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泓明看了一眼自家女兒身上濕噠噠的衣裳,還有那些微零散的花骨朵,心中也覺得穿著這樣的衣裳會著涼。
又擔(dān)心又不放心宋意懷此舉。
“既然如此,那就讓本王帶著頌頌去換。”楚泓明不信任宋意懷,非常不信任,那些客套也都是表面功夫,“宋大人,不知這貴府中,哪里是客房?”
宋意懷招來了兩個(gè)婆子,還有幾個(gè)丫頭:“哎呀,楚王爺,郡主的身子,這算大事,我們男兒毛手毛腳的,哪里干得來這種事情,你和我還是坐在這里,商討要事吧,就讓她們侍候郡主更衣。”
他指了指身側(cè)的幾個(gè)人。這一個(gè)兩個(gè)的婆子丫頭,長得都還是面善的,在楚泓明看來,女性素來弱一些。
當(dāng)然了,他家中的大長公主除外,那可不是個(gè)弱角色。
楚泓明看向一臉笑意的宋意懷,眼中猶豫著:“宋大人,本王還是想陪一陪頌頌,這是她第一次來宋府,人生地不熟的,本王憂心她會害怕?!?p> 宋意懷表現(xiàn)得毫無他意,他哈哈大笑,反而像是十分豁達(dá),話語中又略有委屈:“王爺這番倒像是怕臣會吃了郡主一樣,罷了罷了,前事不忘,心中疙瘩啊,臣知道,這疙瘩和心中猶豫算是除不去了?!?p> 示弱。
好一番手段。
楚泓明如今跟著去了,那就擺明沒給宋意懷面子,同時(shí)也駁了當(dāng)今皇帝的面子。
這要是傳出去,往后他們楚王府便要和這宋府不死不休了。
楚泓明也是第一次覺得,能夠誠心相交的只有君子,而最難纏的莫過于披著君子外衣的無賴。
“冬兒。”楚泓明喊了一聲外頭的丫頭,那是比楚頌恩大了三歲,從小一同長大的孩子。
冬兒腦袋上別著兩朵小白花,眼睛大大的,生得非常有靈氣,她邁著步子走進(jìn)來:“王爺?!?p> 楚泓明把自家女兒推了出去:“你跟著頌頌一起去,幫她換了衣裳后再一同過來?!?p> 冬兒知道,這是她家王爺暗說,讓她不要離開郡主半步的意思,她面色沉靜地行了一禮:“是?!?p> 等一群婆子丫頭簇?fù)碇灦飨氯ヒ院?,楚泓明才掀開衣擺重新落座,他舉起酒杯:“來,宋大人,正到酒酣時(shí),我們繼續(xù)喝,方才說到哪兒了……”
宋意懷回以一笑,只是在舉起酒杯咽酒時(shí),他的眼眸中閃過了凌厲,只消片刻,便盡數(shù)散去。
……
宋府宅院一墻之隔外,正對后門處不遠(yuǎn),一輛普通的馬車??吭谝贿叄龓妥系闹茉>凹踊鹛浚骸叭首?,這天涼,你本不該出來的,要說這楚王府和宋府的事情,只能他們自個(gè)兒去處理?!?p> 周裕景的下顎縮在藍(lán)白色毛茸茸的貂裘披風(fēng)里,只伸出了兩只手放在炭火上:“不行的,那個(gè)戶部侍郎絕對沒安好心?!?p> 岑公公不太明白:“就算這宋侍郎沒安好心,楚王爺一個(gè)將相之才,他定然應(yīng)付得來?!?p> 周裕景搓了搓手:“怕只怕戶部侍郎心中城府深沉,使用奸計(jì)。到時(shí)候,縱然楚王再能才,也會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