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此意外,后半夜的關飛再無任何的睡意。
手里的罡煞屠刀,又一次幫了他大忙。
那位不曾謀面的天上無敵也再次成為了工具人。
關飛一邊揣測著影武聯(lián)盟是何等神秘的存在。
一邊還要盤算,究竟是誰想殺自己。
放眼望去,整個荊州實力最雄厚的百里門已經(jīng)懸賞了十萬兩黃金。
以他們的身份,必然不會放下尊嚴去請什么殺手。
到底還有誰,肯花這么多錢請殺手。
一個急于害死他的人,還有如此的財力...
“會是殺死捕神的兇手嗎?”
黑暗之中,關飛靜靜坐著,瞇眼猜道。
仔細一想,對方既然設下連環(huán)套,將捕神之死的原因扣在自己的頭上。
一但自己死于殺手的利刃下,同樣可以達到死無對證的結果。
當初被人懷疑過的千方逐惡,會不會他當年不滿師兄弟,因此假死籌劃陰謀。
他想趁捕神死后奪過百里門的大權?
還是他早已背叛師門,投入他人的旗下,想引起百里門的動亂好讓敵人借機打壓?
想著想著。
轉眼便來到了清晨。
當?shù)谝豢|陽光透過門縫照進來時,已經(jīng)有不少住客向老板投訴昨晚發(fā)生的動靜了。
好在沖突時間不長,懶得下床的客人并不知道是關飛的房間。
關飛若無其事地淡定下樓,準備買些早飯帶回房內(nèi)。
經(jīng)過一張茶桌時,幾個鄉(xiāng)民的閑談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李也是夠嗆的,在襄陽那邊做了好半年的伙計,結果一分工錢也沒拿到就回來了。”
“我聽說啊,百里門的捕神死了,估計風聲正緊,客棧都沒什么生意?!?p> “可不是嘛,前幾天從江那邊匆匆跑回來,人都傻乎乎的。
問他怎么了,光說什么菩薩保佑,這小子估計被那架勢嚇怕了?!?p> “喲,你說會不會他干活的地兒就是出事的地方?”
“噓,不要命啦。當心被人當成什么嫌犯帶了去?!?p> “今兒一大早不就有人來找小李么?好像就是要帶他去百里門呢。”
襄陽附近做伙計...
前幾天剛回來...
而且精神狀態(tài)不佳。
關飛越聽越覺得他們所說的小李,就是貴平客棧的伙計。
難道說客棧那晚還有幸存者?
如果真是這樣,事情就有天大的轉機了。
說不定能借此一洗身上的嫌疑。
關飛立刻假裝是小李的朋友,上前搭上了話。
一番功夫,套得了小李的住所位置,二話不說立馬往他的家趕去。
到達目的地后,關飛卻一臉失望。
自己晚到了一步。
屋子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
所幸不是被別有用心之人滅口,或許真是百里門的人找到了他這條線索。
想到這里,關飛立刻動身趕回襄陽,希望能沿途追上帶走小李的人。
可惜逃過來容易,趕回去難。
廢了好大勁等到了一艘較大的漁船。
這才勉強躲在船底偷渡過江。
隨后既要不停躲開一大幫堅持不懈的追捕者,還要繞過嗅覺極為靈敏的百里門弟子。
如此一來倒又耽擱了不少時間。
一路緊追進入了襄陽地界,關飛仍是沒有看到任何一支攜有人證的百里門隊伍。
“難道說小李不是被百里門的人帶走的?”
關飛帶著斗笠,一邊飲茶解渴,一邊思忖道。
他此刻用泥將臉上抹的一團糟,偽裝成一個農(nóng)夫。
正低調(diào)地坐在城外不遠處的一間茶坊,暗中盯著附近時來時往的巡邏隊。
剛以為這條重要的線索就要不了了之。
忽的看見不遠處兩個鄉(xiāng)民扛著鋤頭走來,好像在閑談著什么。
“嘿,那家伙膽可真大,居然帶著一人直接要闖襄陽城的南門?!?p> “他好像和捕神的死有關哎,我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南門的守軍重重包圍了。”
“南門?”
關飛眼神一亮,壓了壓斗笠的前沿,不動聲色地離開了茶坊。
隨后全力驅動三分神速,只往襄陽的南城門趕去。
將近時,遠遠一看,果然有不小的騷動。
此刻的南門外站著兩個人,周身已被百里門的弟子圍得鐵桶一般。
關飛竄到一棵樹上,勉強看清了兩人。
其中一人,赫然是臨陣逃脫,陷他于不義的任飛!
卻不知他手中挾持的一人是誰。
眼下百里門的弟子還算良心,顧及被任飛挾持之人,沒有一撲而上。
而是緊緊地包圍著兩人,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關飛正揣摩著任飛突然現(xiàn)身的意圖,南門后傳來一聲高呼:
“門主到!”
門主?
捕神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關飛大驚失色,連忙定睛一看。
只見南門忽有一人持刀而來,身法迅速。
正是許久未見的千日防賊。
緊接著,他身后又出現(xiàn)了一位身披灰袍,兩眼炯炯有神的老者。
乍一看,老人得有七十歲往上的樣子。
一身不顯眼的著裝,卻隱隱散發(fā)著一種凌駕于眾人之上的不凡氣勢。
僅僅是遠遠地感知,關飛發(fā)現(xiàn),這老者的威壓比捕神還要高上一分。
不知此人又是誰?
“小友,聽聞你有我愛徒遇害的真兇線索?”
“正是!”
開口之間,關飛頓時知道了老者的身份。
竟是捕神的師傅,也就是百里門的上一代門主:
千代弘業(yè)。
本以為捕神死后,重擔回落到千日防賊的肩上。
想不到他們把老門主給請回來了。
只是,捕將以前曾說過。
千代弘業(yè)自當年那次任務失敗,三弟子身亡后,一直難解悲痛。
再加上千里追兇這個大弟子不辭而別,更是深受打擊。
匆匆將門主之位交于捕神后,便決心退隱,甚至不允許自己的弟子去探望他。
如今百里門發(fā)生驚變,四弟子慘遭不測,他竟愿意出山坐鎮(zhèn)。
師徒之間的情感果然不一般。
“小友,不妨先放開懷中的人。沒有我的命令,百里門的人不會動你?!?p> 千代弘業(yè)目光直視,淡淡開口。
從容溫和的神態(tài)下,卻依舊散發(fā)著難以消磨于歲月中的上位者氣息。
任飛一把緊緊卡主懷中的人,不敢有半點松懈。
“我任飛雖不是什么受歡迎的人物,但我一向不怕事。
我的確和關飛同在那晚的客棧,我可以證明殺害捕神的另有其人。”
此刻,捕將等人一聽說與師傅有關,也匆匆趕到了現(xiàn)場。
一見到任飛,捕軍立刻憤憤道:
“哼,你這越獄的小偷講話,豈有什么說服力?”
千代弘業(yè)卻以伸手制止了捕軍,示意任飛繼續(xù)往下說。
任飛并不在乎其他人是怎么看自己的。
他只希望眼前的老門主能夠比別人更冷靜。
“我正是擔心憑自己的身份會引發(fā)更大的麻煩,所以丟下關飛獨自逃走。
我也知道,只有找出真正的鐵證,才能讓你們信服我這個賊的證詞。”
遠處的關飛聽到這番話,頓時解開了對任飛的成見。
原以為后者是貪生怕死之徒,想不到關鍵時刻,卻比自己想的更遠。
的確。
那種情況下任飛就算站出來作證,也只會引起百里門更多的猜忌。
這么說來,他挾持的那人是...
“我懷中挾持的人,是我費了好大力氣,從武陵帶回的。
那晚貴平客棧遭襲,隨后捕神遇難。
兇手自以為消滅了所有目擊證人,結果百密一疏。
這個李宇當時藏在茅廁之內(nèi),躲過了一劫。
他可以證明兇手絕不是關飛?!?p> 說著,任飛一把放開了李宇。
正要等他進一步證明,后者卻一言不發(fā),渾身劇烈顫抖起來。
眨眼間,李宇的額頭背后已全是密密的汗珠。
噗通!
李宇突然跪倒在地,瘋狂地磕著頭,哭求道:
“我什么也沒看見,放過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是他,是他威脅我來的,我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