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瀾讓方治和金永兩人只管負責旌義防務,地方政務自然有人來協(xié)助。畢竟少了一個縣令,如果不及時任命新的縣令上任,容易造成管理上的混亂。
被李逸瀾選派來擔任旌義縣令的,是原大靜縣官學監(jiān)理李德山。
當時差點就被燒死在船上,對于指使燒船的那位幕后黑手,李德山心中那是一肚子的怨氣,這種怨氣甚至影響到了李德山對于王廷的評價。
因此,李德山好不猶豫地跟著林寅觀到了濟州府,甚至還帶上了幾名自己的得意門生。
雖然在戰(zhàn)爭中李德山發(fā)揮不了作用,但是在地方官場混了這么多年,李德山對于地方政務還是有自己的見解的。
此時派李德山來擔任旌義縣令,一方面可以穩(wěn)定局面,恢復縣城秩序,一方面也是拉攏濟州文人的其中一個具體體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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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取得濟州府掌控權(quán)開始,李逸瀾和牧使李璌只留下了那些明確表態(tài)參加舉義的府城官員,其余的位置都換上了官學里的監(jiān)理和優(yōu)秀士子,此舉贏得了府城士人的廣泛好評。
畢竟不用科舉就能獲得官職,這樣的好事,可不是什么時候都能得到的。雖然從長期來看這樣的做法顯然有些簡單粗暴,而且容易滋生不公,但是作為應急之策,還是收到了明顯的效果。
還有不少位置,則直接提拔原先的下吏。出于等級的限制,他們原本是只得為吏,沒有機會再上一層成為官,但這時李逸瀾也直接幫他們打破了這個身份壁壘。
雖然包括李璌在內(nèi),不少兩班和中人階層對于李逸瀾提拔下吏的做法有些微詞,但李逸瀾此前已經(jīng)給了這些出身兩班和中人的士子這么多的好處,縱使他們內(nèi)心反對也不好直接提出。
而得到了李逸瀾的提拔,跨越了等級壁壘的吏員,心中的感激自然是不必多說。
縱使其他暫時沒有得到提拔的人,也看到了李逸瀾的態(tài)度,和王廷治下的等級森嚴相對比,破虜軍治下的濟州顯得更加的有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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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了旌義和大靜兩個縣的事務之后,李逸瀾開始布置濟州海峽附近的防務。
濟州海峽是朝鮮官軍南下時最有可能通過的地方,而過了海峽之后百里即可到達濟州府城。
雖然說現(xiàn)在破虜軍沒有戰(zhàn)船,無法在海上攔截官軍,但是派出一隊士卒在岸邊巡邏,及時向濟州府城發(fā)出警示,還是很有必要的。
最后,李逸瀾決定讓沈二郎帶上一個協(xié)的士卒,直接到海峽附近,聯(lián)合當?shù)氐牧x勇巡邏。
李逸瀾自己則率領余下的將士返回濟州府城。
回府城的途中,李逸瀾私底下找到了曾勝。
李逸瀾開門見山地問道:“方才提議部署時,我看到你欲言又止,原本是想說什么?”
沒有了其他人在場,曾勝也不再猶豫,直接說出了自己當時所想:“其實我是想提議去日本借兵,只是突然想到壬辰倭亂,顧忌到朝鮮人對日本的態(tài)度,于是便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赴日借兵?”李逸瀾想了想說道,“可是我們現(xiàn)在也沒有合適的船只啊?!?p> 曾勝笑道:“我們現(xiàn)在雖然沒有板屋船這樣的戰(zhàn)船,林統(tǒng)領原先的船也被燒了,但是那港口中還有猛船這樣的體型較小的戰(zhàn)船,如果一次性派多幾艘,還是很有可能將消息傳過去的。”
......
接下來的一路,李逸瀾腦子里一直在思考著派人去日本請兵一事。
等回到濟州府城后,還沒等李逸瀾稍作休息,李璌帶著宋時烈、柳馨遠兩人便找上了門來。
見到宋、柳兩人如約而至,李逸瀾臉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飾不住,有了這兩名朝鮮大儒壓陣,破虜軍便可以進一步鞏固在大義上的優(yōu)勢。
將宋時烈和柳馨遠介紹給李逸瀾之后,李璌便先行告退了。濟州剛剛舉義未久,諸事繁忙,李璌身為牧使,這段時間來忙得團團轉(zhuǎn)。
不過,雖然每日事情繁多,但憑借著舉義后的興奮和激情,李璌非但沒有顯得疲憊,反而精神頭越來越足了。
親自將李璌送出門之后,李逸瀾和宋時烈、柳馨遠在室內(nèi)暢談。宋、柳兩人談起當年大明的盛景,仿佛真的到過大明境內(nèi)一樣。
李逸瀾自己也沒有到過大明,憑著自己對歷史的了解一通胡侃,從這種角度上看,他們所談論的,其實都是文獻記載中的大明罷了。
和宋、柳兩人談得比較深入之后,李逸瀾提出了糾結(jié)了一路的問題:“赴日請兵,究竟是否可行?”
聽到這話,宋時烈和柳馨遠兩人的臉色幾乎同時微微一變。
相互對視一眼之后,最終還是柳馨遠委婉地說道:“壬辰倭亂雖然已經(jīng)過去七十余年,但是對我東國影響頗深?!?p> 宋時烈也跟著說道:“雖然如今我東國與日本國關系緩和,但這種關系的緩和其實僅限于王廷及士人之間,對于普通百姓而言,仍然是聞倭寇色變啊?!?p> “既然如此,那請兵一事便作罷?!绷私獾娇陀^情況之后,李逸瀾便不再提請兵之事。
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濟州民心,當然被貿(mào)然請兵這種事情破壞。再說了,就算真的請到了日本的援兵,屆時也會有很高的引狼入室的風險。
......
三人隨后又談了許久,不知不覺便已入夜了。李逸瀾留下宋、柳兩人吃過晚餐后,方才送走兩位大儒。
回到自己的房間后,李逸瀾思考著接下來破局的辦法,在房間轉(zhuǎn)上了好幾圈,最終還是拿出來裝著那封鄭經(jīng)寫給日本國王的書信的木匣子。
李逸瀾通過研究書信,已經(jīng)知道這所謂的日本國王,其實是日本的幕府將軍德川家綱。
此時的日本,名義上以天皇為首,但是實權(quán)卻掌握在德川幕府的手中,和日本關系密切的鄭氏家族當然知道這一點,所以直接以日本國王來指代幕府將軍。
請日本援兵已經(jīng)論證過不可行了,李逸瀾這次沒有細看,直接將寫給德川家康的信放到了一邊。
從木匣子中,李逸瀾拿出了下一封信,這封信不是出自鄭經(jīng)之手,而是明鄭的禮官主事蔡政所書,寫給的是一位寓居長崎的中國船主,兩人乃是私交。
這封信此前由陳得帶著,李逸瀾得知之后便順嘴要了過來。只是由于重要性不高,又是兩人之間的私人通信,李逸瀾未曾拆封。
沐嵐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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