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灑在秦昊的腳邊,侵染了干枯的地面。
干燥的突然饑渴的吸食著來之不易的水分。
即便是在夜晚,這抹猩紅在秦昊嚴重也異常醒目。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從泥土的散發(fā)而出,展現(xiàn)出地獄該有的姿態(tài)。
這一刻的亡地終于或許才是真正的地獄。
混亂的場面,暴亂的居民,絮亂的腳步,恐懼的尖叫聲……
一幕幕在秦昊眼前沉陷,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震撼人心的場景,對于一個八歲的孩子來說這就是地獄。
他周圍沒有多少人,甚至身邊都沒有人敢靠近,露出一塊真空地帶。
越來越多的血液灑在地上,恐懼的驚叫聲已經(jīng)成為他能聽見的主旋律。
身邊這些看似逃荒的居民,用盡渾身解數(shù)逃跑,即便是摔倒在地上都沒有一刻停歇,甚至都沒有爬起來,而是向著牲畜一樣直接揮動著四肢,盡可能的向前求生。
秦昊的目光順著人群暴亂看去,一個婦孺在他的目光下倒在地上。
她眼中充滿了恐懼,胸口有著一道如同深淵一般猙獰的傷口,血液不斷從傷口中涌出。
嘴中也咳著血,她還沒有死,仿佛還對活著抱有病態(tài)的希望,拖著滿是鮮血的身體,緩慢的向前蹭著,在地上拉出了一道醒目的血痕。
噗嗤!
一道泛著幽光的物體直接插在她的背上,將她最后的希望釘死在了地面。
直到最后一刻,她那向前抓動的雙手,都還在努力向地面探伸著,不過最后都徒勞無功……
站在她身前的是一名穿著布丁的黑衣男子,將插在她后背上銹跡斑斑的鐵劍抽出。
血液讓原本猙獰的鐵劍披上了一層地獄的面紗。
男子手持血劍,面無表情仿佛殺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牲畜一般,揮劍再次向其他人砍去。
“殺人了……”
秦昊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殺了人!
他第一次看見這么血腥的場面,第一次看見有人死在他的面前,第一次感受到亡地的黑暗。
喉嚨干咳,胃里一陣涌動,不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他都無法適應這樣的場面。
甚至都沒有察覺到自己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
現(xiàn)在他腦中一片空白,看著眼前一個個的人倒在他周圍,對他的身心的沖擊非常大。
“住……手……”
“為什么……要這樣……”
“為什么……”
這一刻他仿佛喪失了基本的語言,像是被人卡住了咽喉一般。
從小生活在衛(wèi)清綾的百般呵護下長大的他何曾見過這么血腥的一幕,現(xiàn)在還能保持一絲理智連秦始皇都覺得意外。
相比于秦昊,秦始皇看見眼前的一切卻冷漠許多,或許見得太多了吧。
自從秦昊離開小院后秦始皇也在緊張,生怕他作死,一直在通過識海了解著秦昊的狀態(tài)。
看見秦昊眼前的一幕,他沒有一點表情的變化,不過卻有些失神。
秦昊現(xiàn)在經(jīng)歷的,和他幼年經(jīng)歷的何其相似,不過他那個時候更小。
比秦昊還幼小的他就已經(jīng)踏上了逃亡的道路,在他眼中最脆弱的就是人。
不僅要面對生老病死,還要面對適者生存……
“去蛻變吧,只有邁出這一步,你才會知道這個世界的殘酷……”
秦始皇看著眼前的一幕說道,當然這話秦昊并不能聽到。
對于秦昊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他是欣慰的,比他年幼的時候強太多。
“求求你不要殺我,我是李府的子民啊,我能為李府做很多事!”
男子渾身是血,跪在黑衣男子面前懇求著,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想要活著,祈求活著。
可是……
“李府不需要逃跑的子民,從你踏出李府城池后你就沒有資格以李府子民自居,更沒有資格活著!”
“不……我可以……”
噗呲!
黑衣男子沒有留給他任何的希望,他是李府守衛(wèi),在他眼中城池的居民不過是他們?nèi)︷B(yǎng)的牲畜而已。
誰會聽取一個牲畜的求饒?
更何況還是一個不聽話的牲畜。
一劍劃過,揚起一道鮮血,男子干凈利落的倒在他的腳下。
“住手!”
秦昊眼中滿是憤怒,他想不通為什么對方要殺人,即便是做錯了也不該連活下去的資格都沒有。
秦昊左腳向后一踏,淬煉的左腿瞬間爆發(fā)出強力的推進,向著持劍男子沖去。
右手捏拳,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憤怒過,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處?
黑衣男子見一個孩子向他沖來,神色中略微有些吃驚。
不過隨即表情一變,從秦昊爆發(fā)出來的速度一看就判斷出眼前這個孩子竟然是一位鑄融鏡強者!
立即揮劍格擋,拳印轟擊在銹劍上,黑衣男子被逼退了數(shù)步。
神色凝重的看著秦昊,又看了看自己的寶貝,剛才的力道竟然將他震退了!
這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
黑衣男子早就注意到秦昊,之所以沒有對他動手,而且去殺其他人,是因為在他眼中秦昊就是一個孩子。
而對于李府來說孩子就是最好的牲畜,和這些成年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如果說他要殺一百人,那這一百人之中也不會出現(xiàn)一個孩子,畢竟亡地的孩子說好聽點是亡地生存的根本,其實不過是和外界交換的通貨幣而已。
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
但讓他沒有想到這個孩子竟然還是一個鑄融鏡強者。
“白藍?你是白家的少主?”黑衣男子看著身穿淺白衣服的秦昊,立即猜測出他的身份。
如果說亡地能夠讓所有人注意的孩子,就只有一個,白府的少城主白藍。
傳言白藍在一年前就成為鑄融鏡強者,這一消息當時可是讓其他兩府都吃驚。
在亡地想要成為一名鑄融鏡強者有多困難只有他們這些達到鑄融鏡的人才知道。
亡地的能量斑駁不純,想要成為鑄融鏡就必須一點一點的分解其中的能量,可是對于亡地的人來說難上加難。
這也是為什么亡地居民基本上成為不了鑄融鏡強者的原因。
而他們?nèi)耍阅軌虺蔀殍T融鏡,是因為掌握著與外界的通道,可以換去最純凈的能量石。
對于一個城府來說,鑄融鏡強者都是寶,基本上都會把資源放在他們身上。
放在一個孩子身上就是浪費,只有白府才會這么做。
畢竟孩子的理解能力沒有他們強,給了也是浪費。
秦昊,一拳擊退黑衣男子,看著地上的大叔焦急的喊著。
“大叔,大叔,你醒一醒……”
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無法再叫醒一個已死的人。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秦昊小臉憤怒的看著黑衣男子,嚴重怒火不言而喻。
“呵呵,你這白府的公子管的還真是寬,這里可是李府的地界?!?p> “我倒是想問問你白府的大少爺跑到李府來是什么意思?我勸你還是離開吧,刀劍不長眼,傷到你嬌貴的身體就不好了!”
黑衣男子轉(zhuǎn)身離開,他忌憚的并非是不是秦昊的身手,而是他的身份。
畢竟這是一府之子,要是在他們李府出事了,誰知道白府會不會發(fā)瘋,這對李府并不是好事。
三府的平衡不能打破,這是李白兩府不愿意看見的。
黑衣男子追著其他逃跑的砍去,看著架勢不殺光所有人完全不罷休。
秦昊見他又要殺人再次向他一拳轟去。
這次黑衣男子輕而易舉躲過他的攻勢,看似非常隨意。
“白藍,我給的是你白府的面子,你最好不要惹我,殺你雖然不實際,不過我不介意讓你嘗嘗渾身是傷的滋味……”
黑衣男子看著秦昊三翻四次的阻礙他的進度,眼中出現(xiàn)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