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云在山腳下等秦白衣下山,等了半天只看見俞溫書的轎子下山來了。兩個轎夫倒是腳步輕盈,走的還挺快。
“俞公子?!眳苍普驹诼分虚g,擋住了轎子去路。
“姑娘何事?”轎子里傳來俞溫書疲憊的聲音。
“勞煩公子,請問我?guī)熜譃楹螞]有與俞公子一同下山?”
“許是走得慢了些,姑娘不必著急?!?p> “……好?!眳苍妻D(zhuǎn)身讓開大路,目送俞溫書的轎子遠去。
叢云知道秦白衣為什么這么久沒有過來,她心中委屈,但卻哭不出來,只覺得胸口悶得慌。
“有什么用呢,心不在我身上,就算我把他用鐵鏈鎖了扣在身邊,也沒有用啊……”叢云自嘲的笑道。
那日之后的幾天,叢云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云襄偶爾會來看看,不過每次見不到人,只能匆忙離去,也不知有什么事。
時間如白駒過隙,總是匆匆、可能改變了什么,可能也有些沒有變。
……
半月后。
青云山青玄峰地牢。
誰能想到青云山上竟然也有如此的地方。
陰暗潮濕,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腐爛的氣味,偶爾會有鐵索碰撞的聲音響起。大部分牢房都是空著的,在這陰暗地牢最里面的角落,有一間青石牢房,厚重的木門被看守的弟子費力的拉開,一個灰須老者緩緩步入石牢。
牢里角落里塞著一些潮濕的茅草,正中間釘著一個堅實的木架,一個瘦弱的男人被粗壯的鐵鏈掛在上面,衣服破爛不堪,身上血跡斑斑,似是鞭痕。
“天甲,還不說?”灰須老者冷漠的看著瘦弱的男人,右手一直玩弄著自己的胡子,嘲笑道,“為了一個已經(jīng)拋棄你的組織,值嗎?”
天甲放聲大笑,吵那老者吐了一口口水,惡狠狠道:“呸!你覺得我會告訴你?燕明知,若不是你,我會淪落至此?”
“燕明知……這名字,多少年沒人叫過了……”燕明知退到門口,感嘆道,“師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當年可是你偷了秘籍,被師父抓了個現(xiàn)行……與我何干吶?”
“好……!既然你不承認,我們不提也罷。”天甲咬牙切齒道,“我不會給你更多的消息,我勸你死了這條心?!?p> “呵呵呵,也好?!毖嗝髦餍涑鲩T,對門口候著的弟子說,“你們幾個,可要好好照顧這人,不要……怠慢?!?p> 燕明知剛出了地牢,就見著門口站著一人,站的筆挺,是秦白衣。
“白衣見過無名師叔?!鼻匕滓乱娧嗝髦獜牡乩纬鰜沓鰜?,施了一禮,恭恭敬敬。
“秦師侄何事找我???”燕明知撣了撣衣袖,仿佛真的在那牢里粘了灰似的。
“師父派我來問問師叔關(guān)于天甲的情況。”
“哼。”燕明知冷哼一聲,道,“半個月了,我還以為她劉掌門已經(jīng)忘了天甲了。”
“近日邊境來了不少鄰國高手,師父正在為此事煩擾,這才一時忘了天甲的事,還望無名師叔見諒?!?p> “罷了。畢竟她是掌門,我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與她計較。天甲沒有承認任何關(guān)于莫問的消息,這家伙,嘴嚴得很?!?p> “師叔辛苦,白衣這就去向師父傳話。”
“去吧?!?p> “是。白衣告退?!?p> 燕明知,也就是無名,將兇手可能是白辭暖的信息透露給薛家的也是他。此人生性狡詐多疑,秦白衣并不想與他有太多交集。
為了避免有人輕功不好還要逞能從山上掉下去的事件發(fā)生,青云山上一般是禁止使用輕功亂飛的,相近的兩座山峰會有索道吊橋相連,有時候只要繞繞路,不需要下山。青玄峰與青云峰距離較遠,秦白衣回去依舊是繞了很遠的路。
他回到幽閣的時候,叢云正跟劉青青喝茶,桌上擺著幾樣小點心,應(yīng)該都是出自叢云之手。見了秦白衣,叢云難得的沒有反應(yīng),只是問了好。他以為她終于想通了,也不多說,簡單的向劉青青說了情況,便要告退。
見秦白衣要走,劉青青趕緊道:“衣兒,坐?!?p> “徒兒還有要事。”秦白衣并不打算坐,早上收到京州來信,尚未處理。
“為師也有要事?!眲⑶嗲嘁娗匕滓麓_實沒有坐的意思,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怎么?師父說的話都不聽了?”
“徒兒不敢。”
“那就好?!眲⑶嗲嗪攘丝诓?,“最近山上很無聊啊,莫問的事情也沒有著落,我就在想干點什么好呢?!?p> “師父,鄰國奸細的問題尚未調(diào)查清楚,有話請您直說?!?p> “我掐指一算,你都快二十了,咱們青云門嘛,又不是和尚廟,雖然一部分弟子選擇獨身一人,但……”
“師父,京州有緊急來信需要徒兒去處理,徒兒告退?!?p> “站??!”劉青青手里的茶差點撒了,“珍惜眼前人啊,咱們青云門也很久沒熱鬧一下了是吧。”
“師父,你……”秦白衣猶豫片刻,“師妹很好,是我配不上她?!?p> “師父,你不必為難師兄。我已經(jīng)想通了?!眳苍期s緊打破尷尬的局面,“師兄有事,就先去吧?!?p> “告退?!鼻匕滓律踔链颐Φ臎]有好好地行個禮,他和白辭暖的事,現(xiàn)在還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劉青青嘆了一口氣,這孩子怎么就非要盯著人家不喜歡他的姑娘呢。順手拿起一塊小點心,心里又想,云兒做點心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誰要是娶了她,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邊上的叢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道:“師父,我已經(jīng)決定放棄師兄,他心里沒我,就算是強迫他娶我,也只會讓我們兩人都痛苦。所以,師父不必在擔(dān)心我的問題了,云兒知道師父疼云兒,但男女之事,是不能強迫的。”
“好了好了。你要是能想開也好,咱們青云山上一輩子沒成過親的也不少,不差你師兄一個。倒是你這小點心做的越來越好了,下次我想吃那個桂子酥。”
兩人閑聊了一會,叢云才告退了,畢竟莫問相關(guān)事宜主要處理人還是她,一直沒有線索也叫人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