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尚郢來到大牢審問仇尚黎,見他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郡主有功,父皇醒了?!背鹕欣璞粠У綄徲嵤?,仇尚郢坐在他對面好似不經(jīng)意般道。
沒得到回應的仇尚郢抬頭去看,只見仇尚黎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本來母后是要賞她的,被她拒絕了,不僅如此她還向父皇提條件,觸怒了龍威?!背鹕雄挠牡膰@了口氣,一副惋惜之相。
仇尚黎果然一臉緊張“怎么會?父皇可是處罰她了?”
仇尚郢非但沒有回答他還道“這郡主也是非尋常之人,向父皇請求重新調(diào)查此案,說你不可能是謀劃之人?!?p> 仇尚黎以為是楚殷離向皇上求情才惹得皇上生氣,又見她如此相信自己,心底一片溫暖柔軟,一抹感動劃過。
“你沒那個腦子,她說你剛治好病,心智如同八歲小孩,沒那個腦子做出那種事?!背鹕雄讨σ獾馈?p> 仇尚黎:……好好的氣氛讓你給搞沒了。
“她面不改色說出這番話,說的堅定不移的,孤差點都信了?!?p> “皇兄,其實你沒必要說這么多的,她是什么樣的人,我自然是再了解不過的。倒是你,怎么皇嫂還沒回來?”
看著臉色有些僵硬的仇尚郢,仇尚黎繼續(xù)道“你也是,皇嫂都有身孕了,你還惹她生氣,這下好了,皇嫂已經(jīng)在太后那待了一個多月了吧?”
仇尚郢無奈,這個弟弟啊,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準揭人短。
不討喜,太不討喜了。
“月燭就愛使些小性子,不過我們都很清楚,月燭懷孕,待在太后身邊反而安全?!?p> 太子妃尚月燭突然暈倒,仇尚郢沒能趕回去陪她,而是診出懷孕后兩日才回到東宮。尚月燭便以此為借口與太子鬧了幾句,也借此機會去了太后身邊。
其實尚月燭雖然有些嬌慣,但絕不是任性之人,只是她懷孕了,不得不防備小人陷害,流產(chǎn)的悲劇不能再上演了。
“皇兄,刀已經(jīng)伸到了父皇身邊,皇嫂那里還是要多加小心。”仇尚黎自然是知道仇尚郢與尚月燭伉儷情深,尚月燭第一次懷孕時就被人推落水中,不幸流產(chǎn)。
現(xiàn)在好不容易又有了身孕,定要好好照料,事事當心。
仇尚郢正了正神色開始說起正事,將皇帝寢宮里發(fā)生的事如實告知仇尚黎,也說了他心底的猜測。
能在鈺王府搜出所謂的“證據(jù)”,必然是鈺王府內(nèi)出現(xiàn)了叛徒。
仇尚黎心中也早有懷疑,他是秘密回元京,本想過幾天再去皇宮,誰料回京第二天就有人放出消息,說鈺王回來了,他的計劃不得不提前。
回京時他只帶了尚安一人,能與京中聯(lián)系,并且能在他的書房里動手腳的人只有負責書房的慕姓暗衛(wèi)了。
慕姓暗衛(wèi)只有六人,是他專門挑選出來負責書房的,沒有經(jīng)過他本人同意,他們是不可能放人進去的。這么一來,就是他們內(nèi)部除了叛徒。
仇尚黎提筆寫了一封信,讓仇尚郢幫忙帶出去交給祝洝,除了尚安之外,祝洝是跟著他時間最長,他最放心的人了。
“馮明顯然是受人指使,只是如今馮明被處死,這件事只能盡力證明不是你所為,想必查到最后陷害你之人,只會是替別人頂罪之人?!逼鋵嵆鹕雄睦锖芮宄?,會有誰有膽子做這樣的事情,只是沒有證據(jù),這話就連說都不能說的。
正說著秦驊的身影出現(xiàn)在審訊室外,仇尚郢以為他查到了什么消息便讓他進來。秦驊手中果然拿著一些書信,只是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秦驊,可是查到了什么證據(jù)?”仇尚郢伸手接過秦驊手中的信件,見秦驊不回答便道“不必避諱,本就是為了救鈺王?!?p> “是,殿下?!鼻仳懙莫q豫顯然不是因為仇尚黎的緣故,帶著滿心的疑惑,秦驊說出了信件的由來。
“殿下,王爺,這些信件是……是靖王派人送來的。”
“靖王?”
“靖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仇尚黎和仇尚郢對視一眼,他們有些看不懂仇尚軒想做什么了。
怕事情敗露,先發(fā)制人?
可他沒必要直接送進仇尚黎的手中,他直接找個人頂罪不是更簡單更安全嗎?
仇尚郢看著若有所思的仇尚黎,想看看他打算怎么處理。
仇尚黎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仇尚黎抬起頭,“皇兄不如按照他給的信息去查,既然他送來了,總得給他這個面子啊。”仇尚黎的眸光深邃,不知思考著些什么。
“皇兄,臣弟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皇兄能助臣弟一臂之力?!?p> 仇尚黎想讓楚殷離留在他的身邊,日久才能生情,他們之間需要時間作為助推劑,現(xiàn)在不正是一個好機會嗎?
仇尚郢聞言看著仇尚黎,他總覺得這個弟弟要整什么幺蛾子。
楚殷離被人帶著來到了擁南閣,雖然這些個宮人不知道她是圣醫(yī)秘法傳人,但她是郡主,還治好了皇上,足夠他們對楚殷離格外尊重了。
“郡主,這里便是擁南閣了,我們這些人進不去,勞煩郡主自己前往了,閣中有管事之人南堂老先生,郡主進去以后找他就好。”小宮女抬頭看了一眼楚殷離的表情,見她的表情沒什么變化,接著道
“郡主別擔心,擁南閣是藏書閣不會有什么危險的,南堂老先生雖然脾氣怪了一點,但人很好的?!?p> 楚殷離聽罷只是點了點頭,雖然沒聽過什么南堂先生,但既然尊稱一位先生了,那必然身份不簡單,她才不會去招惹他呢。
“多謝。”楚殷離向小宮女道了句謝轉(zhuǎn)身離開,小宮女卻是有些誠惶誠恐“這是奴婢該做的,郡主折煞奴婢了?!?p> 楚殷離聞言腳步頓了頓,果然她還是沒辦法接受人的等級差距。
明明都是人,卻要被分為三六九等。
悲哀的時代,悲劇的人。
“雖不是什么大事,但這聲謝應當說的?!闭f罷楚殷離便踏入了擁南閣的大門,隨即大門緩緩關(guān)上。
小宮女愣愣的看著楚殷離離去的背影,耳邊是楚殷離低聲的呢喃“人本該平等的啊?!?p> 平等?
可她生來就是奴婢,生來就是伺候人的。
她何嘗不想離開皇宮,但是她只是個奴婢,只能在皇宮里茍活過日,就連太監(jiān)的欺辱都不能說些什么。作為一個卑賤的宮女,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