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文斗膽拆了他大外甥一個寶貝宮燈,里頭沒有蠟燭,放著兩封信。
一封給他,一份給那個邱府的大小姐。
魏承文只看了自己的,康懷在信里交代了宮變的來龍去脈。
原來這涂血的背后,是邱融和渠韃內(nèi)外聯(lián)合的手筆,邱家——
他盯著那封書信,上面的名字,還是邱琳。
康懷在皇城中與邱融的暗勢力斡旋,可惜他畢竟年輕,還是差了對手一招。
邱融這老東西,發(fā)起狠來,連皇后也沒放過。
【邱融已經(jīng)知道消息是皇后娘娘泄露的了?!?p> 【不過西旗那邊還沒有發(fā)現(xiàn)我,我覺得西旗里除了閆亓都不可信,但是時間緊迫,我可能來不及出城聯(lián)系他了。】
【小舅舅,幫幫忙行不行?就當作是,給魏家敲一次警鐘了?!?p> 【還有些東西,我找地方藏起來了,你知道的那個地方,我的寶貝都托付給你了。】
魏承文涕泗橫流,看到最后,他這大外甥還叮囑他:
【要是你外甥也被盯上了,那你就得替我留神一下你的外甥媳婦,邱家以后還得你拉一把?!?p> 魏承文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又仔細地逐字念了一邊,氣不打一出來:“康懷!你他娘的……”
又不能罵姐姐……
魏承文又氣又難過,失眠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頂著一雙黑眼圈進了宮。
“你昨晚鬧什么呢?”魏貴妃皺著眉,哭久了也沒精神,見弟弟的衰樣更來氣,“請什么安,回去睡著吧……十五歲的人了還不自律。”
魏承文老實地走了,他沒出宮,借口悼念四皇子,把一處荒殿的人都支開,取出了康懷的寶貝們。
一本老舊的賬簿,魏承文翻了翻,是邱融二十年前的貪污賬簿。
一本記事簿,上面記載了西旗不少高層的名字,有他聽說過的,更多是沒聽過的。
還有一張紙條:
【我快要露餡了,如果真的不幸,你去找敬侯,就說你是魏染。魏承文,不要讓魏家重蹈覆轍?!?p> -
魏承文看不慣親近邱家的任何人,但是表面上都是說:“上一輩的事,與我們小輩有什么關系?!?p> 轉(zhuǎn)頭,他又在中山跑馬坡里,給康念的馬兒動手腳。
一道鋒利的刀刃即將擦到他的手腕,精準地停住了,來人對力道的把控簡直出神入化。
“解薔,再怎么跟蹤我,我也不會娶你的,你死心吧?!蔽撼形脑挍]說完,那刀掀起了馬槽中的馬草,紛紛揚揚,潑了他一身,“……”
康念的小護衛(wèi)是皇上親自從中山營里選出來的,從來只動手,不說話。
魏承文躲了三招后,被迫扛了她一踢,胳膊很疼……這姑娘要是身手差一點,他也不至于被打成京城紈绔中論身手的佼佼者。
這段時間,太康城的百姓都知道,魏國公的小少爺開始捧角兒了,不僅臺上捧,臺下還陪著角兒們練功。
魏承文也不辯解,就像康念的那個小護衛(wèi)要揍他也不會說什么。
是夜,敬侯府。
奉炤等來了人,他黑色衣袍下的臉被面具覆蓋,手背一塊青紫,戲謔說:“又挨打了?看來明日的瓜果盤,本侯又能小賺一筆魏國公的極品香瓜子了。”
魏承文:“……”
奉炤先行一步:“走吧,帶你去秦樓認認路?!?p> -
秦樓的地道門開了,魏承文跟著奉炤進了秦樓的三樓一個廂房。
“這為是染公,以后侯府有需要的時候,由他來聯(lián)系秦樓?!闭f完,奉炤后退一步,“各位慢聊,本侯先走一步?!?p> 在戲班子里轉(zhuǎn)了幾天,他學了不少拿捏嗓子的行家功夫,魏承文換了個聲音,沙啞的,不費勁:“明王府從喬燧關帶回來的小孩兒呢?”
秦樓的老板是秦緣,她打了個招呼,不就,一名少女輕盈盈到了魏承文身前拜下:“小女星文?!?p> “她這幾年再做什么?”魏承文問的是秦緣。
星文規(guī)矩地退到一旁,不存在似的。
秦緣看一眼星文,還算滿意:“學舞,天分很不錯,渠韃舞也學的有模有樣?!?p> “不要有模有樣?!蔽撼形穆曇袅⒖汤淞讼聛恚巴罋⑺钠斓募榧氁膊恢皇怯心S袠拥?。”
“是,”秦緣正色,反省自己,“一定叫她跳到?jīng)]有缺點為止。”
魏承文把一本冊子放到桌上,這冊子首頁就寫著一個“懷”字:“放出風聲,說秦樓受了委托,看顧一本賬簿,其它的不用再贅述?!?p> “是。”秦緣接過“懷”字簿,也沒有要閱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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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宮里,魏貴妃對著弟弟耳提面命:“到了南旗禁軍,就要好好歷練,不要學那些沒用的二世祖混吃等死……也別太出色了,叫東宮注意到你。”
“知道了姐姐。”魏承文滿不在意地應付一聲,魏貴妃知道他那副德行,也不多說什么,混水摸魚就混水摸魚吧,也挺好的:“明日皇上要考教你,你仔細些,說話要想好了,別累了爹娘和國公府?!?p> 魏承文拖著嗓子,明擺著不想聽了:“知——道——了——”
考教的地方在勤政殿,不是誰都能得到皇上的考教,這也彰顯了皇上對魏貴妃寵愛的態(tài)度。
殿中只有兩人,皇上問:“這次宮變,逝者已矣,你也莫要太過思慮,精神一點也不如以前好了?!?p> 皇上也聽了魏承文流傳在坊間的軼事,看在康懷剛死,魏貴妃難受的份上,說的過于委婉,還給魏承文的游手好閑找了個借口。
“逝者已矣,皇上也莫要傷心過度了?!蔽撼形膹膽阎心贸瞿潜究祽颜{(diào)查西旗的記事簿,雙手呈上,“這是四殿下身前的記事簿,多次輾轉(zhuǎn)到了我的手里,這次,還是還給陛下,留個念想吧?!?p> 三個月后,最后一個滲透在西旗的奸細被斬殺,原西旗首領五馬分尸。
三年后,解薔成了北旗統(tǒng)領,每日忙于練兵,揍他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
又過了兩年,皇上終于把魏承文提到南旗統(tǒng)領,而他還是不忘初心,游手好閑。
“染公,侯爺?shù)南?,我們的眼線從渠韃回來了,明日銅錢巷茶樓見,那女子換做晚梳?!?p> 夜里的國公府,一窗戶里的人懶懶地說:“知道了?!?p> 銅錢巷的茶樓上,魏承文看著昨日在康念身邊出現(xiàn)過的小美人走了進來:“公子可是姓魏?”
“晚梳?”魏承文問。
晚梳交給他從渠韃帶來了的情報,魏承文展開了一副畫卷,看著上面那位柔美的女子問:“這就是大將軍賀雒的生母?像個中原人?!?p> 晚梳介紹:“賀雒的母親是昆侖山下一個胡店的女老板,長相柔美,卻很有手段?!?p> “沒有手段才可怕,那地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立足的?!蔽撼形牟蛔銥槠妫眯挠浵逻@畫中人的所有細節(jié),儀態(tài)、穿搭、甚至背景也要研究。
魏承文:“可會昆侖的舞,還有曲子?”
晚梳頷首:“都學了,當?shù)厝朔直娌怀??!?p> “很好,拿著這個,去秦樓找那里的老板娘,就說你是星文姑娘的新老師?!闭f著,魏承文教給她一枚玉佩。
就在這時,門被踹開了——
魏承文不自主提高音調(diào):“解薔?!”
“解統(tǒng)領?”晚梳偷偷藏起了那枚玉佩,慌亂地站起身。
可惜解薔已經(jīng)看到了,她寒著嗓子對晚梳說:“公主的話你當耳旁風,跟了他你就算后悔也不許找公主救你!”
“……”魏承文不知道解薔哪里聽來的風聲,卻只好將錯就錯,“是你自己嫉妒吧,爺說了——”
解薔不再給他耍嘴皮子的機會,只一腳,就把人踹出了窗戶,緊跟著,自己提著到也跳了下去。
晚梳:……
晚梳好難辦,但是優(yōu)秀的線人要有職業(yè)精神,她用茶水拍了拍眼睛,扯著帕子撲到窗臺上,沖著下面的一片混亂尖叫:“魏公子——”
何妨吟笑
哈哈哈哈哈魏承文這個就是這樣了~后續(xù)番外不寫了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