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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鑒世錄之廣目

第四章 雨夜序曲

四方鑒世錄之廣目 貧道非道 4688 2020-02-13 21:46:40

  第二天早上,李長坤孤身一人搭乘出租車去了機場,沒有帶任何行李。他今天要去格蘭特共和國赫瑪斯市,古郁給自己的幾個地點有三個在格蘭特共和國,赫瑪斯市一個,西港市和紅山市各有一個。

  昨晚玲瓏纏了自己一晚上,要求由她親自出馬,李長坤沒有答應(yīng)。最后一件材料,錯過了不知又得等待多久,況且他知道玲瓏打心底里不愿離開這里,她一直都不喜歡居無定所的生活。他十分肯定玲瓏如果真找到云空木也會藏起來,然后在臉上寫滿沮喪與抱歉,怏怏的在自己面前哭訴,說自己好笨,這么點小事都做不好。在過去的千年歲月里,玲瓏類似的小伎倆層出不窮,李長坤真心不敢讓她去。

  李長坤不是第一次坐飛機,早在飛機剛發(fā)明出來他就以試駕員的身份體驗過,記得那時他駕駛著飛機緩緩離開地面,地面越來越遠,天空云層越來越近,這與騰云駕霧完全不同,這是人類憑借自身智慧做出的跨時代的突破。之后李長坤每過幾年都會坐坐飛機,體驗科技的進步,感受人們生活的變化,這是一個修心的過程,對于李長坤來說,修心既是修行。

  飛機到達赫瑪斯市機場已是下午4點,出站口圍滿了接機的人,有的舉著牌子,有的抱著鮮花,他們熱情洋溢、激動期盼。李長坤走出出站口,感覺有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很久,他轉(zhuǎn)過頭順著那道目光望了過去,那是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子,面容普通三十歲左右,他看到李長坤望向他便快步走上前來。

  “請問是李長坤李先生嗎?”男子用的古槐語,熾焰王朝統(tǒng)一了文字語言,王朝分裂雖有千年,但各國所用語言終歸是一個語言體系,所以大多數(shù)人都會好幾國語言。

  “對,我是,你是雅格勒斯?”李長坤問道。

  “是的,李先生。歡迎來到赫瑪斯市!您沒有行李嗎?”雅格勒斯面帶微笑,言談舉止完全是酒店服務(wù)人員的做派,很難相信他的真實身份是古槐國駐赫瑪斯市的秘密情報頭子。

  “沒有”。

  “好的,請跟我來,車停在那邊?!毖鸥窭账拐f完便帶著李長坤往外走。

  汽車緩緩開出機場然后慢慢加速。

  “您是先去酒店嗎?”雅格勒斯透過后視鏡看了李長坤一眼。

  “直接去現(xiàn)場。”

  “好的,兇案現(xiàn)場在赫瑪斯市南郊的一家廢棄工廠,大概1個小時后到達?!毖鸥窭账菇忉尩?。

  李長坤沒有再說話,戴上耳機聽起了音樂,手機里的音樂是玲瓏幫忙下載的,理所當然的都是玲瓏的作品,當時玲瓏很嚴肅的說:“你的手機里只能放我的曲兒?!崩铋L坤無所謂,反正他覺得玲瓏的歌挺好。

  赫瑪斯的建筑風(fēng)格與河里大同小異,放眼望去那一座座的摩天大廈似乎快要藏到云里,道路上車水馬龍一片繁華。

  這是一個沒有超凡力量的世界,而這個世界的人類卻比自己原來所在的世界的人類生活的更好,這里的人類靠著自己的智慧與努力飛翔于天空,遨游于大海,遠隔萬里可通消息,日常生活豐富多彩,部分戰(zhàn)爭武器已經(jīng)可以威脅到低等超凡生靈。

  李長坤來到這個世界已有三千年,他親眼見證了這個世界的人類是如何一步步從茹毛飲血走到今天的百花齊放。神靈對于凡人來說就是天,它給了凡人敬畏與安全感,同時也成了凡人深入心靈的桎梏,這種桎梏阻斷了凡人本身的潛力。

  “這個世界不需要神靈同樣也不應(yīng)該存在任何超凡......”李長坤默默想著。

  汽車緩緩駛進一個廢棄的工廠,從布局和殘留的器具可看出這是一個紡織廠,工廠內(nèi)到處是黃色警示帶。雅格勒斯走在前面為李長坤帶路,走到一面銹跡斑斑的門前雅格勒斯停下腳步,大門上掛著一把鎖,應(yīng)該是警方為了保護兇案現(xiàn)場。

  “就是這兒”雅格勒斯回過頭來對李長坤說。他發(fā)現(xiàn)此時李長坤眉頭緊鎖,死死的盯著大門。上面交待過要他滿足李長坤的一切要求,雖然他不知道李長坤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他知道絕對不簡單,他沒再多說什么,從口袋里掏出開鎖工具幾下便打開了鎖。

  大門發(fā)出吱吱呀呀的響聲,廠房內(nèi)的情景慢慢展現(xiàn)在李長坤面前。廠房內(nèi)空空蕩蕩的,地面上到處都是粉筆輪廓,墻壁上有被刮過的痕跡,應(yīng)該是在掩蓋什么。

  李長坤深呼一口氣,一步一步得走到廠房中間,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如同他此刻的心情。是的,在李長坤剛走進這家工廠時他就知道了,“他們來了”。

  李長坤永遠不會忘記那毀滅天庭的罪魁禍首,他們自深空來,他們吞噬一切,毀滅一切,他們讓李長坤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恐懼,他們摧毀了自己的家園,他們,就是黑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長坤開始大笑,笑得猖狂,笑得肆無忌憚。

  窗戶上得玻璃被震成了粉末,墻壁以及地面不斷得震動著,雅格勒斯驚恐得看著李長坤,此時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是一個優(yōu)秀的情報人員,他所接受過的訓(xùn)練使他能夠面對任何絕境都能從容不迫,但今天所見到的這一幕卻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當他反應(yīng)過來時拼命往外跑,跑到廠房外的空地后發(fā)現(xiàn)整個工廠都在震動,他希望這是地震,但他知道,這里發(fā)生的一切都是那個男人的笑聲造成的,僅僅是笑聲....

  這天下午,整個原洲的人都聽到了笑聲,人群開始恐慌。各國高層在最短時間內(nèi)齊聚一室,他們被這笑聲嚇到了,他們想搞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發(fā)出的笑聲又是誰。只是查來查去沒有查到任何信息,只能以各種借口安撫人民。

  玲瓏正站在吧臺后面發(fā)呆,被這突如其來的笑聲嚇了一跳,她怔怔的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眼中淚花閃閃。她知道這是李長坤的聲音,她能聽出這笑聲中混雜的情感,屈辱、不甘、憤怒以及期待。她最懂李長坤,李長坤是安靜的,因為他經(jīng)歷的太多;李長坤是嚴肅的,因為這是職責(zé)與本分;李長坤是驕傲的,因為他是廣目天王。直到黑暗降臨,他的驕傲隨著天庭的破碎而倒塌。玲瓏知道,黑暗來了。

  古郁坐在汽車的后座上翻看著文件,他被著笑聲嚇了一跳,他對李長坤了解不多但依舊能分辨出他的聲音。他很驚訝,李長坤的本事究竟有多高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很高很高,除了千年前助自己族群脫難,李長坤從來沒有在人前顯露超凡力量,而今天李長坤笑的如此肆無忌憚,遠在格蘭特共和國卻感覺近在咫尺,他對于李長坤實力有了新的認識,但同樣感到強烈的不安。

  他撥通雅格勒斯的電話詢問發(fā)生了什么,雅格勒斯結(jié)結(jié)巴巴的將發(fā)生的事說了一便,古郁聽過后一頭霧水。古郁琢磨著要不要打給李長坤,猶豫再三后還是選擇了放棄,直到今天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李長坤的了解僅僅是爺爺臨終前的故事。

  “去議會”古郁吩咐司機一聲便再次拿起電話。

  一片廣袤的平原上,寒風(fēng)呼嘯大雪紛飛,大雪深處有一座通體白玉的宮殿隱隱綽綽。一輛掛著軍牌的武裝車輛飛速駛向?qū)m殿,車內(nèi)的人身著白色作戰(zhàn)服,外面卻套著黑色的斗篷,他們的眼睛黑的可怕,仿佛連光芒都能吞噬。車輛消失在風(fēng)雪中,雪地上只留下兩道深深的車轍。

  雅格勒斯掛了電話后望向廠房,他突然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地面已經(jīng)停止了震動,李長坤依舊站在那里。雅格勒斯很緊張,同時也很糾結(jié),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李長坤這種存在,畢竟情報機關(guān)可從來沒有相關(guān)的培訓(xùn)。

  李長坤深深的吐出一口氣,這一刻心中那幾千年的積郁終于得到了宣泄。李長坤打量了室內(nèi)環(huán)境一眼然后緩緩閉上雙眼,

  “回溯”。

  他突然睜開眼睛,只見眼中金色符文流轉(zhuǎn)。

  廠房內(nèi)幾個身披黑色斗篷的人來來回回在屋內(nèi)走動著,他們時不時彎下腰檢查地面上躺著的人。地面上躺著18個人,男女各半,看穿著打扮有的是學(xué)生,有的是白領(lǐng),有工人也有流浪漢,唯一的共同點是他們都是年輕人。此時這18個人整整齊齊的躺在地面上,從那起伏的胸口可判斷出都還活著。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一個斗篷上紋有奇怪花紋的人接起電話,他應(yīng)該是這群人的頭領(lǐng),收起電話后他來到鐵門前打開門。不一會兒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開到了門口,車門打開走下兩個斗篷人,接著他們從車上抬下兩個昏迷不醒的人來,也是一男一女。

  “終于湊齊了,速度抬進來準備舉行儀式”頭領(lǐng)說道。

  等人抬進去后大門被反鎖,廠房內(nèi)的斗篷人開始活動起來,他們在四周墻壁以及立柱上面畫滿詭異的符號,然后割開手指在那20個昏迷的人額頭上畫上另一種符號。

  頭領(lǐng)見一切準備妥當后從斗篷下面拿出一個小巧的木盒,木盒上的符號和墻壁上的有些類似,頭領(lǐng)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口中不停念叨著晦澀的咒語,一縷粉紅色的霧氣從木盒中飄了出來,它仿佛有靈性,在屋內(nèi)飄了一圈后分成20股分別沒入地上之人的口鼻中。

  地上的人漸漸轉(zhuǎn)醒,他們面色潮紅,喘著粗氣,眼中布滿了血絲,像春天發(fā)情的動物一樣,失去理智的他們朝著異性撲去。

  半個小時后瘋狂漸漸停歇,屋內(nèi)彌漫著難聞的氣味。頭領(lǐng)再次拿起木盒,接著打開第二層,這次是濃郁的黑煙從盒中飛出,然后鉆入精疲力竭的20人體內(nèi)。像是放大并引爆了內(nèi)心的陰暗,他們一會兒痛哭一會兒大笑,悲傷、絕望、后悔、恐懼、憤怒、淫邪等惡念在心中交替糾纏然后混為一體。

  頭領(lǐng)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詭異與瘋狂,他看了看時間,“動手吧”。

  接下來的一幕便是屋內(nèi)的斗篷人手持尖刀挖出那20人的心臟,心臟已變成黑色,此時還在微微跳動。最后他們清理掉死者以及墻壁上的符號后便悄悄的離去,廠房內(nèi)之留下一地失去心臟的尸體。

  李長坤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眼中金色符文已經(jīng)不見。剛才他所看的就是上個月此地發(fā)生的邪教儀式,神通名曰“回溯”,可知過去。

  “走吧,送我去伊諾公園”李長坤轉(zhuǎn)身走出廠房,他面色平靜,仿佛剛才那張狂霸道的笑聲來自別人。

  “好...好的”雅格勒斯結(jié)結(jié)巴巴的應(yīng)答,他本想再說點什么來緩解一下復(fù)雜的心緒,可嘴唇幾次抖動又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汽車離開工廠拐入公路幾個眨眼間便消失在車輛洪流中,幾分鐘后幾架直升飛機降落在工廠外的荒草地上,又過了幾分鐘后工廠外已停滿了警車和武裝車輛......

  天色漸暗,雅格勒斯搖下車窗想抽根煙,看到后視鏡中李長坤正閉著眼睛聽歌立馬打消了念頭。風(fēng)涌進車窗,帶著談?wù)劦臐駳?,雅格勒斯貓著腰看看天空,風(fēng)雨欲來。

  汽車到達伊諾公園已是晚上8點,李長坤收起耳機下了車朝著公園旁邊的一棟小樓走去,小樓上下亮著燈,只余二層一個窗戶一片漆黑。李長坤慢步來到二樓,他沒有敲門,只是像平常走路一樣輕輕一邁就到了房間內(nèi)。

  李長坤打量著屋內(nèi),屋內(nèi)收拾的很整齊,廚房的玻璃門半開著,廚具干凈整潔,客廳電視機柜上擺放著幾個相框,相框中一對年輕男女牽著手走在公園草地上,陽光灑在臉上,笑容如花兒般綻放。

  李長坤伸手打開了客廳的燈,“這么黑,碰壞了主人家的東西不好”。

  “主人家不會在意”燈光亮起,李長坤前面三米遠的地方突然出現(xiàn)一個披著黑斗篷的身影,斗篷系帶打了死結(jié),可見斗篷人穿的匆忙。

  “你怎么進來的?”斗篷人再次開口。

  “自然是走進來的”李長坤隨口答道,說罷走到沙發(fā)邊坐了下來。

  “說說你的身份以及來這兒的目的”斗篷人開門見山道,李長坤的到來他很吃驚,因為他沒有聽到任何門或者窗戶開關(guān)的聲音,在他眼中李長坤只是一個普通人,只是那從容不迫的姿態(tài)又讓人覺得不簡單。

  “你們的主子在哪?”李長坤翹著腿問道。

  “主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斗篷人聲音依舊很平穩(wěn),他的眼睛開始由原來的藍色轉(zhuǎn)變?yōu)楹谏?,右手悄悄的從斗篷底下抽出一把三尺長短的利刃。

  “敬酒不吃吃罰酒,還是我親自動手尋找答案吧?!?p>  李長坤話剛說完一道黑光就到了眼前,他沒有做多余動作,只是眼中一道金色符文一閃即逝,叮當一聲,一把黑色匕首掉在地上。李長坤猛的睜大眼睛,眼睛中有金色輪盤轉(zhuǎn)動。

  斗篷人目露驚駭,“你究竟是...”話沒說完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普通人通過一個人眼睛可判斷情緒和言語,李長坤卻可透過眼睛看清記憶看透靈魂,此神通名曰:“神迷”。

  突然,斗篷人身上燃起來一道黑色火焰,眨眼間便將其吞噬。李長坤沒有阻止,因為他已經(jīng)看到了想要的東西。

  李長坤到樓下時雅格勒斯正打著傘站在車不遠處吸煙,他低頭望著青石板上濺起的雨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見李長坤過來趕緊扔了煙頭過去打開車門。

  “去機場”李長坤看了眼那漆黑的夜空低頭坐進車里。

  一片銀裝素裹的平原上孤零零坐落著一座宮殿,宮殿中一襲白色斗篷的嬌艷女子跪在一塊冰面磨成的鏡子前,鏡子中是一只黑色眼睛,黑色眼睛突然睜開,目光似要穿透宮殿、雪幕和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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