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嘯哥怎么戴眼鏡了?還挺帥。”張騰飛一進校門就看見許東嘯了。先開始還沒敢認,平時許東嘯都是背個耐克的黑色單肩包,天氣冷的時候頭上戴個棒球帽還是反著戴。今天不僅戴了眼鏡,還背著黑色的匡威雙肩包。乍一看差點沒認出來。
“怎么樣,有沒有那種文藝范?!痹S東嘯用手指推了推鏡框,他也不近視就是戴個平鏡,但是也太難受了,戴著特別別扭。
“挺文藝的,怎么了嘯哥,要轉(zhuǎn)型???”張騰飛覺得肯定和安野有關(guān),于是一副不正經(jīng)的樣子笑著問。
“去,哪兒那么多廢話。昨天照片呢?”許東嘯問。
“可別提了,昨天合唱比賽三十個班的照片都得修,校報著急要,弄了一晚上。你和安野的我還沒弄呢,但是昨天學(xué)生會組織部部長問我拍沒拍安野的照片,我沒給他。”張騰飛邀功似的說。
“組織部部長,那個姓姜的?”許東嘯估計就是昨天找安野的那個。
“好像是姓姜。他要追安野???嘯哥,我感覺他是你的強有力競爭對手啊?!睆堯v飛看許東嘯這表情就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小問題。”許東嘯皺了皺眉。
進班之后坐下早讀,許東嘯故意扶了扶眼鏡,把翻書聲音弄的很大。但是安野視線像是長在書上一樣,一眼都不看他。反倒是前邊的李澤被他的動靜弄得轉(zhuǎn)身。
“嘯哥戴眼鏡了,挺好看啊。”李澤笑著說。
“那必須的,我戴什么不好看?!痹S東嘯故意說的很大聲,但是安野還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許東嘯百無聊賴的翻開課本,側(cè)著頭用手支著腦袋,看幾行字又抬眼看看安野。還是沒反應(yīng)。許東嘯故意把書往安野的桌子上一點點推過去,早就越過了三八線的位置,安野還是沒理他,把書往外挪了挪,像是給他騰地方。
許東嘯覺得無聊又把書氣哄哄的撤回來,換了個方向,背對著安野。過了一會兒,又把頭扭過來,大搖大擺的拿走安野的橡皮,鬼鬼祟祟的在橡皮上寫了“安野之橡皮”,又扔在安野的書上。
果然不出他所料,安野瞬間爆發(fā),一邊錘他一邊罵罵咧咧的“你個狗東西!滾!”。
許東嘯用手抱著頭,笑得特別開心。不知道的都以為他被打傻了。
安野平息了怒火之后開始背書,許東嘯又賤兮兮的湊上來“哎,看我眼鏡好不好看?”
安野青筋跳了跳,咬著牙說:“丑死了,滾!“
許東嘯瘋了似的咧著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說“得咧?!?p> 許東嘯單純就是想吸引安野的注意力,現(xiàn)在目的達到了也就安分下來了。
下了早讀之后,安野照常和明言去食堂。許東嘯一般會抓緊這個時間去籃球場。自從決定學(xué)習(xí)之后,許東嘯就不逃課了。所以打籃球的時間只剩下早餐時間,體育課和周二的大課間。
安野先開始覺得他是許東嘯不過是一時興起而已,沒想到他真能堅持下來。所以她對他還是有些敬佩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走出自己的舒適圈。
安野剛進食堂就碰到了姜暮晚,門口充值飯卡的窗口排了很長的隊伍。本來周一周二的時候就是高峰期,所以安野一般都是在周五的時候就提前充值好下一周的來避開這個高峰期。
姜暮晚站在充值的隊伍里有些百無聊賴,他之前從沒沖過飯卡,他早晨起得很早,一般在家里就吃早餐了。
“嗨,安野?!苯和頉]想到這么容易就遇到安野了。
“嗨...學(xué)長?!卑惨氨緛硐虢忻值模峭蝗煌怂惺裁?。想到昨天明言說的又有些尷尬,所以表情不是很自然。
“學(xué)長,你來充飯卡啊?!泵餮砸彩菍W(xué)生會的,但是是紀檢部的,當(dāng)初學(xué)生會選拔的時候見過一面“這會兒人這么多,得排到什么時候。”明言笑著說。
“沒想到人這么多,第一次充飯卡?!苯和硇α诵?,他對明言有些印象,當(dāng)初選拔的時候見過一面,覺得小姑娘很機靈。
“學(xué)長要不你先用我的卡,我看前邊人還挺多?!泵餮钥戳讼拢斑呏辽儆卸畮讉€人。
“我還是....”姜暮晚覺得不太好,畢竟也不是很熟。
“那行,謝謝你了。學(xué)妹人美心更美?!奔鞠蚩张牧讼陆和砑绨?,打斷了他的話。笑著接受了明言的提議。季向空真是不理解姜暮晚的腦回路,按說理科第一名的腦子也不差吧。怎么這么遲鈍呢?明明是為了多見安野一面特意買了飯卡來食堂,結(jié)果好好的機會擺在這里卻要拒絕。一借一還,多好的機會啊!
“沒有沒有,應(yīng)該的?!泵餮院图鞠蚩彰黠@是一類人,有種臭味相投的機靈。
在季向空的提議下,四個人在同一桌吃飯。明言和季向空都是話多而且很會說話的類型,兩個人相談甚歡,短短十幾分鐘吃飯時間幾乎到了稱兄道妹的環(huán)節(jié)了。
倒是安野和姜暮晚,兩個人都很沉悶,沒怎么說話,其間季向空和明言怎么cue都無濟于事。
安野不是那種喜歡交朋友的類型,尤其是碰到像是季向空這種很健談的類型,沒什么共同語言,肯定會覺得尷尬。
姜暮晚感覺到了安野的不自在,但是能坐在安野旁邊,還是覺得高興。姜暮晚小心翼翼的觀察她,安野抓筷子的位置比一般人偏下一些,遇到不喜歡的話題會摸摸眉毛,不喜歡吃香菜,安野把碗里的香菜都挑出來了。就像是盲盒游戲一樣,每發(fā)現(xiàn)一個小細節(jié)姜暮晚都高興的不得了。
“哎對了,你們知道你們姜學(xué)長的名字由來是什么嗎?”季向空饒有興致的說,像是綜藝節(jié)目里的主持人一樣,很會吊人胃口。
安野覺得姜暮晚的名字確實很少見,也很好聽,其中有什么典故嗎?安野有些好奇地看向姜暮晚。
姜暮晚正好和安野對視,安野的眼睛亮晶晶的,非常有神。姜暮晚臉都紅了,開口說:“因為我媽媽姓萬,而且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海邊,我爸爸那時候上大學(xué),和朋友去海邊玩,坐在沙灘上看著夕陽緩緩落下海平面的時候,看見了我媽媽,一見鐘情了,所以是暮晚?!?p> “完全是言情小說啊,感動死了?!泵餮宰钕矚g這種粉紅少女的東西了。
安野也覺得很特別,光是看姜暮晚身上的氣質(zhì),那種柔和,歲月靜好的氣質(zhì),就能感覺到姜暮晚的家庭一定很幸福。
安野的眼睛一瞬間黯淡下來,最近安科鬧著和張霞離婚,經(jīng)?;貋?。一回來就是吵架,每天回到家都很心煩。與其他倆這樣每天互相折磨還不如直接離婚痛快一點。
明言和季向空又聊起別的話題,沒有注意到安野,姜暮晚很敏銳的注意到了。
姜暮晚從校服兜里摸索著什么,放在安野面前,是一塊水果糖,包裝在陽光下散發(fā)著好看的色彩。
安野有些奇怪,怎么突然拿糖給她。
“不喜歡?“姜暮晚看安野表情有些遲疑,以為她不喜歡這個味道的。
“這個呢?”姜暮晚又拿出一顆糖,和剛才的顔色不同,是淡黃色的,應(yīng)該是檸檬味。
“謝謝學(xué)長?!卑惨坝行擂危鞠蚩蘸兔餮远伎粗麄z,眼睛是是再明顯不過的曖昧。
姜暮晚也感覺到了,但之前也是做好充足心理建設(shè)的,所以他倒是沒什么。只是不想安野不舒服而已。于是裝作冷靜地說:“明言你喜歡什么味兒的?”姜暮晚笑得很溫柔。
扭頭再問季向空時卻是魔鬼一般的微笑:“你不喜歡吃糖吧。”姜暮晚笑著拍了拍季向空的肩膀。多年的直覺告訴季向空,明哲保身!
“不喜歡不喜歡哈哈哈哈,你們吃你們吃。”季向空笑著打哈哈。
“都可以都可以?!泵餮孕χf。明言感覺到姜暮晚有些抵觸,難道他不喜歡安野?是自己的錯覺嗎?
四個人吃完飯又在季向空的提議下一起回教室。
出了食堂季向空和明言活動范圍明顯大了很多,兩個人聊著聊著就走遠了,安野怎么喊都不聽。
安野和姜暮晚走在一起有些尷尬,她和不熟悉的人在一起總覺得有些別扭,因為沒什么話題。
姜暮晚也感覺到了安野的不自在,于是率先開口:“最近我們學(xué)到李清照的一首詩,《聲聲慢》。我覺得這首詩的韻律很獨特,念起來朗朗上口,有種女性的柔美?!?p> 姜暮晚是在安野的英語書上看到的,在最后邊的單詞表上,安野寫了句李清照的詞“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姜暮晚猜她一定是上英語課走神的時候?qū)懙?。想到她上課時的樣子姜暮晚總是不禁一笑。
“真的嗎?你也這樣想的?你也喜歡李清照啊?我也喜歡!”安野很激動,整張臉都變得栩栩如生,甚至因為激動,一只手拽著姜暮晚的袖子。
“是啊,我很喜歡她的詞。他是我最喜歡的詞人?!苯和硇睦锇蛋盗R自己是個偽君子,其實他就是個普通的理科直男,根本不懂什么詩詞,更欣賞不了詩詞之美,甚至在6門功課里他最討厭的就是語文。
“剛才你說的那句詩是她后期的詞了,文風(fēng)有些沉悶抑郁了,也和她的生活背景有關(guān)。我最喜歡的還是她前期的詞。灑脫肆意一派少女模樣?!卑惨按_實很喜歡李清照,她的詞很美,尤其是她前期的詞。從那些詞句里安野能清晰感受到她缺失的那些東西,父慈母愛之下的灑脫恣意少女。
“前期的詞,我最印象深刻的還是她的《點絳唇,蹴罷秋千》。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很美不是嗎?少女懷春的羞澀,我覺得很可愛?!边@首詩是姜暮晚回家搜索時看到的,他覺得這首詩里的少女很像安野,安野就有這樣一種氣質(zhì),看起來沉著穩(wěn)重,但總是不經(jīng)意間能感覺到她的可愛美好之處。讓人垂涎留戀。
“可愛?你們男生是這樣想的嗎?”安野很好奇男生視角看待的角度,今天她覺得男生視角確實很奇特。而且姜暮晚用到可愛這個詞,安野聽了覺得姜暮晚也變得莫名可愛,像是笨笨的小狗狗一樣。安野莫名很高興,惹不住嘴角的笑意。
“我說的不對嗎?”姜暮晚看見安野笑,心里有些心虛,畢竟他是半路出家。
“沒有,學(xué)長你好可愛啊?!卑惨靶睦镌趺聪刖驮趺凑f了,但是說出口之后覺得有些逾越,不禁看著姜暮晚的表情生怕他生氣。
“你也可愛?!苯和硎窍乱庾R說出口的,其實這句話他早就想說了。
“啊?謝...謝謝學(xué)長?!卑惨翱吹剿麤]生氣心里舒了口氣,但是突然說自己可愛,安野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也讓人混淆,這個學(xué)長本來說話風(fēng)格就是這樣的嗎?
“學(xué)長,再見?!卑惨皳]揮手準備上樓,姜暮晚的班級在四樓。
“一起走吧,我正好找英語老師有些事。”姜暮晚說,和安野一起上了樓。
二班就在樓梯口左邊,上了樓梯安野直接從后門進了班級,姜暮晚看著安野進班,就又拐下四樓。
剛下樓就看見在四樓樓梯口守株待兔的季向空。
季向空熱情的跑過來摟住姜暮晚的脖子嘲諷他說:“怎么著學(xué)霸,不是找英語老師,這么快就下來了?!?p> “去你的,偷窺狂啊你?!苯和肀淮链┯行┎缓靡馑?,摸了摸耳朵。
“兄弟這不是幫你把風(fēng)嗎?哎,說好了,上物理課,老頭要是叫到我給個信兒啊?!奔鞠蚩招χf。
姜暮晚點點頭?!跋日f好了,要是我也不會就沒辦法了?!彼麄兊奈锢砝蠋熌昙o很大了,班上同學(xué)都叫他老頭,老頭脾氣古怪的很,就喜歡挑像是季向空這種耍小聰明人的刺兒,回回課上叫季向空。
“得了吧,還有你不會的題。以后兄弟可就仰仗你了?!奔鞠蚩諠M意的拍拍胸口,大猩猩似的進了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