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楚頌恩看著眼前宣紙上寫的《關(guān)雎》,腦袋懵了一下,隨后她對著周裕真笑,眼眸里有種調(diào)皮的味道,“這不是夫子前幾日才教過的,四弟弟居然在寫情詩?誰啊,能夠讓我們四弟弟記掛在心?”
“你,你還給我,你別看,你不準(zhǔn)看?!敝茉U婢狡葮O了,立刻追了上去,伸手去奪那宣紙。
楚頌恩這次不和他搶了,任由他把他的宣紙奪回去,只是小姑娘捂著腹部哈哈大笑:“四弟弟,我可是發(fā)現(xiàn)你的小秘密了,是誰家姐姐?我們學(xué)堂里的嗎?我認(rèn)識嗎?”
一連好幾個問題,把正在卷著宣紙的周裕真給問無言了,他轉(zhuǎn)過身去把宣紙收好,嘴上堅持否認(rèn):“沒有,沒有誰,我只是復(fù)習(xí)一下夫子教的東西。”
“四弟弟撒謊?!背灦髫?fù)著手,格外刻意地來到他的跟前,“你一撒謊就不敢看我,一撒謊,你的耳朵就會通紅?!?p> “我沒有。”周裕真聽她這么一說,他下意識地抓了抓耳朵,確實燙得厲害,不過他趕緊把目光移了過來,直視著她,僅片刻,他就又匆匆移開。
“你看你看,我就說了你在撒謊,四弟弟,心中有鬼哦?!?p> “我不想理你了?!?p> 周裕真把宣紙塞進寬袖中,往亭子臺階跑了下去,楚頌恩則是在后頭追著他:“四弟弟,好嘛好嘛,我不笑你了還不成。”
雖然是這么說,可她唇角還是染上了燦爛的笑容。
兩人一前一后,在后花園荷花池邊圍著跑來跑去,宮女們一個兩個都擔(dān)憂著,生怕他倆會一不小心摔入荷花池。
“四弟弟,你別害羞嘛。跟姐姐說說,你心中裝著的,是誰家姐姐?”
周裕真跑在前頭,回頭對她道:“都說了沒有,你好煩啊。”
在花園拐角處,楚頌恩沒注意看路,“咚”的一聲,她一頭扎進了一個人的懷里。
她的腦袋直磕在了他的心口。
隨即傳來了一聲悶哼。
腳上一踉蹌,她差點沒站穩(wěn),還是那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了起來。
轉(zhuǎn)而,又快速松開。
“對不起啊,是我沒注意看路。”楚頌恩揉著被撞疼的額頭,才一抬眼便看見了面前這個比她高了一個頭的人,那人眉眼稚嫩,神色有些蒼白。
穿著樸素,衣帶簡潔,沒什么棱角的樣子,可就是那淺色的眸沒什么光亮。
一看,就是挺不好相處的一小孩兒。
楚頌恩盯著面前的他,他的眸也鎖住她,讓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跟隨他的公公道:“三皇子,可有撞疼了?”繼而又對楚頌恩道,“你是哪個宮的小丫頭,竟敢在太皇太后花園中亂跑?”
“無事,算了?!蹦潜环Q為三皇子的人清淡地?fù)u了搖頭,便對楚頌恩道,“以后走路看著些路,你的腦袋跟塊鐵似的,撞人心口挺疼的?!?p> 楚頌恩:“……”
那位公公哼了一聲。
直到他倆走后,周裕真才折回來,他瞧著楚頌恩一個人站在原地發(fā)呆:“頌頌?”
跑過來時,他還看見了遠(yuǎn)遠(yuǎn)離去的人的身影,有些疑惑道:“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