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齊公公跪下請罪,淳親王笑了起來:
“齊公公,何罪之有???”
“奴才沒能管理好冷宮,讓那些個冷宮里的人胡作非為?!饼R公公趴在地上,活像一個顫抖的王八。
“起來起來,本王沒有怪罪公公的意思,相反,本王覺得這樣的冷宮也不錯啊。雖說是冷宮,可是里頭畢竟還住著先帝的妃嬪,皇考若是知道她們尚能如此安穩(wěn)的生活,想必也會心懷寬慰吧?!?p> 淳親王笑著拍了拍齊公公,齊公公這才一臉諂媚地笑著站了起來。一時還不敢坐,硬是等到淳親王讓他坐,才蹭著凳子邊兒坐下,酒也被嚇醒了。
“嘿嘿,淳親王果然宅心仁厚,令人心生敬佩呀!奴才……”
齊公公一長串頌揚之詞還沒說完,就被淳親王揮手打斷了。
“齊公公,咱們不談公事,喝酒,喝酒?!?p> “是是是?!?p> 齊公公一頭冷汗,心中不解這位淳親王怎么就關(guān)心上冷宮的事情了?難不成是因為玉貴人?又或者是他口中的那位冷姑娘?還是說對懿太嬪的事情生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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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內(nèi),冷易婳妍在屋里一陣陣心煩,索性走到院子里,縱身躍上了樹枝。
坐在樹枝上,晃著兩條腿,望著月亮發(fā)呆。
忽然,她聽到有人在齊聲呼喚:“冷姑娘,冷姑娘?!?p> 聲音是從宮門外傳出來的,她縱身月下枝頭,款步走到門邊。
宮門上的小門打開了,露出了胡四俊朗的面孔。
他的神情看起來有些緊張,再次見到?jīng)]有穿頭蓬的冷易婳妍,一時又有種會心一擊的感覺。
冷易婳妍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狐疑地望著胡四。
“今天你不是不當(dāng)值嗎?”冷易婳妍問道。
“是,我,跟人換了個班?!焙木o張地咽了口唾沫。
“哦……”冷易婳妍茫茫然地點點頭,跟著眉頭一皺問道:“那你是有什么事情嗎?”
“我,我,我……你沒床斗篷不冷嗎?”胡四憋了半天,好在夜色正濃,瞧不出他臉紅,硬生生把要說的話拐了個彎兒。
冷易婳妍有些懵,歪著腦袋半瞇起眼睛仔細(xì)打量了他一陣,問道;
“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要不把手給我,我?guī)湍憧纯?,是不是病了??p> 胡四咬著嘴唇,鼓起勇氣看著冷易婳妍問道:
“那個,冷姑娘,我,我還不知道,姑娘的老家在哪里呢?!?p> “老家?嗯……曦源山啰!”
曦源山?那是什么地方?胡四腦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兒,也沒想出是什么地方。
“我都沒聽說過,想來是很遠(yuǎn)的地方吧?”
“嗯?!崩湟讒O妍似是而非地回答道,心想著:這小子究竟想要干嘛?
“那么,不知道,不知道姑娘在家鄉(xiāng)是否還有親人?是否有,有,有,定,親?”
胡四艱難地吐出最后幾個字,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了。
冷易婳妍翻著眼睛想了想,慢條斯理地說道:
“親人呀?師父算不算親人?還要,師兄師姐,師弟師妹什么的,算不算?定親?定親是什么東西?”
一聽這話,胡四臉上猛地就綻開了笑容,心道:定親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是沒有定過親啰!隨即,他臉色又黯淡下來,幽幽地說道:
“你竟然只知道有師父、師兄弟姐妹……那你豈不是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