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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蜜蜜逢

第9章 白雪紅梅

臨行蜜蜜逢 十一月不喝酒 3063 2020-03-18 21:49:50

  韓見山看過后皺了皺眉,“世上竟有這般殺人于無形的兇器,我也是第一次聽說?!?p>  說罷,看向文徽行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欣賞,晉遠(yuǎn)侯府出來的人果然厲害,轉(zhuǎn)而又看向旁邊的神農(nóng)都,“素來只聽說神農(nóng)大夫醫(yī)術(shù)精湛,沒想到還會驗尸,當(dāng)真佩服,如今還有公務(wù)在身,等日后這案子破了本官一定登門拜謝?!?p>  神農(nóng)都笑著擺擺手,“哪里哪里,韓少卿過獎了,我這也是為了我家阿行...”

  文徽行打斷他的話,將懷中包著那根刺的布遞給韓見山,

  “韓少卿,我還要回侯府述職,就先告辭了。您先安排手下人搜索一下這種黑刺的來歷,還有駙馬昨日的活動及接觸的人?!?p>  韓見山小心地收好,“辛苦邢侍衛(wèi)了,本官安排馬車送你二人回去吧”

  文徽行笑著拱拱手,拒絕道,“不必了,我還有些別的事要處理?!?p>  韓見山親自送了他二人出了大理寺,文徽行與神農(nóng)都沿著京都的街市緩緩走出一段距離。

  再往前走便是西街了,夕陽的斜暉照耀在京都的街道上,人潮熙攘,一派祥和熱鬧,唯有拉長了的身影落在青石板路上,跟著兩人慢慢前行,一片枯萎了一半的樹葉在空中飄轉(zhuǎn),緩緩落下,夏末,秋初,萬物由勝轉(zhuǎn)衰的季節(jié)即將到來了。

  神農(nóng)都這才小聲問道,“小阿行,你這是什么情況?咱倆不過六七個時辰?jīng)]見,你怎么搖身一變成了晉遠(yuǎn)侯府的侍衛(wèi)了,不過,該說不說這身衣服還是挺帥的?!?p>  文徽行一臉苦笑,用手扶了扶頭頂?shù)暮谏倜?,轉(zhuǎn)頭對著神農(nóng)都說,“不管你信與不信,就在昨日我們分開后,真的發(fā)生了好多事情...”

  接下來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文徽行用自己最簡潔的語言,將從昨日與神農(nóng)都分別后到今天的所有事情敘述了一邊,然后看向神農(nóng)都震驚、擔(dān)憂、興奮和疑惑并存的復(fù)雜眼神。

  “你還受傷了?我居然都沒看出來,如今怎么樣了?”神農(nóng)都圍著文徽行上下左右地看,又伸手探了探她的脈搏,確定她脈搏有力,精神飽滿,略微放下心來,但還是說,

  “幸虧除了有些氣血虧虛,并無大礙,等我給你配上兩味藥,補(bǔ)一補(bǔ)?!?p>  文徽行道,“是啊,還好傷口不深,又涂了侯府的藥,如今沒什么大礙。不過,我的事還得拜托你幫忙轉(zhuǎn)告師父,不過我受傷的事情就別告訴他了?!?p>  文徽行輕撫了一下腰側(cè),有一點(diǎn)輕微的刺痛,今天一忙起來,連她自己都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傷呢。

  “那沒問題,不過這晉遠(yuǎn)侯真是的,不就是偷了個東西嗎,至于嗎?又是追殺,又是威脅的,真是欺人太甚?!?p>  “嗯?!蔽幕招兄刂氐攸c(diǎn)了下頭,表示非常認(rèn)同。

  神農(nóng)都拍了拍文徽行的肩,語重心長道,“好妹妹,你也是擔(dān)心我和師父的安危,沒事,師兄不會坐視不管的。不過這一天都沒吃飯了,我們先去吃飯,我請客,想吃什么隨便點(diǎn)?!?p>  文徽行的肚子非常配合地“咕”了一聲,她于是也點(diǎn)頭,“嗯,確實(shí)很餓了?!?p>  西街鑼鼓巷,醉仙居。

  天氣微涼,可醉仙居里還是一派熱鬧非凡。

  神農(nóng)都叫了一桌菜,又問了小二,今日魏娘子在何處,卻得知魏娘子告病在家了。

  “哎,還想與魏娘子探討一下神農(nóng)藥膳的事兒呢?!鄙褶r(nóng)都嘆息到。

  文徽行嘴角不自覺的抽了一下,心里想,只怕是魏娘子壓根就沒想跟你合作吧。

  神農(nóng)都正在嘆惋,忽地看見了什么人,熱情地站起身來招手,“哎,翠梅?”

  一個提著食盒的綠裙女子聞聲轉(zhuǎn)過頭,瓊鼻豐唇,巧笑倩兮,露出一顆小虎牙,挺活潑的樣子,“神農(nóng)大夫?”

  神農(nóng)都正笑著,“這么巧啊,在這兒遇到了,這位是我兄弟?!?p>  神農(nóng)都又向文徽行介紹,道“這位是翠紅院的翠梅姑娘,從前在我醫(yī)館看過病呢?!?p>  翠梅抬眼了看了一身官服,容貌俊秀的文徽行,臉頰紅了紅,笑道,“沒想到神農(nóng)大夫還有這么俊俏的官爺兄弟呢?!?p>  神農(nóng)都哈哈笑道,“我神農(nóng)少主,朋友當(dāng)然遍天下啊?!?p>  文徽行聽到“翠紅院”三個字,不覺眼前一亮,便問道,“翠梅姑娘手中提著食盒,可是還有什么事情嗎?”

  翠梅笑道,“也沒什么正經(jīng)事兒,原是我家在這定了酒菜,我過來歸還食盒?!?p>  文徽行便一指旁邊的位子,“既然姑娘沒什么大事,我二人也是無趣,翠梅姑娘不妨坐在一起聊聊。”

  神農(nóng)都也說,“正是正是,人多熱鬧嘛!”

  翠梅于是將食盒放下,也在雅間里坐了下來。

  夜風(fēng)卷起一陣喧囂,醉仙居今日尤其熱鬧,原來是一個青布長衫的說書先生正坐在一樓大堂中,正口若懸河,說的正是昨日駙馬之死。

  文徽行將雅間的簾子掀起,往樓下望去,只見一說書先生手中醒木一拍,聲音很是引人入勝,先是一句定場詩,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侯門深深深幾許,天上人間幾回輪?!?p>  “好!”場上一片叫好聲,連過路人都圍到醉仙居里來了。

  說書先生捋捋胡須,“諸位可知這大魏京都的西街,昨兒發(fā)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怪事啊?!?p>  人群立刻七嘴八舌的說開了,

  “是駙馬自扼而死的事情吧?!?p>  “哎呦我可看見了,當(dāng)時我就在旁邊,真是詭異莫測,十分可怕啊?!?p>  “是啊是啊,聽說是神鬼作祟,大理寺和刑部都束手無策啊,都是凡胎肉體哪里能看得見惡鬼啊?!?p>  文徽行與翠梅、神農(nóng)都也是相視一眼,又聽得說書先生繼續(xù)說道,

  “靜一靜,靜一靜,諸位想必都已聽說了,昨日酉時,駙馬阮成玉在西市長街之上,眾目睽睽之下,自扼而死了。然諸位卻不知這其中竟有隱情啊?!?p>  有人問了,“什么隱情?。俊?p>  說書先生有些故作神秘地笑笑,“這件事兒啊,要從四年前一場宮宴,一副畫上說起。四年前,乾元公主十五歲生辰,圣上珍愛女兒,舉辦了極為盛大的宴會啊,那是瓊漿玉液,異彩紛呈啊。屆時,京中的狀元舉子們,名流大儒們紛紛前來祝賀?!?p>  “慶生宴,慶生宴,主角卻遲遲不肯露面,眾人議論紛紛之時,卻見太極殿中的掌事宮女送來一副畫,還帶了句話,說在場的眾人猜中了畫上的意境,公主才會露面。宴席之上,均是文人雅士,見如此題目,一時都來了興趣都湊上去瞧,只見一張雪白宣紙上空無一物?!?p>  聽書的中有人高聲道,

  “哎呦這我們都聽過了,不就是阮郎問梅的故事嗎,阮駙馬猜出來謎題,還賦詩一首,君問紅梅何處見,白雪無痕冷香來?!?p>  還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這與駙馬案有什么關(guān)系啊?!?p>  說書先生也不急躁,“哎,諸君莫急呀,且聽我慢慢道來。一場宮宴,公主與阮駙馬相愛相知,結(jié)為了神仙眷侶??墒?,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公主自成親之日,夜夜噩夢纏身,形容憔悴,駙馬四處尋醫(yī),亦是不得解脫。曾有個得到的高僧說,公主的心神被惡鬼所纏,唯有真愛之人能助她脫身?!?p>  “而今年中秋那日,公主又一次在噩夢中驚醒之時,取過案邊的宣紙繪制了一副嫦娥奔月圖,邊垂淚邊說,自己不日將離去,請阮郎勿念…”

  說書之人口沫橫飛,愣是把跋扈的公主說成了柔弱美人,把駙馬一案說成了駙馬為救公主,與妖人搏斗,最后玉石俱焚的凄美愛情故事,文徽行有點(diǎn)聽不下去了,將簾子放下。

  “這說書人真是信口開河,要是換我一定說的有憑有據(jù),哪像他這么能胡說八道?!鄙褶r(nóng)都也很憤憤不平。

  翠梅也在一旁掩面笑道,“別說,神農(nóng)大夫,你還真可以與他比試比試去?!?p>  小二端了酒菜上來,翠梅性格很是開朗給每個人都布了酒,文徽行于是邊和她聊了聊。

  “翠梅姑娘,你知道駙馬案的事嗎,聽說昨日駙馬出事之前,是去的翠紅院呢?!?p>  翠梅嘆口氣,“唉,邢公子啊,別提了,因為這個事兒官爺來來回回查了一天,我們家的生意都不好做了?!?p>  文徽行又問道,“那你昨日見過駙馬嗎?”

  翠梅思索了一下,“我確實(shí)見過,不過那時我根本不知道那是駙馬。我看見他坐在看臺前聽曲子,只是…”

  文徽行道,“只是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他有些心神不寧,總是左顧右盼,還常常用手去摸脖子?!?p>  文徽行腦中靈光一閃,難道那時他就已經(jīng)…

  “那你還記不記得他周圍坐了什么人,或者離誰比較近?”

  翠梅有些被文徽行著急的樣子嚇到了,神農(nóng)都趕緊打圓場,

  “我這兄弟與駙馬也是舊相識,心中想知道舊友死因,有點(diǎn)兒激動了?!?p>  翠梅仔細(xì)思索了一下說,“當(dāng)時臺上唱歌的歌姬正是我們翠紅院的花魁,臺下好像有個人是秦公子?!?p>  神農(nóng)都恍然大悟,“是秦尚書家的那個紈绔吧?!?p>  翠梅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而又聽得文徽行問道,“翠梅姑娘,不知你與那花魁娘子關(guān)系如何?”

  翠梅說,“花魁娘子名喚月奴,色藝雙全,劉媽媽對她很器重。她不肯委身于一般男人,平日只彈彈琴唱唱曲,但喜歡她的男人還是蜂擁而至,我與她也沒怎么交談過,但是…”

  “但是什么?”

  翠梅將一根手指放于唇上,眼睛微微向上看,似乎有點(diǎn)不太確定,“嗯,我也不確定,只一日夜里,我起夜聽到月奴在夢中哭泣,口中還念著梅郎,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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