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小宮女相互瞧了一眼,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起身,低著頭站在一旁。
永晟掃了二人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這二人長得幾乎一一模一樣。只不過一個穿著粉色,一個穿著淺綠。
穿粉色衣服的小宮女左眼角有一顆黑痣,穿淺綠色衣服的小宮女則是右嘴角下有一顆痣。
永晟收起目光,邊整衣服邊問:“你們剛才說冷宮在做口脂和胭脂?”
“是,不僅僅是口脂和胭脂,她們還做絹帕!聽說是什么天蠶絲,還有什么絲來著,反正就是上好的東西?!狈垡聦m女猶豫著說道。
“哦?冷宮以前也做這些嗎?”永晟的聲音充滿了磁性,沒有一絲責怪的語氣,反倒是顯得興致盎然。
“沒有,沒聽說過。只是最近才開始的?!狈垡滦m女瞧著也是慣會察言觀色的樣子,聽出永晟沒有責怪的意思,膽兒也大了些,語氣也活泛了起來。
“是在圣上登基前還是登基后?”
“這個嘛……應該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兒。聽說她們還做藥,有一些什么養(yǎng)顏丸、香體丹、舒絡丸什么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可多了?!?p> 綠衣小宮女也不甘落后,連忙搶著回了一句。
永晟點點頭,又問道:“那些個東西,都好用嗎?”
“好用!好用!可就是太貴,尋常宮女兒可用不起。我們都只能瞧著姑姑們用,聽她們說管用得很!這丹那藥的,比太醫(yī)院做的丸子還靈光!”
見永晟少年英俊,又溫文爾雅,一臉和藹的樣子,兩名小宮女更是露出了平常的姿態(tài),說得更加活靈活現(xiàn)。
德勝皺著眉頭,緊張地觀察著永晟的表情,心里暗暗替冷宮的各位捏了把汗,直想讓這兩個不知輕重的傻丫頭趕緊滾蛋!
“你二人叫什么名字?”永晟沉默片刻,忽然問道。
“我叫小紅。”
“我叫小綠。”
兩個小宮女相互看了一眼,笑著回答道。
“太俗。”永晟似笑非笑地說道,跟著略一沉吟:“山桃紅花滿上頭,蜀江春水拍山流。你就叫山桃吧。”
粉衣宮女茫然地看向永晟,又掃了一眼德勝公公,見德勝使勁兒眨眼睛頷首,連忙應了一聲:“是?!?p> 綠衣小宮女抿嘴淺笑,偷眼望向了永晟,不知道他是否也會給自己換個名字。
永晟目光掃向小綠,輕笑一下:“冰泮寒塘水淥,雨馀百草皆生……那你就叫水草吧?!?p> “是。”水草低下頭,心頭暗道:這名字哪里好了?是拿奴婢們尋開心呢吧???
“山桃、水草,你二人即日起去冷宮。”永晟緩緩地說道。
兩名小宮女一聽,噗通一下便跪倒在地:“九大人,奴婢做錯了什么?還望九大人開恩??!”
“你們不是說冷宮很好嗎?”
“奴婢只說她們做的東西好,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胡說了!”小宮女帶著哭腔喊道。
“朕……真不是罰你們,你們只管去伺候冷姑娘,伺候好了有賞。”說著,永晟解下腰上影衛(wèi)的令牌交與山桃:
“這枚令牌你們倆收好,若有任何需求,隨時可以憑著令牌去尋德勝公公。”
山桃接過令牌,臉上迷惑之色更甚。
永晟對德勝吩咐道:“這件事情你即刻去安排?!?p> 德勝公公領命,帶著山桃和水草迅速離開。
永晟站起身,抬眼望向亭外。
籠罩在細雨下的庭院如一卷展開的丹青,綿延不絕。
他背在伸手的手輕輕握了握,腦海中回旋著眾人的話語,這些碎片在他的腦海中一塊一塊地拼湊起來,漸漸拼湊成了一個完整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