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兩全之法
聽長孫無忌說出此問，李二等人也目露疑惑。
實(shí)在是此等異像前所未有，已近乎妖！
不然，剛才眾人也不會懷疑秦九嶺是幕后由人操控。
須知，歷代造反，無非就是寫河底石人，魚肚血水的假象，從而愚弄流民，起義反叛。
若秦九嶺以此夏日炎冰之法，蠱惑百姓，效果更勝那些把戲十倍百倍，只怕很快就能組建一支流民大軍，將其奉若神明。
長孫無忌所問，也是李二想問的。
同時，也決定了聽他對秦九嶺接下來的態(tài)度。
若秦九嶺真能說出個所以然來，那便還好，若不能，整一些故弄玄虛之法，這秦九嶺，卻是說什么都不能留了。
不然，即使秦九嶺天縱奇才，也并無二心，可一旦被有心人利用，來鼓動流民，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只能殺之以絕后患！
李二等人的想法，秦九嶺如何看不透？
但制冰之法，那是他決定在長安安身立命的本錢，且主要材料硝石更是將來制作強(qiáng)大火器的關(guān)鍵。
其他東西或許能全盤托出，可這制冰的硝石，卻是不能。
“陛下，其實(shí)這制冰的原理很簡單，但具體方法我卻不能說出來，實(shí)不相瞞，就在昨天，我剛和叔父商議好，要在長安大肆制冰，賺些財帛致富……”
秦九嶺面上閃過為難之色，推諉道，“要是現(xiàn)在當(dāng)眾說了，到時候冰不值錢，那可是苦也……”
“放肆！九嶺，陛下問你什么你就說什么！你！你……”
秦瓊急眼，萬萬沒想到秦九嶺會拿出和他的合作來說事。
雖然事實(shí)如此，可陛下問話，當(dāng)知無不言，如何能借錢財俗物來推諉？
早知如此，昨天打死他，也不會同意和秦九嶺談這什么合作。
“哦？”
果然，李二目露冷光，“難道就是連朕，都不能知道？”
一語落下，似乎連房間中的氣溫都驟降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因?yàn)榉块g中的寒冰尚在融化所至。
“草民不敢！”
秦九嶺“惶恐”，卻仍遲疑道，“陛下想問，自無不可，我和叔父之間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長孫尚書德高望重，更不會做此剽竊之事。
但程老將軍……”
頓了頓，秦九嶺低頭道，“陛下，程老將軍覬覦草民的寒冰已久，草民又打不過他，實(shí)在是怕啊！”
“好你個秦小兒，難道俺老程還會截胡你的買賣不成？”
不等李二說話，程咬金已然大怒。
這秦小賊，簡直鬼精靈到家了！
饒是李二，此刻都不禁莞爾。
不過，這卻不能當(dāng)做秦九嶺可以推脫的理由。
剛想再說，秦九嶺已經(jīng)拱手再道：“不過，草民倒是有一法，可以兩全?！?p> “是何辦法？”
聽到秦九嶺說兩全之法，李二也來了興趣。
不管秦九嶺究竟是不是神童，但和秦九嶺說話，確實(shí)是有趣得很。
若秦九嶺真有兩全之法，他倒是不介意重用一下秦九嶺。
長孫無忌亦目露奇光，心中對秦九嶺此刻處變不驚的表現(xiàn)頗為唏噓。
不得不承認(rèn)，不管秦九嶺是不是真有本事，至少他在這般年齡時，決難做到這份從容。
就算秦九嶺不是神童，單單這份心性，稍加培養(yǎng)，亦是塊絕佳璞玉。
只聽秦九嶺道：“陛下可以讓皇子和公主隨草民入內(nèi)，親自制冰?！?p> “這……”
李二沉吟下，不由暗贊，李承乾和李麗質(zhì)可都是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知道了制冰之法，可不就是他知道了嗎？
如此一來，確實(shí)是兩全之法。
可程咬金卻是不滿了，他之所以叫李二來此，本就是奔著秦九嶺的制冰之法前來，沒想到硬是被秦九嶺破壞了，焉能痛快？
冷哼一聲道：“皇子和公主年幼，萬一跟著你出了事怎么辦？”
秦九嶺淡然道：“剛才草民已經(jīng)說過，制冰之法其實(shí)極為簡單，道理就和和面做成饅頭一般，只要程將軍您退后十步，我在這里，就可以教皇子和公主制冰！
且草民以項(xiàng)上人頭擔(dān)保，絕不會出現(xiàn)意外！”
“好！”
聽聞秦九嶺此言，李二早已迫不及待，長笑道，“既然秦九嶺已立下軍令狀，卿等不妨隨朕退后幾步觀看?！?p> 李二發(fā)話，程咬金縱使心有怨言，此刻也不敢亂也，只得滿臉不悅地跟著后退。
不用李二招呼，早就好奇心滿滿的李承乾和李麗質(zhì)已經(jīng)圍在秦九嶺身邊嘰嘰喳喳。
李承乾生于公元619年，如今才是貞觀元年，也就是627年，不過區(qū)區(qū)8歲，正是童心未泯之時。
李麗質(zhì)更是比李承乾還年幼。
兩人身為皇室子孫，平日間總是跟隨各種太傅學(xué)習(xí)，因?yàn)樯矸?，平日里也沒什么玩伴，至于伴讀那些，更是無趣。
尤其跟此刻年齡相仿卻侃侃而談的秦九嶺比起來，更是無趣至極。
他們才不懂剛才秦九嶺經(jīng)歷了何種危局，只覺秦九嶺面對眾人對答如流，早生好奇之心，如今聽聞可以跟秦九嶺學(xué)著制冰，更是急不可待。
李二遙遙望著，眉眼中不由充滿了笑意。
長孫無忌察言觀色，不由輕問道：“陛下，如果殿下和公主真學(xué)會了制冰，這秦九嶺的事，還要再考量嗎？”
李二目光一凝：“輔機(jī)以為如何？”
“臣以為，就算其能教人制冰之法，也不能證明此法是他所創(chuàng)?！?p> 長孫無忌微微沉吟，定睛道，“不過，若真是他所創(chuàng)，且能為陛下所用，以其小小年紀(jì)，當(dāng)是神童無疑，用之得當(dāng)，不失為我大唐萬民之福。
臣斗膽，若這秦九嶺真能教殿下和公主學(xué)會制冰之法，臣愿再考教他幾個難題，給他時間破解，并暗中派人監(jiān)視，看看他究竟是真神童，還是假神童！”
“好！”
李二點(diǎn)頭，“就依輔機(jī)所言！”
也就在李二話音剛落，那邊，秦九嶺也準(zhǔn)備就緒。
其實(shí)也沒什么好準(zhǔn)備的，只是從屋里拿了三個盆和一個盛滿水的水桶出來，然后將硝石這東西悄悄告訴了李承乾二人，并放在盆底。
李二等人只見李承乾和李麗質(zhì)如秦九嶺一般，將桶中的人倒入了盆中。
正疑惑秦九嶺接下來會怎么做時，忽聽李承乾放聲大叫道：“冰！冰！我也做成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