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浪費多長時間,當(dāng)天晚上慶三一行人就到達了約定的地點。
那是一個位于“狼之郊野”中的一小片高地,上面有很明顯的駐扎過的痕跡。
不過這里看上去有一點點的異常——單看營地規(guī)模,怎么也得駐扎了三四十人左右,但是現(xiàn)在看上去,整個營地只有零星的幾點燈火,顯得孤零零的。
當(dāng)慶三走到離那個營地不到一百米范圍的時候,不露聲色地抽動了一下鼻子,然后衣服里的右手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那把匕首,進入了高度戒備狀態(tài)。
這時那個刀疤臉突然停了下,對著慶三忝著臉笑了笑。。
“不用那么緊張,那上面死的都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我們對您還是沒有惡意的?!?p> “……最好像你們說的那樣。”
慶三冷冰冰的回了一句,但握緊匕首的右手始終沒有放松。那個刀疤臉見狀不再解釋什么,聳了聳肩膀繼續(xù)帶隊。
真正進入營地的那一刻,只有慶三的臉色依舊如常,連以刀疤臉為首的那一批人,臉色都蒼白了幾分。一一更是面如菜色,張嘴干嘔了起來。
慶三輕輕地抱住一一的頭,往自己懷里貼緊了幾分。
“別看,不看就不會害怕了。”
雖然慶三的聲音依舊溫柔,但是語氣里免不了帶上了幾分凌厲。
轉(zhuǎn)頭看向了旁邊的刀疤臉,瞇著眼,“……你們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但是慶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陣夸張的笑聲打斷。
“哈哈哈……嘿嘿嘿……”
發(fā)出笑聲的人從營地正中間的帳篷里走了出來,是一個長相非常普通的男人,普通到放進人堆里就找不到他是誰。
只不過這家伙還是給了慶三一個極為深刻的印象。
臉上掛著夸張到扭曲的笑容,有些神經(jīng)質(zhì)般的一步一晃著走到慶三面前,瞬間收攏了臉上所有的表情。
“……既然你要一個解釋,那我就給你嘍?!?p> 他邊說著話,邊做了一個極為古典的紳士禮,鞠了一個差不多五十度的躬,右手輕搭在胸前。
“先自我介紹一下——鄙人,馮志平?!?p> 他說話的時候,每個聲音都拉的特別長,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慶三剛要開口,這個叫馮志平的男人就對著他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噓……”他把手指放到嘴唇前,輕輕吹了一口氣,“……不許問,讓我來講,可以嗎?”
無視了慶三臉上抽搐的肌肉,馮志平自顧自地慢慢講下去。
“……什么?你問這個營地為什么會有那么多尸體?”明明沒有任何人發(fā)出聲音,馮志平卻像聽到了什么一樣,側(cè)著頭,用手做了一個傾聽的動作。
“……那是因為,這里死人了呀呀……嘿嘿嘿哈哈哈哈……”癲狂一樣的笑了幾聲,他的表現(xiàn)突然回歸了正常。
“……其實,你到不用擔(dān)心這些尸體。剛才那家伙也對你說了吧,這些尸體都是一些該死的家伙?!?p> 馮志平張開雙臂,在慶三面前來回踱著步子,一邊走一邊講。
“……他們本來只是一批普通‘獵人’而已,只不過呢,接了一個他們不應(yīng)該接的委托,所以他們要死,僅此而已?!?p> 在講完這句話之后,他突然從慶三面前冒出來,把臉湊到了慶三的耳邊,用一種明明能夠被所有人都聽見的音量,但你就是很確定他在說悄悄話的語氣,輕輕笑著說了一句話。
“……告訴你個小秘密哦……其實,當(dāng)時的我也是那群不自量力的‘獵人’里面的呀……”
緊接著,他又把頭縮了回去,捂著肚子狂笑起來。
慶三的嘴角抽動了一下,腦門上繃起了青筋,轉(zhuǎn)頭看向旁邊也同樣渾身不自在的刀疤臉。
“……是不是跟在那個徐川身邊的,都是這個樣子……”
“……小的也不知道……不過能跟在‘那位’身邊的,都不是一般人就對了……”
“……算了,你還是繼續(xù)帶路吧……我一開始想問的也不是這……殺人我理解,但是這尸體……”
也不知道那個叫馮志平的家伙的聽力是不是真的時好時壞,慶三剛剛說到這里,那家伙又把臉湊了過來。
“……你是說分尸啊……那個,呵呵……”他竟然表現(xiàn)出了一絲報赧的害羞情緒,“……這個嘛,屬于個人愛好……”
一邊說著,一邊很隨便的用極其嫻熟的手法,把他腳邊一個已經(jīng)腐爛了一半的尸體腦袋擰了下來,在手上掂了掂,掏出一把銀質(zhì)小刀把還沒有腐爛完的幾塊頭皮刮了下來。
然后仔細端詳了片刻之后,這家伙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然后又很隨便的把手里的腦袋插在了一個木樁上。
“……你看,這不是很好看嗎?”
不過這次回答他的不是慶三。
一個略微有些慵懶的男性聲音從中央的帳篷里傳來。
“馮志平,鬧夠了吧……”
聽到這個聲音之后,原本嘻嘻笑笑瘋瘋癲癲的這個家伙,突然正了臉色,帶上一種鄭重的神情。
“其他人可以不用跟過來了?!彼麙吡艘谎鄣栋棠樕砗蟮谋娙耍缓蟀岩暰€聚焦在了慶三身上。
“你們兩個,跟我來。哦,應(yīng)該是三個,嘿嘿。”馮志平用眼角斜了斜一一,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嘖嘖嘖,實驗體呀……”
一直帶路走到了營地的正中,馮志平伸手撩開了中間那個帳篷的簾門。
“進來吧,我等你的時間可不算短了?!?p> 說話的男人就坐在帳篷的正中央,二十多歲的樣子,單手托著腮,一種饒有興致的眼神看著帳篷外的幾人。
慶三眼睛瞇了瞇,發(fā)現(xiàn)那人少了一只腳,心中又提高了幾分對那人的警惕。
畢竟這個年頭,會動腦子的家伙永遠比那些只會靠拳頭的家伙更加恐怖。
而且他這樣想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偷偷瞄了身邊的刀疤臉一眼……
帳篷里面除了這個男人之外,只有兩個女人,看上去是為了服侍這家伙的生活起居。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兩個女人的臉上都裹著厚厚的紗布。
“……怎么,還需要我起身接你?”那個坐著的家伙站了起來,用一種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然后向自己伸出了一只手。
“你好,我是徐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