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去見阿香
春滿樓里，坐在奢華房間里的春睡手中捏著一張薄薄的紙，淚流滿面，眼淚花了她早晨精心化的眼妝。今日春睡早起梳洗打扮過后，一個跑堂的小廝端早飯進(jìn)來，春睡看包著包子的紙上有字，隨意拿起一看，心中涌起了巨浪。
尋人啟事。
姓名：阿香。性別：女。年齡：約18歲。家鄉(xiāng)：孟州。
本人名叫阿渺，杜國孟州人，是阿香的哥哥。與阿香五年前失去聯(lián)系，只知阿香在京城。若有知情者，請揭此尋人啟事到官府告之。如若核實(shí)為真，可獎賞五十兩銀子。
春睡拿起帕子擦了擦自己哭花的臉，起身在門口喚了個小廝進(jìn)來，她已經(jīng)記不起，自己有多久，沒有像這樣疾步走了。“姑娘，您有什么事嗎？”小廝恭敬道。眾所周知，春睡是這春滿樓的頭牌，生活上更是被照顧的面面俱到，畢竟她舞姿絕妙，可是春滿樓不可缺少的一棵搖錢樹。春睡拿起手中的一頁紙，遞給小廝，“我給你十兩銀子，你替我去官府傳個消息，就說阿香在春滿樓，若是阿渺想見她，就在明日午后來春滿樓?！毙P聽到十兩銀子，眼睛都快直了，直點(diǎn)頭，“姑娘真是大方，我現(xiàn)在就去，您在這兒等我消息吧。”小廝接過春睡手中的紙，連看都未看，就撒腿跑了。
由于春滿樓老鴇的教導(dǎo)，春睡頭上總是戴著復(fù)雜而又繁重的珠釵，看似光鮮亮麗，奢華萬分，實(shí)則壓得春睡腦袋痛。她疾步走向門外，頭上的珠釵碰撞著，有一支未戴穩(wěn)的甚至掉在了地上，可是春睡連頭也未回，只盼著盡快有小廝的消息。
宰相府，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名為余府，是余年親自歪歪扭扭寫的字。余年看著牌匾上兩個丑兮兮的字，滿意地對身邊的李少惟和阿渺說，“怎么樣，是不是順眼許多?！崩钌傥┥攘松壬茸?，故作沉思了一下，斟酌著說道，“威風(fēng)倒是少了許多?！庇嗄攴藗€白眼，“你懂個啥，這叫藝術(shù)。”阿渺插嘴道，“什么是藝術(shù)？”余年被阿渺這突如其來的一個哲學(xué)問題給問住了，思考了白天，解釋道，“所謂藝術(shù)，就是來源生活，又高于生活的東西?！?p> 正在阿渺想開口接著問時，一個官兵扮相的人到了他們面前，也不行禮，直道，“公子，您之前拖衙門辦的事情，已經(jīng)有消息了，還望公子跟我走一趟，還有，五十兩銀子給衙門，希望公子不要食言。”余年懵了一下，“什么事情？”阿渺立刻接話道，“是找到阿香了嗎？”官兵點(diǎn)點(diǎn)頭，“請即刻跟我走一趟吧，人還在衙門等著呢?！?p> 阿渺立刻拉著余年，“走吧，走吧，你快把銀子拿上?！庇嗄暌话牙±钌傥皩?，你不說我還給忘了，把我們的銀子拿上?！崩钌傥┛嘀槺挥嗄昀狭笋R車，“我真沒五十兩...”
快到衙門時，阿渺突然有些手足無措，不斷地問著余年自己現(xiàn)在看起來如何，余年寬慰了幾次，仍是不見阿渺平靜下來?！暗昧税赡悖R上就到了，你現(xiàn)在慌有什么用呀，這不是你朝思暮想的妹妹嗎，你應(yīng)該高興才是?！崩钌傥┤滩蛔￠_口道。阿渺頓了一下，點(diǎn)點(diǎn)頭，“對，我應(yīng)該高興，可是，可是我什么也沒來得及帶，我本想給阿香買個小禮物的。”
說話間，馬車停了?！暗搅?。”
三人下了馬車，本正要進(jìn)衙門，卻被侍衛(wèi)們攔住了，“此乃官府衙門，閑人不得進(jìn)去?！卑⒚爝B忙道，“我們是來見阿香的?！笔绦l(wèi)側(cè)頭打量了一下三人，“是貼尋人啟事那個？”阿渺迅速點(diǎn)了點(diǎn)頭，侍衛(wèi)咳了兩聲，低聲道，“想要進(jìn)去也不是不行，只是...”余年見勢立刻一把拉過李少惟，就往他腰間摸。
“流氓！你干嘛！”李少惟驚恐地彈開。余年敏捷地從李少惟腰間摸出一輛銀子，塞在了侍衛(wèi)手中，“您看這行嗎？”侍衛(wèi)墊了墊手中的重量，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放了三人進(jìn)去。李少惟小聲嘟囔著，“這人真是，我們可是前宰相和前戶部侍郎，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要是我還在當(dāng)官，我非把他關(guān)上幾天不可，這么貪財?！庇嗄昱呐睦钌傥?，“兄弟，今非昔比，還是面對現(xiàn)實(shí)吧，再說你又不缺錢，別這么小氣，啊?！?p> 進(jìn)了衙門，只見一個穿著樸素的小廝模樣的人等在那里，三人環(huán)顧周圍，卻不見一個女子的身影。小廝見到三人，迎了過來，問道，“三位爺是沖著這個來的嗎？”小廝舉起手中的尋人啟事。阿渺點(diǎn)點(diǎn)頭，沖動地上前一步抓著小廝的肩，“她在哪里，阿香在哪里？”小廝吃痛地掰開阿渺的手，“哎喲，真夠疼的。爺，您別著急，我只是個來傳話兒的。您呀，若是想找到人，那得是明日午后去春滿樓?！薄按簼M樓？”李少惟重復(fù)著，“明日春滿樓有表演的呀，又要花錢，我不去，我可不去?！?p> 次日午后，春滿樓。
李少惟苦著臉坐在余年和阿渺身旁，嘴里還嘟囔著，“為什么非要拉上我啊，我真不想來，花錢不說，若是被雪池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庇嗄晷Φ溃皠e怕，等雪池回來，我好好告你一狀?！卑⒚煨纳癫欢ǖ厮奶幁h(huán)顧著。
“阿渺，你莫要著急，我們且等著?！庇嗄杲o阿渺倒了杯茶。阿渺嘆口氣，“說是午后，可這午后也到了啊，為何還是不見人影，我們莫不是被人給耍了？”
“各位爺，春睡姑娘的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請各位爺安靜些?！崩哮d油膩地聲音在大廳回蕩著。李少惟扯了扯余年和阿渺，“這你們真得開開眼看看，我上次看可被驚艷了。”余年搬著指頭，“嗯，又多了一項(xiàng)罪狀，這句話也要原封不動地告訴雪池?！薄澳銈?nèi)グ?，我在這里等阿香。”阿渺擺擺手道。
“不行，必須去看?！崩钌傥┮话牙鹩肿碌陌⒚欤呦蛄俗呃?。
音樂起，帷幕下。一個隱隱約約的纖細(xì)影子印在帷幕上，春睡出來了。堂中所有人都在歡呼，唯獨(dú)阿渺，一眼都未看臺上人，只是自顧自地左顧右盼。鼓點(diǎn)起，春睡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干脆利落，臺下喝彩聲一片，余年和李少惟都有些看呆了。阿渺在歡呼的人群中顯得格外落寞，他此刻實(shí)在是無心欣賞美色，只想快些見到阿香。
樂聲和鼓點(diǎn)突然停了下來，阿渺隨意地撇了一眼戲臺?？蛇@一眼，卻讓他瞳孔震動。
“阿香？”