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天命如此
見秦九嶺連裴矩都敢吐槽，高審行的臉色頓時變了。
裴矩德高望重，兢兢業(yè)業(yè)，高審行忍不住怒道：“就是裴大人來了，也不可能支給你銀子！
秦九嶺，三百萬兩銀子，你以為說拿就能拿出來？
真當你仗著陛下恩寵，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情急之下，高審行不禁說漏了嘴。
秦九嶺心思何等聰慧？立刻明白了。
還道戶部怎么這么費勁，原來是不敢借他！
是信不過我秦九嶺？
“哼！枉我一片苦心為國盡忠，沒想到你們居然連這點膽魄都沒有，跟個老鼠一樣，還幻想雄起？
大唐就是有你們這些推三阻四，顧慮重重之輩拖后腿，才阻塞了發(fā)展！”
秦九嶺甩袖怒道，“不就是區(qū)區(qū)三百萬兩銀子嗎？
告訴裴矩，我秦九嶺一年之內(nèi)，連本帶利還給他！
要是做不到，我提頭來見！”
“你！”
高審行氣壞了。
秦九嶺居然敢對裴矩直呼其名，簡直無法無天。
奈何他此時也不敢對秦九嶺動手，只得恨恨轉(zhuǎn)身離去。
也懶得跟秦九嶺周旋了，扔下一句話：“裴尚書受皇上召見，不在戶部，你想借銀子，老實等裴尚書回來再說吧！”
居然還在宮里？
秦九嶺倒是不知裴矩從側(cè)門走的事，而高審行看起來也不像是個能做主的人，糾纏無益。
加上心急秦倩子的事，吩咐展宇道：“時間有限，我先回府，你們在這里等著裝銀子?！?p> “公子……”展宇有些為難。
他聽出高審行話里不對，有點擔憂戶部會不會給撥銀子。
“放心等著吧！”
秦九嶺卻沒當回事，心里坦蕩，不懼任何宵小。
讓展宇派兩個護衛(wèi)駕車送他回秦府。
……
宣和殿，長孫無忌等人陸續(xù)到來。
人到齊后，李二冷著臉把秦九嶺借三百萬兩銀子的事說了。
恨恨道：“是朕疏忽，答應了那小子，卻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大膽！
事已至此，眾卿以為如何是好？
這銀子，是借，還是不借？”
“這……”
長孫無忌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先開口。
事關(guān)重大，沒人敢輕易決定。
說借，秦九嶺賺不回銀子，后果可想而知。
說不借，李二有言在先，萬一秦九嶺最后不成功，怪在李二不借銀子身上，那之前宣和殿那出算是白整了。
是沒整到秦九嶺，反而砸了李二的腳。
李二的腳，誰敢砸？
見眾人都不說話，李二也心急，直接點名：“輔機，你來說！”
“陛下……”
長孫無忌頭疼，發(fā)現(xiàn)這秦九嶺還真是不讓人省心，一出接著一出，他都已經(jīng)被整怕了。
但被李二點名，此時也只能硬著頭皮道：“臣以為，借是一定要借的，但三百萬兩數(shù)額過于巨大，有待斟酌。”
李二無語，他本來就打算借，而現(xiàn)在可不就是在為了這三百萬兩斟酌嗎？
長孫無忌這說了跟沒說一樣。
但此刻他也知道長孫無忌難辦，沒工夫問責，偏頭看向蕭瑀：“蕭瑀，你來給朕說！”
“這……”
蕭瑀也頭疼，可再像長孫無忌那樣推皮球，也是不敢的。
只有第一個上課請假說肚子疼的人是天才，這是萬古不變的定論。
沉吟半晌，遲疑道，“陛下，在臣做決定之前，陛下能否聽臣先說一件事？”
李二哪有心情？
但也知道這個決定不好做，加上蕭淑妃……
只得催促道：“長話短說?！?p> 蕭瑀不敢怠慢，立即把蕭銳下午在秦府聽到的那段話說了出來。
跟著道：“本來這事臣是不知道的，但臣回家后，卻見臣子蕭銳在燒書畫。
臣疑惑問，臣子道，秦九嶺九歲孩童，尚知精忠報國，兒臣汗顏，從今后專心國事，再不玩樂。
臣聞此言，甚是欣慰。
也實在沒想到，臣平日里孜孜教誨，都沒能改變臣子貪玩的性子，卻被秦九嶺三言兩語……讓臣子脫胎換骨！”
“只有為人所不能，才能體現(xiàn)出我對國家的忠心。
至于那些所謂的困難……
在我的忠心面前，都將灰飛煙滅！”
聽完蕭瑀一席話，李二口中不由反復念叨，長長嘆了口氣，“朕是真沒想都，秦九嶺居然有此忠心！”
蕭瑀垂首道：“經(jīng)此一事，臣雖不敢斷言秦九嶺一定能建功立業(yè)，處理好豆油的事。
但臣相信，其忠誠可嘉，絕不會從中貪墨?！?p> 李二緩緩點頭，暗下決心，看向眾人：“卿等可還有建議？”
長孫無忌等人相識一眼，都知此刻李二怕是已經(jīng)決定借了。
其實蕭瑀那番話，并沒有表明態(tài)度，跟長孫無忌一樣，也是推諉之言。
沒敢保證秦九嶺一定能還上這筆銀子。
但高明就在蕭瑀從側(cè)面說了秦九嶺的忠心，讓李二動容。
結(jié)合秦九嶺的年齡，也的確足夠讓人動容。
房玄齡一向?qū)η鼐艓X的文采欣賞，見此進言道：“陛下，秦九嶺能屢屢出人意料，讓人側(cè)目，雖頑劣失禮，卻不是胡來之人。
想來，他借這么多銀兩，必有用意?！?p> 李二聞言點頭，深以為然：“不錯，秦九嶺年齡雖小，卻是個人才?！?p> 侍中高士廉見狀拱手道：“陛下若擔憂，何不派人守在秦九嶺左右？
一來，可掌握其動向，以防萬一。
二來，也可時時匯報豆油一事進展，一舉兩得。”
“不錯，高侍中之言，甚得朕心?！?p> 李二大喜，跟著又遲疑，“只是，該派誰去呢？”
一旁，裴矩拱手：“陛下，所派之人需對之初核算精通。
臣以為，戶部侍郎高審行可堪此任。”
嗯？
高士廉一愣。
他只是獻策，可卻沒讓想讓自己的兒子去。
秦九嶺這事，好了自然好，萬一崩了，只怕高審行也得承擔責任。
剛想進言，李二卻已是眼睛一亮，拍板道：“好，那就著高侍郎去！”
話音剛落，劉權(quán)從外走來稟報：“陛下，戶部侍郎高審行有急報要奏！”
解決了心頭大事，李二心情不錯，聞言更是樂道：“天命如此！剛說起高侍郎，高侍郎就有報奏來，快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