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皇宮甬道被高墻擋住了大半月光,在地上投下了清晰的陰影。
陰影將并不太寬的甬道一分為二,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猶如這宮里的人一般,被人侍奉的,以及被人奴役的,也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只是,現(xiàn)在的胡四有些不明白,不明白為什么會被人叫去太皇太后那里。
他只能猜測,是因為剛才被帶去壽康宮的伍御醫(yī)說了什么,才讓他卷入其中的。
可是,究竟是什么事情呢?心思電轉(zhuǎn),胡四的目光便溜達(dá)到了小宮女的身上,清了清嗓子,緊走兩步問道:
“這位姐姐,您知不知道,太皇太后傳我去干嘛呀?”
“我只管傳話,別的什么都不知道,胡侍衛(wèi),您就別問我了,趕緊去向太皇太后回話吧。”
模樣俊俏的小宮女瞧著就是個機靈鬼,個子雖不高,但是動作可不慢,一路帶著小跑,竟然絲毫沒讓胡四超過去。
“這位姐姐,您都知道我叫胡四了,我還不知道姐姐您叫什么呢?”胡四討好地笑著問道。
“我叫丹素,你可以叫我素素。別一口一個姐姐的叫著,好像咱么多熟似的。
這要叫別人聽見了,那可說不清了?!?p> 丹素櫻桃小口抿成了一條縫,實力嫌棄胡四自來熟的熱情。
胡四也不生氣,笑著聳聳肩,不再多話,緊跟著丹素前行。
丹素見胡四不說話了,心里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早就知道冷宮那邊有個叫胡四的侍衛(wèi)長得英俊不凡,只是一直也沒有機會見著。
今日一見,雖是有些黑燈瞎火看不清,可光是他高大的體格和富有感染力的笑聲就已經(jīng)讓她確信傳言非虛了。
走這么快,倒不是真的因為多急著回差事,而是被胡四緊跟著,心里莫名發(fā)慌。
兩人憋著勁兒不說話,你追我趕地,很快便來到了壽康宮。
聽到胡四走進(jìn)來的腳步聲,伍御醫(yī)愣是忍住沒有瞧他一眼,唯恐太皇太后誤以為他們在打暗語通消息。
“冷宮侍衛(wèi)胡四,參見太皇太后?!焙母纱嗬涞匦辛艘欢Y。
“免禮?!碧侍蟮穆曇魬醒笱蟮?,接著說道:“你跟伍御醫(yī)是老相識?”
“啟稟太皇太后,因為先父是行慶軍的把總,伍御醫(yī)的父親是行慶軍的醫(yī)生,所以我們兒時便已認(rèn)識,兩家也算得上是世交。
后來青柏峰一役,家父陣亡,伍御醫(yī)的父親也因傷重不治,癱瘓在床。后來我們便先后入了宮,關(guān)系自然比旁人要親近些?!?p> 胡四伶牙俐齒,也不扭捏造作,一張嘴,便將前因后果說了個清清楚楚,而且讓人覺得特別坦蕩沒有絲毫隱瞞。
太皇太后的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成天在宮里瞧見那些個奴顏卑恭的太監(jiān)宮女,一個個來回話都鵪鶉似的,難得遇見這個一個爽利的后生,還長得這么好看,瞧著也賞心悅目,心情頓時好了不少,聲調(diào)也比剛才柔和了許多:
“這次淳親王傷愈,還要感謝你獻(xiàn)出的靈丹妙藥啊。不知道,可否讓哀家也瞧瞧,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奇藥?。俊?p> 原來在這兒等著呢???胡四心思電轉(zhuǎn),撲通一下又跪倒在了地上。
“喲,這是怎么說的?跪下做什么?”
“請?zhí)侍筅H罪!”
“哦?你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