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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歡宵

和我走吧

幾歡宵 不秦祈 2022 2020-04-21 22:02:18

  鳳白巖在一個下雨的日子醒來,距離他昏迷已經(jīng)整整過去了三天,鳳白巖醒來時唐酒醞不在屋里,反倒是外面的小雨淅淅瀝瀝,一時間竟然可以聞到那新鮮的青草味道,空氣中有一絲微微的水意,還有一點薄寒。

  鳳白巖一下醒來,竟然有種恍若隔世之感,在燒灼和烈焰中掙扎了三天,突然回到現(xiàn)實,突然覺得那泥土的腥味都不留痕跡地泛著甜味。

  鳳白巖沒下床去找唐酒醞,反倒是躺著微微喘息,鬼知道他現(xiàn)在心臟跳得有多猛烈,那種和蠱蟲互相搏擊撕扯著心臟的感覺著實令人不想再嘗試第二次,一時之間,竟然分不清究竟激烈的爭斗是夢境還是眼前這苔痕入階草色入簾的寧靜是真實。

  滴答——

  一滴水珠從有些破舊的屋頂上落下,就這么輕輕濺在了鳳容的鼻尖,鳳容眼神慢慢清明,無奈一笑,揮手抹去了鼻尖上的水珠,嘆息一聲,三年之內(nèi)取人性命的烈焰蠱果然是不負其名。別說老弱病殘,就連他鳳白巖這么一個自幼習武的青年也一時奈何不了這該死的蠱蟲。

  鳳白巖心想著這次昏迷,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總覺得是時候告訴唐酒醞實情了。

  心中是下了決定,鳳白巖抿了抿唇,看著門前的雨幕,一時之間萬般情緒竟然推著不舍上岸,如今嘗過了人間的滋味,又叫他怎么了無牽掛的做謫仙。

  鳳容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后不禁笑出聲來,百無一用是哀愁,若是天天這么愁,烈焰蠱還沒逼死他,他自己就要愁死了,那么多年的歲月孤寂,怎會留戀一隅偏安。

  唐酒醞此時端著飯菜進來了,看見鳳白巖醒了倒也不驚訝,順手把斗笠全都掛在門口,又帶著食盒走過來。這幾日鳳白巖無端昏迷,全身滾燙,連空氣都是焦灼的,不過卻半分沒有將死之態(tài),今日下雨,自是可以褪了那灼灼熱氣,所以鳳白巖也應該醒了。

  鳳白巖看著一襲青衣沾著雨氣,一時由大小姐變成江湖俠客一般的唐酒醞,不禁愣了愣,緩緩開口:“你回來了,說罷便撐著手肘起身。

  唐酒醞趕忙來扶他:“我回來了,你別突然起來呀,我來扶你?!?p>  說完這話,唐酒醞自己都愣了愣,心里突然覺得這場面有種老夫老妻的既視感。想罷又搖了搖頭,什么鬼啊。

  兩人最后面對面坐到了藤木桌前,唐酒醞一襲青衫白紗衣,鳳白巖雪白廣袖還有幾分病弱感,若兩人背上一劍一琴,還當真就像江湖人那般逍遙了。

  唐酒醞雖然心里有事,也不急著問,鳳白巖雖然思考清楚了,也不急著說。唐酒醞忙著把菜里的魚啊這種唯一可以吃到的肉夾給鳳白巖,鳳白巖就埋頭苦吃,兩人都默契的什么也沒提。

  在兩人都放下筷后,突然就沉默了,也不是尷尬,只是兩人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沉默了近一盞茶的時間,兩人卻又幾乎同時開口。

  “我有話問你?!?p>  “我有話和你說。”

  唐酒醞愣了愣低下了頭,鳳白巖緩緩挪開在唐酒醞身上的眼神,緩緩開口:“你是要問我你以前是什么人吧。”

  唐酒醞聽此,抬頭看向鳳白巖:“你真的認識我?!?p>  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鳳白巖一聽唐酒醞這語氣就知道唐酒醞已經(jīng)猜到了兩人曾經(jīng)認識,干脆不再隱瞞,緩緩道來一切。

  不過唐酒醞聽這些事情時倒是毫無波瀾,其一,她不是唐家大小姐,她是陳清,想知道過去只是為了以后減少麻煩,卻不料這個身體的身份還真是麻煩,其二,她早就想好了,她本不是責任心爆炸的人,也從沒想過幫這具身子的主人完成心愿或是什么,既然這個世界神奇的事情這么多,她易個容到天涯海角也行啊。不過唐酒醞一想到這具身子原來的主人唐歡宵可能已經(jīng)逝去了,就為鳳容嘴里那個驚才絕艷的女子可惜。

  但是最可惜的,是唐酒醞絲毫沒懷疑她就是唐歡宵。

  鳳容一口氣講述完,卻不料面前的唐酒醞是真的一點反應也沒有,反而開始用懷疑的眼神打量鳳容。

  現(xiàn)在唐酒醞的確有些戒備鳳容了,誰知道這攝政王殿下說的真不真,更何況如果真的和鳳容離開了,那她唐酒醞就逃不走了,說不定還要被迫接手那些唐家的事務(wù),她前世已經(jīng)夠累了,憑什么重生一次還要幫那么多不認識的人做牛做馬,至于她欠著這身子的情,就等著這唐歡宵家人受到威脅時幫他們一把一次性還完吧,至于剩下的,就是老天讓她陳清接手的唐酒醞的生命了。

  鳳容面上依舊神色不改,不過把唐家視為生命,把信仰看做天的唐歡宵能夠無動于衷到這份上,的確是他沒想到的,抬頭一看,那小狐貍也不知道在悄悄地思索著什么。

  鳳容微微嘆氣:“唐歡宵,跟我走吧?!?p>  唐酒醞愣了愣,所有的思緒都停頓了一下,一時間胸中又開始鼓噪,唐酒醞卻掩耳盜鈴:一定是那唐歡宵殘存的意識。

  然后唐酒醞故意裝作嫌棄一般的半真半假開了口:“鳳白巖,哦不,鳳攝政王,我是唐酒醞不是唐歡宵,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都和現(xiàn)在的我半分關(guān)系也無,我也不想去探究曾經(jīng)的事情,但是至少現(xiàn)在,我是唐酒醞,我自己在我身上找到的名字?!?p>  鳳容微微一笑,起身走到窗邊,兩人一坐一立,一時無言,唐酒醞突然心中來氣,直覺兩人不該如此,可是又不能無端發(fā)泄,只能輕哼一聲,提著食盒便往外走,走到門邊頭也不回的對著鳳容嗆道:“你如果把我當唐歡宵才和我做朋友的話,那我唐酒醞不要你這個朋友也無妨?!?p>  說罷,唐酒醞便撐傘走進了雨幕。

  鳳容一愣,從來沒人敢給他甩臉色,唐歡宵倒好,失憶前失憶后都敢明目張膽的給他甩臉色。

  一聲長嘆默默融入雨水中,他該拿她怎么辦才好。

  

不秦祈

兩個人的故事,我卻在吃另一個我的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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