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身影,那是個五人團隊,每個人身上都血跡班班,衣物也破爛不堪,似乎經(jīng)歷了不少惡戰(zhàn),那虛浮的腳步表明他們已經(jīng)沒多少力氣了。
盡管如此,這五個人仍保持著陣型,緊握著手中用樹枝做成的長矛,向四周警戒著。
諾凡感到有些心酸,眼前的畫面讓他想起了在書庫里的那段日子,一把鐵劍就是書庫給他的最大恩賜了,更多時候他都像這樣自己制作簡陋的武器跟魔獸斗智斗勇。
五個身影蹣跚地走到了自己之前倒下的地方,激烈的討論著。
“我們來晚了,他不在這里!該死,我們只能等死了嗎?!”一個瘦小的男子佝著身體,雙手死死地抓著頭發(fā),失了智地喊道。
“卡托你這蠢貨,別亂了陣型!下一波狩獵隨時可能到來!你想把我們都害死嗎嗎?!”另一個看起來在隊伍中頗有威望的人怒聲呵斥。
“以此為中心散開,向四周搜尋!我們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力氣去對抗下一波的血獅了,只有在那之前找到他,我們才有活下去的希望!”男子做下了冒險的決定,沒有任何武器裝備的他們單獨碰到血獅必死無疑,但若能先一步找那位突破者,或許還能向他尋求庇護。
他們遠遠地就看到了那風(fēng)哮山林的景象,這威力恐怕是有人突破到了三階,雖然血獅也是三階,但智力卻遠不如人,他們這群二階之人也是憑此在這囚山中苦苦支撐到現(xiàn)在,但如今他們的體力已經(jīng)不足以應(yīng)對下一波的血獅了,只有找到他,才能抓住那一線生機。
事實上,他們要找的人離他們并不遠,但時間不給他們這個機會。
嗯?諾凡回頭,向身后的林海看去。
有東西在靠近,魔獸?只有一只?速度很快!
低吼與沉重的踏地聲混在一起在耳邊逐漸清晰了起來,剛準備分離的小隊也是連忙架起了陣型以應(yīng)對到來的危機。
“隊長,第三波來了!”有人喊道。
“守好自己的位置!為了輝恩!”那中年男子嘶吼著,看樣子是準備搏命了。
“為了輝恩!”余下四人也跟著怒吼,氣勢一度提到了極點。
輝恩?這幾個是輝恩帝國的人?就在諾凡思索時,那只血獅的身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五人面前。
血獅體魄雄偉,頸間披著血紅的鬃毛,巨口中展露著令人膽寒的尖齒,向他們宣告著力量與威嚴。
“吼?。。 鄙畛?、洪鐘般的吼聲抨擊著耳膜,兇惡的大臉上能看出對他們明顯的不屑。
在血獅吼叫之時,那名隊長和藏在暗處的諾凡均變了臉色。
“換攻擊陣型!殺了它!它在呼喚同伴!”隊長率先沖了出去,手中的長矛被奮力地擲出,直指血獅。
“吼?!毖{前身微抬,揚起那粗壯的爪子,一巴掌拍掉了長矛,得意地抖了抖濃密的鬃毛,后腿用力一蹬,向著面前之人猛然撲去。
看著那張血盆大口,隊長速度不減,從背上拽下第二把長矛,側(cè)身一躍,改刺為掃,將長矛當成長棍夾雜著凌厲的風(fēng)聲狠狠地向血獅面部抽了過去。
血獅對著那掃向自己的‘武器’一口咬下,長矛的矛尖當即碎成了木屑,毫不停留地,巨大的肉掌彈出鋒利的尖爪,向其身側(cè)掃去。
臨近的寒芒讓隊長驚出了一身冷汗,不過他更快一步,半截的長矛突然長出了段光刺,同時散發(fā)出點點光芒,那光芒變成了一個個倒刺,讓這斷了一半的長矛看起來充滿了詭異。
一階技——光刺!
二階技——傷鎖!
長矛先一步刺入了血獅的后腿,傷口并不深,但那由傷鎖戰(zhàn)技長出的細小倒刺卻發(fā)揮了作用。
后腿處傳來的異樣痛感讓血獅在一瞬間失去了平衡,前爪掃著隊長喘出的氣息揮了個空。
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讓他既慶幸又寒毛聳立,他賭贏了,傷鎖的強處不在于威力,而在于對受傷部位附加的遲緩作用,這是他引以為傲的三星戰(zhàn)技,雖然他不是神眷者,但在第二階能獲得三星戰(zhàn)技也讓他欣喜不已。
身體的極度不協(xié)調(diào)讓血獅惱怒,但它已經(jīng)沒有機會殺死眼前的人了,其余四人已將它包圍,
長矛伸出了長短不一的光刺,在血獅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細小的傷口,后腿的異樣使它無法逃離,這樣下去,它會被活生生地耗死在這里。
“嗜血要來了!卡托和格爾后退準備致命一擊,喬和羅格跟我頂上?!标犻L一直在注意著血獅的狀態(tài),這種魔獸在憤怒到極點或面臨絕境時會進入到嗜血的狂化狀態(tài),不過能夠維持的時間并不長,只要能頂住這段時間,他們就贏了!
嗜血化的血獅整個頭顱都已被鮮紅侵染,被那雙紅眼注視的眾人都感到一絲寒意。
“吼!”血獅一躍而上,兩只前爪向眾人抓去,頂在前面的三人連忙躲閃,揮矛做著反擊。
“砰!”撞擊發(fā)出了沉悶的聲響
血獅直起兩米多長的身體,由上至下,兩只肉掌重重的向面前的三人拍下,卻被三人橫舉著長矛架在一起,咬著牙死死地頂頂住了。
力道還在不斷加大,三人就這樣死命維持著這個動作被血獅一點點的向后推著,肉掌的高度也壓著他們的手臂緩緩下落。
卡托和格爾已經(jīng)拖動著長矛沖了過來,矛尖處亮起一團光輪,讓這矛尖變得格外沉重。
兩人當即躍起,掄圓了長矛向那顆血紅的頭顱砸去。
“咔?!惫撬榈穆曇粼谖迦硕呿懫?。
成功了?
卡托掄完這一下子后就摔在了地上,隨即抬頭看到了絕望的一幕,“隊,隊長,它沒死!”
血獅的額頭微微凹陷,大量的鮮血從腦門的裂口處涌出,使這頭顱的色彩更加濃艷了幾分,但那失了神的雙眼立刻又被兇狠填滿。
痛苦和憤怒讓它嘶吼著,但掌中的力道卻不減反增。
卡托想要再補一擊,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武器都已經(jīng)握不住了,轉(zhuǎn)頭看去,格爾也是如此,惶恐地看著即將要被按倒在地的三人
“這畜生...”看到二人的樣子,隊長已經(jīng)明白眾人已經(jīng)將潛能榨干了,此時全憑著一口氣在挺著,現(xiàn)在這口氣也到頭了。
微微地失神讓他松緩了手中的力道,肉掌順勢壓斷了長矛將其按倒在地。
“隊長!”焦急的呼喊在四周響起。
血獅嘴里腥臭的氣味鋪面而來,他閉上了雙眼,心中浮起了最后一個念頭——我,要死了嗎?
“噗嗤?!?p> 漿液爆裂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眼睛瞇開一條縫,卻見到了令他振奮的一幕,血獅的頭顱無力的搭在自己的身上,其上還插著一把木矛,那木矛刺穿了大腦,將血獅徹底地擊殺。
抬頭看向他的四個隊員們,發(fā)現(xiàn)他們正錯愕的望著自己身后,仰頭向后看去,錯愕的神情同樣也出現(xiàn)在了他的臉上。
一位面容稚嫩的少年正對他微笑,雙手持著一根木矛,木矛的另一端便是血獅的尸體。
“還能起來嗎?先離開這里,一會還會來更多?!边@聲音沙啞又奇異。
按捺不住還生的喜悅,他用力推開血獅龐大的尸體,半跪著起身,沖著卡托等人喊道:“走!我們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