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狂風大作,結界裂縫波動不斷,血液涌出過盛的緣故,常溪那張臉上一片蒼白,本來她已經(jīng)做好了和陳煦南抵死相拼的準備,甚至打算要祭出天沙。
她手上現(xiàn)在唯一的一件神兵。
只要這件神兵祭出去,就算打不過陳煦南,也能讓他重傷,這樣一來,就達到了目的。
只是沒想到,當常溪抱著魚死網(wǎng)破念頭的上一刻,陳煦南那神斧的靈力瞬間消逝得無影無蹤。
和她對抗的靈氣一消失。
常溪只能猛地收回了手腕,只覺得那道傷口被刺得生疼,她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絹布死死包住,抬頭仰望著那黑沉沉的天幕,滿是懷疑,她想不通陳煦南為什么會突然手下留情。
他風涌疆場千數(shù)載,不應該是這種對別人留情的個性。
——
結界之外。
魑魅死死盯著那半空中和陳煦南對峙的身影。
那是她大半年都見不到的人。
她苦苦尋著他,為了他和陰魂鬧翻,他卻陪著別的女人在鏡花水月中度過了秋冬春。
魔界的人,講究人間的秋冬春?
這個女人還真的是無知無畏,實實在在的會拖人后腿。
魑魅紅唇緊抿,似要咬出血來,她眸子水靈地轉(zhuǎn)了一轉(zhuǎn),頓時化作了一縷青煙,在上頭二人劍拔弩張的那一刻,把魔氣壓到最低,氣息壓到最小,輕飄飄地溜了進去。
——
擦了擦嘴角溢出來的血絲,常溪淡然地找出身上的一枚止咳血的丹藥塞進嘴巴里,囫圇吞下以后。
她轉(zhuǎn)身走回房間,打算去看一看被子里迷~暈的紅大媽的情況,畢竟明日送嫁,紅大媽是要作為女方親眷,坐上長輩位置接受二拜的。
沒想到,她一打開門,便看見了暈過去的紅大媽身前,竟然站了一個一身黑衣的女人。
那女人背對著她,一頭烏發(fā)被羽毛扎起,身材纖細,她的手指不停地在那紅色的喜服上來回徘徊。
指腹還劃過了上頭的幾顆金紐扣和玉帶流蘇。
聽見后面的門被打開,那女人只是指尖頓了一下,動作卻沒停止。
常溪雙手一拉,把身后的門合上,把黑沉沉的天幕隔絕,在那女人動作越來越放肆時,她的眼瞳變得凌厲起來,聲音似冰刀:“你是誰?”
窗外烏鴉鳴叫,房內(nèi)氣氛詭異。
那女人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是挑唇反問她,涼涼的:“他決定要娶你?連喜服都準備好了,還準備得這么細致,華麗?!?p> 常溪只冷著聲音沒什么好氣地對她道:“是,所以,現(xiàn)在你能把你的手,從我的喜服上移開了嗎?”
魑魅眉間一凜,她識趣地把手從喜服上拿開,還拍了拍手,言語戲謔:“想不到,九天未來的太子妃殿下,不穿著那長九尺的曳地華服行拜天大禮而后進太子宮殿,反而在人間格外鐘意一件普通的紅妝喜服,說出去還真的是匪夷所思。”
常溪的眸光涼涼地往下一掃,見她足間有意無意地流動著一縷魔氣,若隱若現(xiàn),原來是魔界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