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夢情緒低落,她以前沒這么蠢的,這種事情說給她聽,她都能笑死,結果主人公是她。
“別想了,怎么約勤禾季你倒是該好好盤算盤算?!?p> 據(jù)現(xiàn)在的一手消息,勤禾季還在京都,昨天跟隨領導匯報工作去了,回程的機票訂在后天晚上九點,所以孟夢他們最早也只能約在大后天。
而且從以往勤禾季的行程以及交際來看,她很可能不會赴約,或者說根本就騰不出手來見面。
如果給她選擇是否來見上一面,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不會來。
所以不能給她可來可不來的感覺,要讓她非來不可。
這就又要看孟夢的親朋好友了,咳咳,關鍵時刻還是自己人靠譜啊。
回到公寓,孟夢埋頭苦干,她需要把救助站的文件吃透,以確保和勤禾季的約會穩(wěn)操勝券。
其實一開始并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都是很簡單的買地合同,建材、安裝、招募事項,和其他的救助站都一樣。
但是時間一長,孟夢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在好幾次匯報資金流的報告里,一直都出現(xiàn)一個名詞:櫻盛棋社,救助站每個月都會向櫻盛棋社撥一筆數(shù)額不小的資金,備注寫的是櫻盛棋社的借款,就算是借給棋社,也不用一年十二個月都借吧?
孟夢立馬就去查了這櫻盛棋社,得到的資料大出她的所料。
櫻盛棋社是一家私立的企業(yè),它不但是一個棋社,更是一個資金中轉站,救助站借出去的這筆錢很可能就是轉去了其他的地方。
看不出來這里面的水還有點渾。
“小張,你幫我查查櫻盛棋社背后的人,順便看看它們有沒有違法經(jīng)營,特別是和救助站有關的地方?!?p> 孟夢擼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場的樣子,好久沒這樣認認真真的研究一件事情,她很多時候都是在得過且過,過不下去就縮回狗窩。
而此刻就像要破繭成蝶了,她能感覺到現(xiàn)在和以前的差別,以前工作生活走腎,現(xiàn)在為了活命要走心。
“櫻盛棋社?!标戇h輕輕念著這四個字,他有所耳聞,亦正亦邪的一個地方,冰生湯就是從這里傳出來的。
孟夢把文件看完已經(jīng)接近凌晨一點,她揉揉發(fā)漲的太陽穴,站起來活動筋骨,轉悠間沒看到陸遠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好奇。
“陸遠?陸遠?”她踮起腳朝門外試探性地喊了喊,沒人回答。
這陸遠難道是出去了?
孟夢往外走幾步看了看腳下的高度,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抱著手臂靠了回來,好高好高,下去不了啊。
她坐在桌子上等了一會兒,外面還是沒有聲音,她有點慌了,陸遠要是出事了怎么辦,她豈不是要在公寓里餓死?
掙扎間,她發(fā)現(xiàn)一個辦法,她把一本雜志推到桌子邊沿,希望能讓雜志碰到椅子的扶手,她可以從桌子這邊迅速跑過去。事實證明她想多了,根本就沒挨著椅子。
椅子上放了一個坐墊,她可以跳過去呀,怕的就是挨到墊子之后她會彈出去,那就不是陸遠有沒有事的問題,而是她當場就掛了的問題。
正當孟夢準備搏一把的時候,外面?zhèn)鱽砹碎_門聲??砂衙蠅襞d奮得,對著門坐下來,兩只眼睛巴巴地望著門口,像一只等主人回家的小狗,就差一根尾巴搖起來了。
陸遠手上提著塑料袋子,食物的香氣若隱若現(xiàn),畢竟已經(jīng)很晚了,他餓得不行,外賣上點不到什么吃的,干脆出去逛了逛。
孟夢看見他走進來,在桌子上來回蹦,讓陸遠想起精品店櫥窗里擺著的跳跳虎,挺像的。
“陸遠你去哪里了?我還以為你出事了?!泵蠅舭屯?..手里的袋子,她已經(jīng)聞見香味了,深夜吃夜宵什么的她最喜歡了。
陸遠把袋子在她面前晃了晃,安慰她:“我這不是好好的嘛,走,我們出去吃宵夜?!?p> 他回來就直奔書房,心里一直惦記著孟夢,怕她睡著了從桌子滾下來,摔成一攤肉醬。
孟夢笑嘻嘻地抓住他的手指,乖乖地等著投喂,如果忽略偶爾的嘴炮,她覺得這樣被照顧著也不錯。
“哇噻,這個點你都能買到紅燒肉!”孟夢眼前紅彤彤的肉正瘋狂沖她招手,她揉揉肚子,嘴巴饞得生津,好餓好餓,要是能一口全吃掉就好了。
陸遠看出來她的想法,警告道:“小心一口噎死。”
孟夢:嗚嗚嗚,連肉也不能趕走她的憂傷。
陸遠不由得笑出來,也不知道她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是怎么過的,總感覺慘兮兮的。
吃完宵夜,孟夢被送去洗漱,她有自己的洗漱用具,迷你又可愛。陸遠就像是養(yǎng)了一只類人寵物,每天都要照顧她,唔,除了洗澡。
入睡之前孟夢還嘟囔著要再看看資料,結果一碰到床立馬就睡著了,這秒睡的功力不是一兩天就能練成的。
孟夢的城堡安在書房,但是出于安全考慮,晚上睡覺她還是和陸遠在一個房間。
“小豬仔一樣,睡這么快。晚安,夢夢?!彼檬种复亮舜列∝i仔的臉,還挺軟的。日常觀察已經(jīng)弄完,他收回手,轉身上床休息,孟夢就睡在旁邊的桌子上。
夜靜悄悄,星星也閉眼睡覺,楓楊小區(qū)一戶人家卻還沒歇息。
羅嘉亦已經(jīng)十分困了,他明天還要上學,但是家里來了一群人,兇神惡煞的砸了門闖進來,拖著龍映芹就從臥室里出來。
因為太過害怕,羅嘉亦只是緊緊躲在龍映芹懷里,他的世界寂靜無聲,只有媽媽的體溫在溫暖著他。
“龍映芹,你老老實實把東西交出來,不然的話,我們就先動了你兒子,再把你帶到老板面前?!?p> 一共五個人,統(tǒng)一的黑衣黑褲,褲腳扎進皮靴里,帶頭的腰上別著武器,其他人也手握小刀。
五個人把龍映芹團團圍住,任她抱著孩子在地上坐著,他們也不是奔著sha人來的,只是幫老板來要東西。
龍映芹一手遮住羅嘉亦的眼睛,另一只手拍著他的背,她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幾個人嘲諷道:“你們也只有這點能耐了。”
聞言,帶頭的老大狠狠踹她一腳,疼得她縮著身子顫抖,死死咬著嘴皮不敢發(fā)出聲音。羅嘉亦感覺到不安,一直想看她,她卻死死地捂著羅嘉亦的眼睛。
“你們就算打死我,我也沒有你們要的東西?!彼蛱蜃炱ぃ炖锷㈤_血腥味。
另一個黑衣人蹲下來,想要抱走羅嘉亦,剛伸出手來,龍映芹就狠狠地瞪他一眼,眼神里只有恨。
黑衣人愣了一秒,一巴掌扇了過去:“你再瞪我一個試試,你不要命好說,這孩子難道也不要命了?”
龍映芹心里恨急了,眼淚不聽話的直往下墜,被打的那半邊臉火辣辣的,嘴里都磕破了皮。
她本來就重病纏身,深夜又被折騰一道,臉色已經(jīng)是又青又紅。
要不是為了羅嘉亦,她早就一頭撞死了,對方也看準了她這一點,每次都讓她吃盡苦頭,可她寧愿帶著孩子一起死,也不會把東西交出來。
“告訴林長風,想要東西,除非我死?!?p> 帶頭的老大給了手下一個眼神,然后走到一旁給林長風打電話。
剩下的四個人對著龍映芹就開始拳打腳踢,哪里疼就往哪里踹。龍映芹把羅嘉亦護在身下,用盡力氣死死扛著,羅嘉亦鎖著身子拽緊媽媽的衣領,眼淚糊了一臉。
帶頭的老大帶著人把整個房子搜了一遍,值錢的東西很少,能拿走的全部裝上,帶不走的也都砸了。
龍映芹滿臉青紫,身上的衣服破爛又臟污,明明右手五個手指已經(jīng)盡數(shù)扭曲,十指連心疼得要命,她還固執(zhí)地哄著拍著孩子。
她面目表情地看著那些人搜她們的家,眼前是一件件家具被砸爛的畫面,她忍著忍著就好像不疼了,思緒飄回了還沒回龍家的時候。
她是家里的老大,就連哥哥也要排在她后面,寄住她家的龍映禾從來都是她的出氣包,吃不飽穿不暖是常事。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燒火煮飯,扛著鋤頭跟著下地,只有她是過得最舒服的,每天就需要出去找小伙伴玩,回家里就當小祖宗。
可是有一天,幾個城里人來她家里,說龍映禾是她家小姐,現(xiàn)在要把她接回去。
全家人都害怕了,她們一直以為龍映禾是個沒人要的孩子。
盡管當時把孩子給他們的人說過有一天會來接回去,同時還給了一大筆錢,讓他們好好待她,但是他們一直都沒相信過,誰家有錢還丟孩子?
龍映禾被留下來,也只是想讓她幫家里干活,她不會說話,只知道哭,家里人只要不順心了就打她出氣,沒有人覺得不對。直到現(xiàn)在他們才有點后悔,怕被報復。
惡向膽邊生,家里人又想出一個辦法,讓龍映芹跟著一起回去,讓她作為二小姐去享福。
城里人急著把龍映禾接走,也沒有再說什么,龍映芹跟著回到了龍家,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還有這么好的房子,她也可以坐著小汽車上貴族學校。
但是她討厭龍映禾,明明是她的小丫鬟,現(xiàn)在卻比她還要過得好,她不服,家里人慫恿幾句,她就恨不得龍映禾去死。
龍映禾病死了,龍呈信也死了,當初和她對著來的兩個人都死了,但是她心里卻沒有好受多少,每夜每夜的做噩夢,身體開始出現(xiàn)問題,病痛和心病一起折磨她,只有想起羅嘉亦的時候,她才能堅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