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后,鄭曉敏方才見肖銳和凌峰并肩下來了。
她深情而又擔憂地看著他。肖銳的臉色不太好,還有些蒼白的模樣,面無表情。
凌峰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地點了下頭,然后兩人相對行了一禮,又看了看鄭曉敏一眼,朝她行了一禮,方才轉身御劍離開了。
鄭曉敏看他已經(jīng)離開了,方才又轉頭去看肖銳。
肖銳依舊神情冷淡,沒有說話,只是走到一顆大樹下,摘了一片葉子,念了咒語,將樹葉變大了。
鄭曉敏和張子軒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乘上了葉子,讓肖銳帶他們沖天而去。
一路無言,鄭曉敏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無法問他,也無法安慰他。
之前他明明那么痛苦地發(fā)出一聲恐叫,如今卻又這般神情冷淡,她實在想不出,究竟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三人御葉而行,在空中飛行了有兩個時辰,鄭曉敏往下望去,見到一片大海,方才知曉他們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海洋上空里。
肖銳帶著他們抵達一座小島上,方才從樹葉上下來。
從上空看,這座小島并不大,孤零零地坐落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前不見人,后不見船,只有島上的綠樹成蔭告訴她,這是一座荒島。
她不知道肖銳帶他們來這里干什么,只是默默地跟著他,看著他的背影,不知為什么,她總覺得肖銳今日的背影有些孤獨而滄桑悲涼。
肖銳帶著他們進入了孤島上的森林里,穿越在參天古樹之中。
可能是因為她太關注地看著肖銳的背影,所以才一時沒有覺察到腳下的路,被一根橫斜冒出來的樹干拌了一下,整個人便往前撲去。
所幸她離肖銳緊一步之遙,這一撲竟是撲到他的后背上。
肖銳頓住了腳步,覺察身后的人站穩(wěn)腳步之后,方才轉回身來,叮囑道:“小心一點?!?p> 鄭曉敏紅著臉點著頭,有些不好意思。
肖銳看了看她,然后又轉身往前走去。
鄭曉敏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卻是不再分神大意,注意著腳下的路。
張子軒依舊不動聲色地跟在最后面。
島上雖然綠樹成蔭,但很奇怪地,她沒有看見有除了他們之外的任何動物,連一丁點兒的鳥鳴聲她都沒有聽到。
一般來說,這樣的孤島,應該是群鳥們棲息修養(yǎng)的好地方,就算不是,那也應該會有飛躍海洋累了歇會兒腳的候鳥吧?
然而,這里不僅沒有什么鳥類,就連其他動物,她都一點兒也沒有瞧見。不知是怕生人來訪,藏了起來,還是它們根本就不存在這個島上。
肖銳帶著他們穿過參天大樹的森林之后,便來到了一片比較空闊的土地上。
地上凌亂地散布著白骨累累,鄭曉敏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的白骨橫陳,散落又成堆地鋪蓋在地上。
她的臉色變了又變,手有些發(fā)抖起來,一股寒意從腳底下襲來,瞬間便將她包圍起來,她害怕地摟住了自己的雙臂,內心不斷地呼喊著:
“鎮(zhèn)靜!鎮(zhèn)靜!鎮(zhèn)靜!連更可怕的怨鬼都見過了,區(qū)區(qū)白骨算什么!”
累累白骨,四處散落。
肖銳拿起玉蕭,放置唇中,緩緩地吹起曲子來,那些白骨便紛紛地分做兩堆,在中間形成了一條干凈的道路。
他一邊吹著玉蕭,一邊向前走去,那些白骨像是自動一樣的紛紛地讓開一條道路來。
鄭曉敏緊隨肖銳向前走去,努力地壓抑自己的恐懼感。
這么多的白骨,有人類的,有的動物類的,難怪這里沒有鳥類,沒有動物出現(xiàn),恐怕它們一出現(xiàn)在這座島上,便會悄無聲息地在這個地方死亡吧。
不過,它們究竟是怎么死的呢?鄭曉敏對此突然感到好奇。
肖銳帶著他們往前走了有一段路之后,便來到了一個山洞前。
肖銳放下玉蕭,沖著那被蜘蛛網(wǎng)封住門口的山洞行了一禮,喊道:“那人前輩,晚輩肖銳有事求見,請開門?!?p> 原來這里是那人的居所,鄭曉敏不知道肖銳為什么要求見那人,也想不起來那人究竟是長什么模樣,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并沒有很認真地去瞧那人的模樣,而且也不知道那人的身份,只以為他就是一位道長,被她死馬當活馬醫(yī)的拉來救了肖銳。
后來還是肖銳告訴她,那日她見到的道長就是那人前輩。一個兇狠惡毒,心狠手辣,卻又心地善良的半仙魔者,雖然很矛盾,但他確實是這樣一個人。
之所以叫他半仙魔者,是因為他既是一位羽化成仙的仙人,又是一位墜落在魔道邊緣的妖魔者。
相聞那人前輩最先開始的時候,確實是一位安安分分,排列仙班的神仙,但是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居然走上了魔道之路,將天上攪得天翻地覆之后,便逃串在人間,四處打亂了之前那些仙者為人類安排好的命運。
有時候是將一個明明非常好,一番順趟的命途攪亂成悲劇收場的命途多舛;有時候是將一個原本應該受到命運的不公,一生凄苦悲涼的人換成命格尊貴,一生無憂的好命運。
他給這些人換命途的時候,沒有個規(guī)章,就純粹地按自己的喜好,有時候看你順眼,就給你換個好的,看你不順眼,就換個差的。
因他常常在人間這樣攪亂了上上位者替人類安排好的命運,所以受到了來自上上位者以及所有已然羽化成仙的仙者們的憤怒。
但是,就連上上位者都拿這位沒有辦法,更別論那些羽化成仙的神仙們了。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學來的本事,竟然能將已經(jīng)安排好的命運改成另外一個模樣。
有人說那人前輩是在魔道那里學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與天庭作對,但究竟是為什么要與天庭作對,卻無人知曉。
不過,也正是因為有這樣一個可以將人的命運換成另外一個樣子的人,很多有能力的修仙者都會前往這里來求見他,
想要給自己或他人換命格。
但不是所有來求見的人都可以入的他的眼,讓他出手相救。
其實也不算是他出手相救,他只是讓求者交出自己的靈魂之氣,然后再告訴來者一些方法,讓他們自己去改,去做,能不能改的成,就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那人前輩,晚輩肖銳有事求見,請那人前輩開門?!毙やJ見山洞門口無動于衷,那偌大的蜘蛛網(wǎng)依舊完好無損地掛在洞口門中,不由地又再次朝著洞口行了一禮喊道。
許久之后,就在鄭曉敏懷疑里面沒有人,或是那人前輩不愿意見他們的時候,那人前輩的聲音從洞中傳了出來。
“簫郎道長不好好地做你的事,救你想救的人,跑到老夫這里來干什么?這一次又想讓老夫給你為哪位指點迷津?。扛螞r你不是沒有了靈魂之氣了嗎?拿什么來和我談條件?”
“那人前輩,晚輩不是為換命而來的,晚輩是希望前輩將我娘子身上的‘九十刀’收回去,晚輩愿付出任何代價?!毙やJ恭敬地朝著山洞門口行禮道。
鄭曉敏聽他這樣說,心神一震,看向他,原來他是為自己而來的。
“哈,原來是為她而來?!蹦侨饲拜呅α顺雎?,“簫郎道長,老夫可從來沒有將已經(jīng)說出口做過的事收回去的道理,你們走吧,我是不會為已經(jīng)做過的事情而再去修改的,更何況,當初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又不是我逼著她要這樣做的。簫郎道長好好對她,保護好她不就行了嗎?”
“可是前輩,我娘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初來這個世界,不知曉這其中的厲害,還請前輩高抬貴手,放了她一條生路吧,晚輩愿付出任何代價。”肖銳非常誠懇地說道。
洞中久久沒有傳出聲音來,仿佛沒有聽到肖銳的話一樣。鄭曉敏正要開口勸肖銳算了,她不在乎身上這個傷的。
“肖夫人你也希望能夠去了這個詛咒嗎?哪怕會讓他付出一切代價?”那人突然開口問她。
鄭曉敏看了看山洞門口,又看了看肖銳,正要開口回答他的問題,肖銳卻是一把抓住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怕她說出和自己意見相反的答案。
“我不愿意?!彼捕⒅やJ說。
“阿敏!”肖銳生氣地看著她。
“我不愿意!”鄭曉敏再次盯著他的眼睛,肯定地看著他,“肖老師,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若是因此而付出代價,我卻是不愿意的,更何況,不過就是在身上多了幾道傷,又不會馬上丟了性命,怕什么,我小心一點就好了。九十刀,九十道傷口又不是那么容易就受完的,說不定等我七老八十了,這九十刀都還沒有受完呢!”
“鄭曉敏,你知道自己再說什么嗎?!”肖銳非常生氣地看著她,抓著她的手也有點用力了。九十刀,每一刀都會疼痛無比,每一刀都會血流不止,更何況,她又不是那么精致細心的人,不是那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她的身邊沒有任何一個能保護她,不讓她受一丁點兒傷的人!而他若是完成了自己的心愿,他必定是不能留在那個世界照顧他,保護好她的,到時候,她該怎么辦?
“肖夫人好心態(tài),好闊達!果然深得老夫喜歡?!倍粗性俅蝹鱽碛鋹偟穆曇簦安贿^,簫郎道長,你當真愿意付出任何代價嗎?哪怕以一命抵一命?”
箋遲
非常抱歉,明天就要上架了,雖然感覺有可能會單機(哭笑不得),但還是硬著頭皮上了。 更新時間的話,會每天至少更新兩章,早上七點半一章,晚上七點半一章,偶爾可能會爆更一下,畢竟有存稿,可以隨便浪……還是很希望有訂閱,有打賞的,如果有的話就加更,沒有就老老實實拿全勤了。 感謝大家默默地支持與點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