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成了任務(wù)，可以放了她吧？”三天后的封辰站在門口，看向坐在高處的封于末，淡淡的說道。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疲憊不堪，為了早日讓封于末放出清默他片刻不停的廝殺著，鮮血染紅了白色的衣衫，面具上的血跡他也沒有時間洗去，就連長發(fā)上的血液他也沒有時間去清洗，哪怕是幾秒鐘他都舍不得用來做其余的事情。
封于末點了點頭，雙手環(huán)胸，問道“值得嗎？”他的聲音很平靜，他的眼睛看著封辰，仿佛能看透他的心。
封辰并沒有刻意躲閃封于末的眼睛，他看著他的眼睛，點頭道：
“我這一切都為了她，所以我無怨無悔。”
短短一句話卻讓封于末幽幽嘆了口氣，現(xiàn)在的封辰已經(jīng)沒救了，不過這也是好事，一個沒有弱點的人是最不好掌控的人。
“你可以放她走了，”封辰向前一步直視封于末的眼睛，淡淡的說道。
封于末倒是很爽快的拍了拍手，起身，笑道：
“我當然會遵守承諾，半個時辰你就可以看見她了，有什么話就好好說，畢竟你們可能再也見不到彼此了?！?p> 他走到封辰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以后就安心的當封妖一脈的最強武器吧?！彼穆曇艉芾淠尫獬蕉几杏X到害怕。
封于末嘴角微微上揚，笑了笑，揚長而去。封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心里有種不出的苦澀。只不過用他的自由換取那只笨狐貍的自由，他覺得還是值了，反正他這一生也活的夠精彩了但她不一樣，她還可以去看外面世界的美好，體驗外面世界的殘酷。
“笨狐貍，為了你，我無怨無悔，即使殺盡天下也無所謂，我只想你活的快樂，”有些話并不能當著清默的面說，有些話給自己說就好了，沒有必要讓別人為你擔心。
封辰望向天邊漸漸落下的太陽，這就像他，短暫的活過，然后落下。
封辰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處的那個項鏈，白玉狐貍上的耳朵讓他想起了清默那個毛絨絨的狐貍耳朵，很可愛，他很喜歡。
封辰轉(zhuǎn)身，離開此地，他走到很輕快，只要想到他一會兒就可以見到清默，心里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樂，或者是興奮，激動。
“笨狐貍，我很幸運，遇到了你”
這句話，一直在封辰心里，他沒有說出，他不知道應(yīng)該怎樣說出來才不顯得尷尬，肉麻。原本他這一生就是充當利劍，可是因為清默的出現(xiàn)他才感受到了人生的快樂，雖然很短暫但是帶給他的卻是無限的快樂。
……
“嘎吱，”一扇鐵門把人打開，封于末看著里面的清默。她就蹲在陣法的邊緣上，沒有說話也沒有大喊大叫，她的長發(fā)隨意的披撒在肩上，衣服上沾滿泥土，她將頭埋的很低，但足以想象她的面孔。
封于末轉(zhuǎn)頭看了眼身后的人，淡淡的說道：
“當封辰送完她以后你們就追上去殺了她，一定要做的滴水不漏?！彼拿加铋g透露出一股殺氣，手指不斷的在鐵門上有節(jié)奏的敲打著。
后面兩人微微欠身，緩緩?fù)顺隽诉@里，他們的身體慢慢消失在虛空中。
封辰并不知道封于末的打算，他站在門口，等待著清默的到來，他有點激動，甚至回去換了身干凈的白色衣服。
不知道他等了多久才看見清默從地牢那里走出。
清默的頭發(fā)早已雜亂不堪，空洞的眼神看著站在門口的封辰，干燥的嘴唇動了動，卻什么都沒有說出。
封辰抿了抿嘴唇，接過她將她抱在懷里，輕聲說道：
“沒事了，沒事了，你自由了?！?p> 他的聲音很溫柔，手指輕輕的撫摸著清默的肩膀，白嫩的手指劃過她的長發(fā)。
清默空洞的眼睛看著他，不帶一絲色彩，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清默而是一個死去的人。
清默黯淡的垂下眼眸，任由封辰就這樣抱著她。
“趕緊和她說說話，不一會兒就要將她驅(qū)逐了，”封于末淡淡的說道。
封辰張開口，卻什么也說不出來，他知道清默還在恨他，但也不要這樣對他哪怕是打他，罵他，他都無所謂，可是這么不說話，卻讓他的心漸漸沉入冰底。
“辰……，”清默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
封辰一愣，問道：
“怎么了？”
清默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她將放在她肩膀封辰的手拿下，后退兩步，保持她和封辰的距離。
“我把命還給你，你把心還給我，好不好？”
“轟隆！”封辰只感覺腦里轟然倒塌，他看著眼前的清默，眼里充滿了不可思議。他一把抓住清默的手，拼命的搖晃著腦袋，質(zhì)問道：
“笨狐貍，你在說什么？你是不是生病了，胡言亂語了？”
他想像過上百種今天的場面但卻沒有想到卻是這種狀況，她在亂說什么！他難道真的已經(jīng)對他絕望了嗎？
面對封辰的嘶吼，清默搖了搖腦袋，她掙脫封辰的手，自嘲道“夠了，我已經(jīng)不想在看你了，我已經(jīng)受夠了，厭煩了?！彼粗獬侥菨u漸黯淡的眼眸，繼續(xù)說道：
“封辰，當初你救我一命，但在你這里還不如讓我直接死去，我不想再受折磨了，每天夜里我都夢見族人對著我指指點點，說是我害了他們，我真的受夠了?！?p> 封辰睜大眼睛，他伸出手想要擁抱清默可是她卻后退一步，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該不該收回。
“你在說什么?。 狈獬讲恢雷约菏窃趺凑f出這句話的。他看著清默的眼睛，心里莫名的刺痛，仿佛有人拿著千萬把刀在他心臟上剜了上千萬次。
“呵呵，”清默笑著，眼淚不知不覺流下，劃過她的嘴角，苦澀的味道就像是她的心。
“我們還是當不認識彼此吧，”清默對封辰微微欠身，繼續(xù)說道：
“感謝你當初好心救我一命?！?p> 看著清默這樣，封辰的心里很痛苦，他看著清默眼里的那一抹決絕，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挖走了。
清默和他擦肩而過，淡淡的香味傳入他的鼻子，可是，這是他最后一次聞到這味道了。
當封辰反應(yīng)過來時清默已經(jīng)踏過大門，離開了封妖一脈的地盤。
封辰轉(zhuǎn)身，看著她離去的方向，心里有著萬千說不出的苦澀。
原來，愛情真的這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