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如雕塑般一動不動的韓休感覺到手中的靈石終于起了些許反應,溫涼的石頭有了暖意傳到手掌。
“不會是因為我握了太久靈石而捂熱的吧?!表n休在心中自我調侃,雖然他自己也知道這不可能。
這幾日間,除去照顧韓始,他每時每刻都在感應龍脈,再將自己抽絲剝繭后吸收進體內的微弱龍脈通通引向靈石。
靈石也頗為奇怪,對龍脈很是挑剔,只有經(jīng)韓休在體內運轉過三個周天以上的龍脈之力才會被接納,宛如一個挑食的人,只肯吃些精致準備的菜肴,又像是一只饕餮,吸收了許多龍脈后仍就古井無波,沒有任何反應。
當初發(fā)現(xiàn)這一點后,韓休哭笑不得,只得耐下性子,更加認真也更為緩慢地進行,偶爾還分神思考,既然眼下如此困難,當時的靈石又是為何在一瞬間就燙了起來。
奈何苦思不得解,只得做罷。
靈石的波動來得有些晚。第四日一早,靈石再度吸食龍脈后,韓休感受到一股靈石傳遞來的情緒,那是一種饜足后的滿意之感。
隨即,之后的每一次引渡,都會使靈石的表面變得愈發(fā)灼熱。見狀,韓休趁熱打鐵,不肯輕易停下,只一個勁兒得源源不斷投喂著,期待此次靈石能帶二人活著抵達血蛭蒲公英的主株旁,暗算山獸后救回云扇,成功脫離險境。
傷口愈合的韓始閑來無事,也跟著打坐,突然嗅到一股自己曾經(jīng)手捏燭火時聞到過的,皮膚被燙到的熟悉味道。他睜開眼打量,韓休手中的靈石正在昏暗的山洞里發(fā)出咄咄逼人的暗沉紅光,隱隱之間還有更盛的趨勢。
他定睛一看,韓休的捏著靈石的手果然燙的通紅,連忙叫停:“韓休??焱O拢憧旆砰_!”
韓休緩緩睜眼,聚了聚神,才意識到此刻正身處山洞中。數(shù)日都沉浸在內視和運轉龍脈之中,乍一停下,反而有了恍如隔世之感。手上的疼來得遲緩,反應了好一會他才感知到這陣燙手帶來的痛感,下意識地松開了手。
韓始見他一臉呆滯,須臾后才恢復清明之狀,無語問道:“你非抓著它干嘛?把靈石擺在地上啊?!?p> 韓休愕然:“我沒辦法在體外聚起龍脈之力,不握在手里要怎么給它引渡?”
韓始撓了撓頭,道:“也對。不如你現(xiàn)在再試一試?這三日來也算是為了性命苦修,說不定能因禍得福更上一層樓呢!”
韓休聞言興奮起來。
是啊,因著靈石的挑剔。這幾日自己運轉龍脈時有了與往常頗不相同的感觸,也自覺對龍脈之力更加得心應手,不如試一試!
他伸出手掌,將從外界吸收而來的龍脈,按照靈石要求的那樣,在體內運轉足足三個周天后,盡數(shù)壓縮至指尖,只覺得一陣堵塞感傳來,龍脈仿佛要炸破皮膚似的涌出。
他一邊繼續(xù)擠壓龍脈,一邊思考著到底少了什么,心中突然想起父親韓天釀曾說過的,輪回和創(chuàng)造。
靈機一動,他閉上雙眼,想象曾在云扇指尖跳躍的金光,一點一點將體內的龍脈之力具現(xiàn)化,變成流轉光滑的無色線,連綿不絕,絲絲縷縷勾勒出云扇的模樣。
韓始隱約感到透過韓休指尖形成的景象的不連貫,遠看去韓休的臉前有些無色的波紋扭轉著,驚跳著伸出手去摸索,果不其然感受到一種無色的東西在韓休手掌上方。
他驚喜地問:“是不是成功了?!我感覺到有東西了!真的成功了?!”
韓休睜開眼,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指尖那個用隱隱發(fā)著黑光的線條勾勒而成的云扇,詫異地問:“有一條發(fā)著黑光的線從我指頭上延伸出來,你能看到嗎?”
韓始左右打量,搖搖頭:“我只能感覺到有波動,但是什么都看不到。難不成是你運轉過的龍脈之力是隱形的?”
說罷頓了頓,后知后覺地跳起來喊:“這個等出去了問問爹,重要的是,你終于證明了你絕不是無屬性的人?。∧愕膶傩?,一定是脈絡中千古一遇的稀有!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沒問題的!”
韓休眼里映著韓始蹦來蹦去的身影,心中驀地騰起喜悅的火焰,卻又有些不可置信,手指微晃,將龍脈纏上韓始的手腕扯了扯,小心翼翼地問:“能感覺到我在扯你嗎?”
韓始沖到他身邊,使足了勁兒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聲說:“能感覺到!你是不是不信,事實是測屬性時你的預感是對的??!你就是不一樣??!”
就是不一樣。這句話在韓休腦中盤繞許久,他確實做到了,不是無屬性的廢物,而是有著尚不為人知的力量埋在這幅身體里。他,有無限種可能!
關于他的未知,一切的答案都在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