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公公停下腳步,抬眼瞅了瞅那侍衛(wèi)陽光般燦爛的笑臉,臉上也不由得綻開了笑容。
“嗨,咱不就是這種命嗎?辛苦啥呀?倒是胡侍衛(wèi),天天跟這兒守著,日曬雨淋的,咱家瞧著可是心疼?!饼R公公說著,伸手搭在胡侍衛(wèi)肩膀上捏了捏。
胡侍衛(wèi)也不介意,嘿嘿笑道:“多謝齊公公關心,您要真心疼我們,下回的抽頭少算點唄。”
“嘿,胡侍衛(wèi)你真會說笑,我已經(jīng)抽的很少了。”說著,齊公公湊上前,悄聲說道:“不過,看你是自家人,又這么會心疼人,咱家下次就抽你兩成好了,可不能再少了。你可別往外聲張。”
胡侍衛(wèi)俊朗的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好嘞!多謝齊公公!我保證不往外傳!”
齊公公瞧著他的笑靨,忍不住地咬嘴唇,嬌嗔一聲:“冤家!”便帶著兩名小太監(jiān)匆匆離開了。
等齊公公走遠,另一名身材粗壯的侍衛(wèi)湊過來,用胳膊肘撞著胡四,哂笑著說道:
“呼……我說,小四,這也就你能受著!換別人,還真不行!不過,我說,你干嘛這么拼命賺錢???”
胡四輕嘆一聲,俊朗的面容上多了一絲愁霧:“峰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事兒。全家人就指著我,我不努力掙錢,我媽的病怎么辦?我妹妹的嫁妝怎么辦?我弟弟讀書考科舉怎么辦?”
峰哥聽到他這一連串的怎么辦,自己都被整抑郁了,搖著頭重重地拍了拍胡四的肩頭說道:“嗨,你呀,晚上,我請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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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內,身穿明黃龍袍,頭戴金冠的男子端坐在書案后的龍椅上,寬大的書案上堆著幾疊奏折。
陽光從高闊的窗戶上照進來,令他身上泛起一層金色的光暈。
他微微抬起頭,半瞇著眼睛迎向了陽光,神情雍容閑雅。
他眉若墨染,目似星河,肌膚勝雪,望著令人炫目,恰似真龍墜凡塵。
“陛下,臣有罪!”一名鶴發(fā)老者跪在堂下,身旁放著官帽。
“哦?黃監(jiān)正,你何罪之有???”永晟轉過頭,似笑非笑地掃了堂下跪著的老者一眼。
黃監(jiān)正低著頭,臉都快貼在地上了,喏喏地回答道:“罪臣未能預測出今日奇異天象,所幸陛下洪福齊天,這異動才未損壞宮闕。罪臣該死!”
永晟調轉目光,拿起桌上的玉筆,取過一本折子,也不吭聲,也不看黃監(jiān)正,緩緩地在折子上寫著什么。
半晌,永晟清朗的聲音響起:“黃監(jiān)正,朕顧念你兩朝老臣,忠心耿耿。如今你年事已高,也該好好休息休息,回家含飴弄孫,享享清福才是?!?p> “謝陛下恩典!草民告退。”黃監(jiān)正身子抖了抖,連忙舞起袍袖匍匐在地又是一拜。
永晟沒有吭聲,一旁的小太監(jiān)沖黃監(jiān)正使眼色,黃監(jiān)正欲言又止,默默地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永晟輕聲喚道:“德勝。”
模樣粉嫩機靈的小太監(jiān)立刻湊上前,輕聲應道:“陛下?!?p> “把這張折子交給吏部尚書宋儉?!庇狸蓪⒄圩舆f給了德勝。
德勝恭恭敬敬雙手接過折子,行了一禮,風一般溜了出去。
德勝剛出大門兒,拐彎就聽見有人悄聲輕喚:“德勝公公!德勝公公!”
德勝扭頭一瞧,正是剛才被罷了官的黃監(jiān)正。
“黃監(jiān)正,您怎么還沒走???”德勝好奇地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