準備戰(zhàn)斗!”徐伯信提起地上長劍,做好了戰(zhàn)斗準備。
城外。羯族大軍十萬井然有序地靠近城門。
“頂住城門!”在羯族的猛烈沖擊下,城門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被撞開。城墻上,羯族架起無數(shù)云梯,羯族士兵如螞蟻一般爬向城墻上。城墻上的幽南軍士兵不停地往下扔石頭,射箭。徐伯信站在高處,俯視著整個北門戰(zhàn)場。
“殿下!羯族上來了!”徐伯信循聲望去,十幾名羯族士兵爬上了城墻,將幽南軍的防線撕開了一個口子。
“攔??!”負責該段的副將連忙趕去,一刀砍死一個羯族士兵,大喝道,“把他們趕下去!”
徐伯信收回目光,繼續(xù)觀察著北門戰(zhàn)場。伯信的眼中猛然閃過一絲光亮,伯信猛拍扶手,喝道:“弓箭手!瞄準敵軍后方的那個白須老者,放箭!”
北門的進攻者,名喚呼圖,正是后軍的那位白須老者。
一時間,幽南軍弓箭手紛紛對準了羯族后軍的呼圖。萬箭齊發(fā),射向呼圖。呼圖頓感大事不妙,一把拉過身旁的一名護衛(wèi),擋在自己身前。一輪攻擊已過,呼圖推開被弓箭射成篩子護衛(wèi):“拿下幽南國都,本王重重有賞!殺掉徐伯信的官升三級!”
“是!”一時間,羯族士兵像打了雞血一樣,發(fā)瘋似的沖向城門,猛烈地攻擊著守軍。
“殿下,羯族進攻越來越猛了,怎么辦!”副將焦急地喊道。
看著越來越多的羯族士兵爬上城樓,徐伯信下令:“撤退!往城內(nèi)撤!利用我們在城內(nèi)修筑的工事與羯族交戰(zhàn)!”幽南國守軍開始有條不紊地向內(nèi)城撤退。
內(nèi)城的百姓聽說羯族打進了國都,瞬間亂成一鍋粥。眾人紛紛收拾行李、財物,準備逃離國都。
“逃?你們又能逃到哪兒去?羯族已經(jīng)把國都團團包圍,我們不可能跑得出去。除了死,我們別無選擇?!币晃焕险咧糁照鹊馈?p> 眾人并沒有理會老者,仍在收拾財物。老者輕嘆一聲,召集了家中的所有成員:“孩子們,現(xiàn)在國都已破,幽南國岌岌可危。我們是幽南國的子民,世世代代受幽南國庇護,如今幽南國有難,我們能一走了之嗎????”
“父親,羯族大軍壓境,我們根本跑不了。除了跟羯族拼到底,我們還能怎么辦呢?”一位中年壯漢拿起鋤頭站了出來。
一個半大的孩子看著父親如此激動,也跟著激動起來,舞者小拳頭嚷道:“拼到底!拼到底!”看著揮舞著小拳頭的小孫子,老者笑著摸了摸小孩的頭,道:“孩子,你不能去。幽南國不能被滅國??!”
此時,羯族已徹底占領(lǐng)幽南國都外城,正猛攻內(nèi)城。
“殿下,快看那邊!大殿下回來了!”副將一眼看到了從遠方奔來的十幾名白衣人。為首那位,副將再熟悉不過了。
“大殿下回來了!”副將激動得淚流滿面,扯著嗓子大吼道。
“大哥!”正在和呼穆交戰(zhàn)的徐伯信聽到副將的喊聲,心中的熱血被徹底點燃,“你終于回來了??!”
“受死吧,你們這些該死的侵虐者。”徐伯信提刀殺向呼穆,呼穆見情況不妙,連忙擺脫徐伯信,跑掉了。徐伯信也沒有去追,而是轉(zhuǎn)頭去救眾多幽南國百姓。對他而言,幽南國百姓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報!元帥!徐伯仁回來了!他還帶著東王殿下?!币幻勘鴽_入羯族中軍帳,跪地道。
“東王?這個廢物!陛下那邊有什么消息嗎?”呼圖道。
“陛下知道東王被抓,但沒做任何反應(yīng)。”
“那就不要管他,繼續(xù)進攻。直到拿下幽南國都為止!”呼圖猛拍桌子,大喝道。
“是!”士兵離開中軍帳,跑向內(nèi)城戰(zhàn)場傳令。
“傳令下去,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與羯族交戰(zhàn)。”徐伯仁將馬頭拉向一邊,直奔羯族中軍而去。
“那是什么?”羯族士兵遠遠望見一白衣少年縱馬而來,定晴一看方知原來是徐伯仁,陣腳自亂。
“慌什么!他單槍匹馬跑不過不過是送死罷了,我們這么多人,怕他做甚!”羯族左將軍左澈不理會那些慌亂的士兵,組織手下人馬抵擋徐伯仁。
“他的目的是呼元帥,保護好呼元帥!”左澈頭腦十分清醒,他很清楚,徐伯仁單槍匹馬敢闖中軍大寨絕不是有勇無謀。他的目標只有一個:呼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