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云她們想了半日也沒有想出辦法,只好各自安歇了。
第二日,便是書院的入學(xué)禮。卯時一刻,天色被灰蒙蒙的,霧氣縈繞在書院榕樹林,將書院包圍在其中,宛若仙境陳姨便敲響了她們的住所房門,汐云還從沒起的如此早,抬手擦了擦睡眼惺忪的雙眼,從床上坐起身,看到對面夏冰寧已經(jīng)起身。
腦海里,浮現(xiàn)了一個身影,今日就可以再次見到朝思慕想的人,汐云加快了動作,快速的將自己收拾好,便打開房門出去了。
夏冰寧看著風(fēng)風(fēng)火火出門的汐云,有些不解,她其實早已經(jīng)認出了她,那個在“賞櫻會”上的丫鬟,在客棧翻墻入她院的女子,她那雙靈慧的雙眼,讓人過目不忘。
“姝女、真真,你們快些起?!毕魄弥块T,急聲道。
“你說,汐云平日里最愛懶床,今日怎么說起就起了?!辨У镁o,還想要在翻身睡個覺。
田真真摸索到門前,開了門,汐云一臉興奮,將姝女從床上拉了起來,拿起衣服給她套上。
汐云將兩人收拾好,就拖著她們往前院去了,到了影壁那里,其他人也已經(jīng)候在那里。
“好了,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齊了,我們前往青澤堂,今日是你們的入學(xué)禮,希望各位認真以待?!比~吟秋說完,便讓嬤嬤給每人派發(fā)了一盞手提小燈籠。
葉吟秋走在前面,汐云她們跟在后面,這是昨日進晚晴閣時的路,到了一個空場地,汐云看到了男學(xué)子們已經(jīng)等在那里,葉吟秋跟領(lǐng)頭的學(xué)長點了一下頭,便一起登上了中間的石階。
微風(fēng)掠過,濕潤的空氣帶著些涼意,汐云不由得用一只手輕搓著提燈籠的手臂。沒有人說話,四周偶爾鳥雀的鳴啼聲,打破了這份寂靜。
石階很長,像是要通往某處秘境一樣,讓人既期待又迷惑。汐云看了一下,男子的隊伍比女子長很多,天色還是太暗,加上統(tǒng)一的服飾,她們?nèi)艘矝]有找到余書棋和陳笙。
行進了一會,前方漸漸有光亮照過來,汐云抬眼看到一個檐頂形狀。上了臺階后,又是一個更大的空曠場地,葉吟秋帶領(lǐng)她們站在了右手邊,男子則是站到了左手邊。
汐云就著亮堂的光線,仔細打量起這個地方,這地方的正前方就是葉吟秋所說的青澤堂,此時,里面明亮的燈火,透過窗戶投射出來,但門還是關(guān)著的。
青澤堂左右兩邊有兩條很長的回廊,看不清通向那里。汐云又把視線收回看著大門緊閉的青澤堂,想著,那個人是不是在那里面,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衣袖。
“汐云,你很冷嗎?”姝女見汐云一只手抱緊了身子。
“你們不覺得,這里風(fēng)要比下面還要大些嗎?!毕埔琅f沒有挪開自己地視線。
所有學(xué)子都站在那里靜候著什么,過了許久也不見人出來,也沒有人走動,這時不少學(xué)子們開始在那里議論起來。
程依雪有些不耐煩起來,她看著夏冰寧站在那里看著青澤堂靜默不語,她也只好不出聲。
“怎么不見人出來?”汐云的聲音有些焦急。
“他們在等聲音?”田真真看著漸漸有些泛白的夜空。
“聲音?”汐云不解道,幾個人聽到田真真的話,都是同樣的眼神看著她。
田真真將燈籠換了只手,“對,聲音,應(yīng)該快來了?!?p> 見田真真神秘兮兮的,姝女也看了看夜空,只是天亮得征兆,并沒有其他異動,“田真真,你就不能痛快些答疑解惑,還故弄玄虛?!?p> “噓,你們聽?!碧镎嬲鎸⑹址旁谧爝叄缓箝]上眼,像是在聽什么聲音。
大家都安靜了下來,跟著田真真一起閉著眼睛,凝神靜聽,站在另一側(cè)得男子們,見女學(xué)子個個都閉著眼,他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一會,除了海浪的聲響,還有一種清脆玲瓏的聲音,“?!?,聲音像是從腳底下傳出來,然后在空氣里回蕩,帶著他們走向悠遠,讓人有種翩然出塵的感覺。
伴隨著這聲音,青澤堂里傳出一陣細微悠長的古琴聲,時如人語,時如人心之緒,縹緲多變。
等那奇妙的聲音,持續(xù)了半刻鐘,便消散了去,琴聲也隨之戛然而止。
眾人睜開眼,面上都帶著一絲微笑,身心澄澈,感覺一切的浮躁之氣,都被剛剛的音符洗滌盡了。
“恭請蕭掌院與眾院士?!睅讉€學(xué)長和學(xué)姐朝青澤堂拱手道。
汐云她們也同樣坐了拱手禮,只聽“吱呀”一聲,門打開了。蕭景瑜領(lǐng)著幾個院士走出青澤堂。
天光微亮,汐云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朝著她們走來,距離太遠,她看不清蕭景瑜此時臉上的神情,只是覺得心里很是安心,因為同他站在同一片地方。
蕭景瑜眼睛也在人從中來回巡視,想要捕捉那抹熟悉的身影。
“掌院,是否可以開始儀式?!饼R明德走上前,拱手問詢道。
蕭景瑜像是被打擾到了,有些不悅,可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淡淡的說道,“開始吧?!?p> 齊明德轉(zhuǎn)身,走到臺階上,高喊道,“啟?!?p> 一陣鼓聲傳來,汐云這才發(fā)現(xiàn),在兩邊的高臺上,分別架著兩架打鼓,這鼓聲正是從上面?zhèn)鱽?。高臺四周,插滿了書院的旗子。
鼓聲閉,齊明德開始朗讀入院頌文,都是些文縐縐的祝詞,汐云也沒心思聽,好不容易等他念完,眾人都舒了口氣似的。
齊明德用洪亮的嗓音,接著說道,“入學(xué)第一項,拜師禮?!?p> “跪”。
新生們跟著指令,集體面向掌院和院士們。
“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
“禮畢,起”。
等學(xué)子們都起身后,齊明德又喊道,“入學(xué)第二項,焚香凈手”。
說完,只見一個學(xué)長拿著一個冒著煙的香爐,走到了中間,有幾個雜役抬著一個木架,架上是一個很大的銅盆,盆里住滿了水,水上面飄著些竹葉,他們將銅盆也放在了中間,另一個學(xué)長拿著一個竹筒做的勺子,站在一側(cè)。
學(xué)子們依次按照指示先是在香爐邊上繞一圈,然后再走到銅盆邊上,學(xué)長從里面堯出水來,澆在新生的手上,如此一番過后,第一項入學(xué)禮算是成了,汐云她們依舊站在原處,靜等指令。剛剛被水洗禮過的手,雖然有帕巾擦試過,仍舊有股濕冷的感覺。
“入學(xué)第三項,點朱紅。”
齊明德說完,一個學(xué)長拿著冊子走先蕭景瑜,蕭景瑜翻開冊子,在上面劃了一下,將冊子重新給了學(xué)長,學(xué)長拿著冊子走到齊明德身邊,將冊子遞給他。
下一刻,她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汐云不明所以,這是做什么,眾人都是羨慕的眼神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