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往事
醫(yī)院內(nèi),手術(shù)室的燈光終于熄滅,門緩緩打開。
方逸清有些疲憊的從里面走出來,第一件事便是脫掉了身上的手術(shù)服,她的傷過于嚴重,一時間又沒有其他的醫(yī)生,在患者面前,他的眼中只有傷口,便直接給她做了手術(shù)。
心中一直擔(dān)憂著思琪,不知道他突然離開,她會不會擔(dān)心,回到辦公室拿起手機,剛要開機,撥打那個號碼,卻見小護士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他皺眉望過去,便見她喘著粗氣,一臉為難,“方醫(yī)生,剛才那個患者在病房內(nèi)吵鬧,死活要見你一面。”
見小護士頭痛的模樣,他無奈的放下手機,這里是醫(yī)院,她大吵大鬧無妨,吵到了其他病人休息又該怎么辦。
方逸清前腳剛踏進病房,女人瞬間便換了一副神色,眼中含淚委屈兮兮,再加上她的臉色蒼白,像極了一個病美人。
護士在身后咋舌,這女人還真是奧斯卡影后。
“怎么回事?”方逸清一開口,病房內(nèi)瞬間便蔓延開凌厲的氣勢。
“逸清,你一定要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嗎?”她泫然欲泣,欲說還休。
“不然呢?”他的臉上毫無表情,不為所動。
小護士看在眼里簡直要拍手叫好,不愧是他們禁欲系的方醫(yī)生。鄙夷的看向病床上的女人,就憑你也想勾引我們方醫(yī)生。
“逸清,我知道你還在為過去的事情生氣,以前是我不對……我知道錯了?!彼龜鄶嗬m(xù)續(xù)的說著,帶著哭腔,“我們……能不能還像以前一樣,我的心中一直愛著你?!?p> 小護士震驚至極,難不成這女人居然是……?
“童野,過去的事情既然成為了過去,我們便不要再提了。”他的聲音冷冰冰的,沒有絲毫起伏,仿佛剛剛不過是女人一個人的獨角戲。
“逸清,你真的不喜歡我了嗎?我不信……”女人雙手一攤,悲傷的質(zhì)問。
“你好好養(yǎng)傷吧……”他的眸子沉了沉,撂下一句話,便冷漠的轉(zhuǎn)身。
“逸清,你別走。”床上的女人立刻躥了下來,死死的抱住他,她不能失去他,不能……
“松手?!狈揭萸灏櫭迹曇舻统?。
“我不?!迸瞬凰啦恍荩f著還將頭靠在了他的背上,貪婪的汲取著他的溫暖。
“童野,你的腳不想要了嗎?”這場手術(shù),他耗費了極大的心神,好不容易完美的縫合,她現(xiàn)在這樣做,一定會傷到傷口。
聞此,童野的眸子亮了亮,他還是在乎自己的是嗎?他在關(guān)心自己的傷口。
“逸清,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手便被人死死扣住,男人強硬的扯開她的手,轉(zhuǎn)過身,異常嚴肅的看著她,叫她的心中沒來由的慌張。
“童野,我不過是把你看做病人,或者說我眼里只有你的傷口,更為合適?!彼浔牡溃敛涣羟槊?。
他說的是實話,如同強迫癥一般,他做手術(shù)總是要求完美,他不過是擔(dān)心傷口而已,跟她是誰,沒有半點關(guān)系。
如果叫陸思琪聽到方逸清這句話,可能要驚掉下巴了。別說是看傷了,就算是上藥,這人都要擺出一副極其深情的模樣,每次都叫她招架不住。
“逸清,沒關(guān)系的,我會讓你回心轉(zhuǎn)意的。”女人依舊不肯放棄,自顧自的說著。
“與我無關(guān)。”他說完便要轉(zhuǎn)身離開,而這一次,女人又換了方法。
“逸清……你別走,我擔(dān)心我的腳傷?!?p> 聽到腳傷兩個字,方逸清才稍微頓足,等著她的后話。
“能不能給我做個全面的檢查……”她央求道,卻見他絲毫沒有應(yīng)答的意思。
心中一狠,索性大聲的哀嚎起來,“我的腳就是我的命,我還要去走臺,還要去工作……”
“如果我的腳治不好的話,我的合同也就作廢了,那么多錢我拿什么賠?。∪绻娴氖沁@樣我不如去死算了!”
女人大聲的嚷著,吵醒了不少已經(jīng)入睡的病人,就連守夜的小護士也被吸引過來,正疑惑的在門口張望。
方逸清無奈的揉了揉額角,只覺得頭痛欲裂。這女人什么時候變得如此胡攪蠻纏起來。
女人見他沒有反應(yīng),喊得更加劇烈,那哭天喊地的架勢讓在場的眾人都驚掉了眼球。
“行了!”他凌冽呵道,揮了揮手,“給她安排檢查?!?p> 童野見他妥協(xié),隱隱露出得意的神色,嘗到甜頭,變本加厲起來。
“逸清,我想要你親自給我檢查,這樣我才能真的放心?!?p> 大晚上的,在病房中吵吵鬧鬧,方逸清的心中早就憋著一股火,只是不屑和她計較,此刻她卻渾然不知的往槍口上撞。
只見他扯了扯嘴角,冷聲道:“好啊,我?guī)湍惆丫€拆了,‘好好檢查’?!?p> 童野很少見他這幅模樣,被他凌厲的氣勢鎮(zhèn)住,呆呆的站在原地,張了張口,卻愣是不敢說話。
“童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彼K于肯多說幾句,踱著步走到她的身旁,“你的腳金貴,其他病人的休息同樣重要?!?p> 醫(yī)院,是最為神圣的地方,容不得她在這里撒野。
小護士很少見方逸清這般嚴肅的模樣,微微驚訝,然而心中卻是瘋狂的點著頭。
撂下這一句話,不顧童野慢慢裂開的表情,轉(zhuǎn)身離去。
這一次,童野沒有出聲阻止。她的雙拳緊握,臉漲的通紅,不敢看護士鄙夷的目光……她怎么也沒有想到,方逸清居然是這般冷漠的態(tài)度。
而與此同時,家中,陸思琪坐在沙發(fā)上,傻傻的看著那鐘表。盯著它走了一圈又一圈,期盼中的開門聲還是沒有響起。
餐廳中的那一幕反復(fù)在她的眼前播放,叫她逃不開。
她便親眼看著他,穿著她送的西裝,戴著她送的腕表,摟著另一個女人,穿越記者的包圍,與她漸行漸遠,而她呢……在人群中掙扎著期待著,留給她的卻只有冰冷的空氣。
方逸清的手機中,靜靜的躺著許多的短信,數(shù)不過來的未接電話,它們有去無回,成為悲傷的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