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序年代,各個種族互相征戰(zhàn),人類地位卑微。僅剩巒南之央與偏西之所兩處不足千里的小國。
而位于巒南之央的瀧水王朝之所以能在眾多強族的征伐中傳承至今,乃是依靠皇族的血脈。只要皇室一脈不曾斷絕。國家便擁有縹緲虛無的強運庇佑,正如王室代代相傳的一句祖訓(xùn)。
“血脈不絕,王朝不滅?!?p> 他隨著那個瘦高的身影穿行在幽深的走廊中,其中數(shù)次看似走到了盡頭??墒瘔o聲移開,再次出現(xiàn)了道路。
他與瘦高男人的裝扮一致,皆是戴著沾滿塵土的竹斗笠,身上披著灰撲撲的披風(fēng)。
他們踏著華貴的紅絨地毯,兩側(cè)的青石磚墻雕刻著精細(xì)的圖案。光芒從頭頂灑落,將屬于夜晚的黑暗盡數(shù)驅(qū)散。
最終,他們停了下來。面對著一扇古銅色的大門。大門上刻畫著玄奧的圖案,一條綿長的紅線從上往下,貫穿了大門中央。
紅線忽然分開,夜空的風(fēng)與那兩道身影一同涌入門后的陰影。
男人帶著他單膝下跪。
“做的很好?!?p> 他疑惑地抬頭,卻剛好與另一個男孩疑惑的目光對視。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起來吧。”
瀧水王朝,皇宮天臺,這里的夜晚可以俯瞰城市萬家燈火。
“以后,你便是王的影?!?p> ...
“今日,南榮天麟加冕為皇,愿王朝在他的帶領(lǐng)下,繁榮昌盛?!?p> “神佑皇權(quán),庇護王朝萬世不滅!”
直到登基大典結(jié)束,已是深夜。
南榮天麟來到空無一人的王宮正殿,位于廳堂之上的王座依然莊嚴(yán)肅穆。南榮天麟安然走上臺階,坐在了王座之上。
“恭祝帝皇登基。”他一襲黑衣,跪在南榮天麟面前,顯得分外卑微。
“起來吧?!蹦蠘s天麟取出了與身上相同的王袍。遞給了他。
他一言不發(fā)地褪去黑衣,穿上了這身王袍。
“嗯?!蹦蠘s天麟滿意的點點頭,可他隨后竟取下了頭上的冠冕。走下臺階,親自戴在了他的頭上。
“余以此生,延續(xù)王血不絕?”
“誓以此命,一生護皇長存!”
...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戶,將整間書房照的敞亮。緊貼墻壁的書架上整齊的排列著各類書籍。兩名仆從忙碌地將許多文書奏折堆放到一輛推車上。
南榮天麟將最后一本奏折丟向右側(cè),揉了揉發(fā)痛的眉心,道:“告知理事閣的文臣,這段時間將財政統(tǒng)計交由他們?!?p> 看著兩名仆從推走小車,南榮天麟才從書桌下抽出兩份奏折。
《王都南部城墻御敵系統(tǒng)被破壞,疑似有人入侵,望陛下注意安全》
《鄰國龍族附屬國在東部集結(jié)兵力,有進犯征兆》
窗口突然關(guān)閉,一時間書房陷入沉寂的黑暗。
“臣在?!?p> “近五日由你代為參加所有活動。”南榮天麟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五日之后,隨我出征北境?!?p> “遵旨?!?p> 黑暗中,忽然陷入一陣難言的寂靜。
“注意安全?!?p> 墻上的燈發(fā)出柔和的亮光,重新照亮了整間書房,南榮天麟獨自坐在桌前,若是有人在此,只會以為南榮天麟在自言自語。
撕拉——鋒利的大刀將僧衣連同肉體一起斬裂。手握短刀的僧侶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原本肅穆的古廟。
虔誠的僧人們瞬間變?yōu)槿嗣嫔呱淼墓治?,紛紛抽出武器,撲向那頭戴冠冕的身影。
“保護陛下!”
短兵相接,寒芒交錯,很快,這些異族便一個個倒在他的刀下。
“讓...讓我離開!”最后一名暗殺者滿身鮮血,手中的匕首抵在被它挾持的少女頸部“不然我就...”
嗡!所有人只看見一道模糊的殘影,緊接著那蛇人慘叫。一只帶血的手臂被釘在了墻上。
護衛(wèi)隊一擁而上,將蛇人制服。
他淡漠的向前走去,那被救下的少女連忙起身,恭敬道:“謝陛下救命之恩...”
他卻與少女擦肩而過,取下大刀,震散刀上的鮮血,將其收入腰間。這才回應(yīng)道:“起來吧...”
“哼!”聲音雖然不大,卻還是傳入了他的耳中。
他突然轉(zhuǎn)身,恰好看見少女賭氣的模樣。那一刻的感覺非常奇妙。
少女明亮的雙眸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那張粉嫩的小臉上帶著幾分倔強,嘴角微翹,顯得有些俏皮,還有幾分生氣,
“唔!”少女慌忙的轉(zhuǎn)過頭去。
“有事嗎?”他走到少女面前,詢問道。
“沒...沒事!”少女搖著頭,卻又突然想起來了什么,連忙說道:“我,我是符械所的技術(shù)人員,今天是專程來找您...”
“換個地方說話吧?!彼m然不想打斷少女講話,但站在滿地鮮血與數(shù)具異人尸體之間談話實在不妥。
“是!”
原本縈繞在房間的熏香被濃重的血腥味覆蓋,這個房間只有張矮桌與一個蒲團,原本是用來懲罰小僧抄佛經(jīng)的地方。
“咳咳。”少女清了清嗓子,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淡黃色的手環(huán)。
“械符所的最新科技,實現(xiàn)了你要求的定位和通訊能力。”
他并不知道這件事,只好沉默的接過手環(huán)。
“雖然你是國王,但真的連聲謝謝也不說嗎?”少女清脆的聲音響起,帶著些許不滿。
“嗯...”他只是點了點頭,對于不知情的事物,他知道言多必失。
“算了,本姑娘不跟你計較。”少女嘟囔了一句,繼續(xù)說道“操作手環(huán)的方法...”
他默默地聽著少女講解手環(huán)的使用方法,有些復(fù)雜,但不知道為何,他希望這段時間能延長一點。
“唔...你記住了嗎?”少女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是不是走神了?”
“記住了,謝謝。”他瞬間反應(yīng)過來,像是不受控制般的轉(zhuǎn)身離開。
出了寺廟大門,護衛(wèi)隊已經(jīng)集結(jié)完畢。他突然有點后悔,沒問少女的名字。
輕快的氣息如同自由的鳥兒般從他身邊略過。
“你...叫什么名字?”
擦身而過的一瞬間,他一直維持的帝王威嚴(yán)收斂不見,更像是個涉世未深的青年詢問愛慕的事物。
他看到少女回首的笑顏,仿佛一縷許久未見的陽光。
“我叫謝安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