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陳麗懷孕了。
好長一段時間,他們都沉浸在幸福之中。
其實,高興的事不止這一件,張亮升職了,陳麗還評上了職稱,加了薪水。念叨的話頭從房子轉移到寶寶身上。陳麗說:寶寶是他們的小福星。
他們買了嬰兒床,買了嬰兒車,布置了嬰兒房,還沒了奶瓶等等,能想到,能看見的,都買回了家。
每每看見寶寶裝,陳麗很糾結,開始好奇寶寶的性別來。恰好,她的老姨在醫(yī)院工作,就做了一個B超,做了三次,都是女孩。
自從知道是女兒以后,家里徹底就成為了粉色的海洋。窗簾是粉的,小被子是粉的,就連衛(wèi)生間的馬桶套都是粉的。
日子過了,肚子還沒動靜,住進醫(yī)院,決定第二天剖腹產。不想晚上就有了陣痛,要生了。
雙方父母打著車,趕到醫(yī)院。等了幾個小時,也沒生。
張亮徘徊著,望著亮起的手術室三個字,莫名地心慌,摸出煙盒,去了樓道。
經過火災,醫(yī)院重新修建了樓體,樓道寬了不少。
“咔噠”一聲,打火機點燃了香煙。他面對著窗子縫隙,吐著煙圈。入夜的城市一片寂靜,稀疏的燈火和天空中的星月的光亮遙相呼應。
身側的樓梯上,出現了一個保潔員。她很年輕,好像背著一個什么,走得很急。余光里,他覺得女人眼熟,也沒太在意。
可是,下一秒鐘彈煙灰的時候,他的眼睛望到窗戶里竟然沒有保潔員的倒影。而,余光的末端依然可以感覺到女人在移動,她的直發(fā)垂下去,擋住了臉。
他猛地轉過身去,望了望,身后空空,再去望那扇門,一動不動,不曾被人開啟過。更遠的地方是樓梯,盤旋直下,沒有一個人影。
他推開了自己走過的門,筆直的走廊通往手術室。一眼可見盡頭,只要等待著父母,沒有其他人。他掐滅煙頭,快步追到了樓上。
樓上是婦產科的住院處。沒有人看見來過保潔員。
他發(fā)現一個問題。年輕的女子完全可以去當月嫂,遠比保潔賺得多。樓道里出現的女人不是保潔員。她穿的衣服是凈色的家居服,有點像保潔的制服而已。
護士站的掛鐘顯示凌晨一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